凯拿起她公寓里的电话，拨通了电话答录服务。有消息在等候——请致电科尔宾服务机构。lqkvr
她照做了，马克斯·科尔宾还是他往常那个迷人的样子。lqkvr
“你他妈的上哪去了？”他向她打招呼。“不用解释了，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你应该在两点到。”lqkvr
“繁星之慧神殿。他们一套古怪的衣服正在购物的传单上做广告。他们想要的是那种直截了当的人——不穿高级时装，不戴珠宝，只穿普通衣服。贝达德已经和他们谈过了，如果你拿下了这份工作，他会处理摄影的。但他们想先见你一面。”lqkvr
凯叹了口气。“你就不能把那本相册给他们看看吗？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试镜。”lqkvr
“听着，宝贝，你最终会得到一小时三块钱的报酬，如果超时了通常要加班费。为了这个你可以忍受一点，所以你就下去吧。去找奈神父。”lqkvr
凯的车停了下来，滑进了南诺曼底1726号门前的空车位，时间正好是下午两点。但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把硬币扔进计价器。lqkvr
在这幢两层楼房宽阔的门口上方，有一块巨大的木制招牌，上面写着繁星之慧神殿，但显然这是这段时间添置的，门口两边的大窗户上也都挂着厚重的红色帘子。凯猜测这个石头建筑以前是一个玛门神殿——很可能是一个当地的储贷机构，它已经腾出了一个不再被认为值得储蓄或贷款的街区。lqkvr
但是里面有人有三百美元可以花一个小时。这是义务需要，凯指出了她自己的错误。lqkvr
义务需要。这就是应召女郎对任务的感觉吗？开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和一个陌生男人见面，他会以每小时三块钱的价格租她的身体？lqkvr
凯自觉地笑了。她这么快就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方式！如果阿尔伯特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他在坟墓里也不会瞑目的。lqkvr
她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阿尔伯特再也不会知道任何事情了，他甚至还没进坟墓。他在几千英里之外，在海底几千英尺的地方，而鱼——lqkvr
凯急忙拉了拉门把手。门锁了。也许这是个预兆，告诉她现在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了。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看到门框旁边有一个蜂鸣器。义务需要。lqkvr
大楼里隐隐传来了钟声。锁上的一声尖锐的咔哒声引起了回应。lqkvr
凯拨动了把手，门开了。她走进一个黑暗的门道，这门道一直延伸到一个挂着帘子的内室。在它旁边，在她的左边，有一个楼梯井倾斜向上。上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lqkvr
凯爬上了楼梯，想凝视着前面喊她的那个人。但是楼梯口的大厅是空的。在楼梯的右边，从一扇开着的门里，有一些光线呈扇形地射了出来。lqkvr
凯走进那间小办公室，惊奇于里面的杂乱无章。四面墙的两侧都是书架，上面堆积的书都溢到了没有铺地毯的地板上。装着精装书、平装书、杂志和报纸的纸板箱堆放在角落里，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两边胡乱地排列着。lqkvr
“和平予你，愿你智慧，”他轻声说。他的声音有一种轻快的腔调，她听不太清楚。lqkvr
凯与他握了手，不知道她是否感到惊讶；显然她的确是这样，因为他笑了。lqkvr
“代理处的先生应该告诉你的，”他说。“你不希望我是黑人。”lqkvr
凯认为这是今年最保守的说法。即使马克斯·科尔宾告诉了她，她也也不会为此做好准备。lqkvr
因为奈神父是一个真正的黑人，就像煤块和黑桃A一样。口音可能是西印度群岛的口音，也可能是牙买加的口音。但是，他那乌黑的肤色，深色的西装，不协调的白手套，看起来就像旧时的吟游诗人表演中的终结者。lqkvr
凯也对他报以微笑。“代理处的先生应该告诉你的，”她说。“他碰巧也是黑人。”lqkvr
“说的对。”奈神父咯咯地笑了。“好吧，活到老学到老。”他绕过桌子，把一大纸板箱的书推到一边，露出了藏在纸板箱后面的一个带垫子的小凳子。他向凯做了个手势，她便坐了下来。lqkvr
“关于这里的事我很抱歉。”他说。“我一直承诺自己要把这个地方整顿好的，但时间似乎总是不够。我太忙于生活和研究了。”奈神父往后挪了挪身子，重新坐回他的座位上。“遗憾的是我们必须区分。生活和研究应该是一回事，你同意吗？”lqkvr
“很少有人这么想过。”他严肃地点点头。“他们必须开悟，这就是我的使命。你熟悉繁星之慧的教诲吗？”lqkvr
这个问题让凯猝不及防。“不是很清楚。我的意思是，现在有那么多的新运动——哈瑞·奎师那，山达基教——”lqkvr
轻柔的笑声又响起来了。“我向你保证，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而繁星之慧并不是新生的。它古老的教义比所有现存的信仰都要早。当然，这就是问题所在——其他的信仰并没有真正存在，因为他们没有研究。他们已经死了，被现今的技术所害。佛陀对电知道些什么吗？穆罕默德为我们迎接太空时代做了准备吗？基督能应付计算机吗？lqkvr
“《圣经》、《古兰经》、《塔木德经》都已经过时了。他们的知识和法律只符合沙漠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他们过着尘世的生活，没有想到宇宙之外的现实。今天我们浏览他们的页面，发现不了任何与当前问题相关的内容。lqkvr
“这就是为什么这些新的运动，如你所说，正在兴起。但它们中的大多数都用不同的术语给出了同样的老答案。毫无意义的答案。当今生活的复杂性需要调解（mediation），但他们却教我们沉思（meditation）。他们所有的形而上学的外衣和心理上的虚饰加在一起成了令人厌倦的陈词滥调——认识你自己。但是，即使这是可能的——但根本不可能，没有任何意义——那自我意识的意义何在？我们得救的唯一希望在于了解我们之外的世界，即太空和繁星的世界。你不同意吗？”lqkvr
凯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奈神父毫无疑问是个传教士，但为什么要对她讲道呢？lqkvr
“很久以前，人类曾经知道关于自己的真相，关于我们在宇宙中的位置。你熟悉魏格纳的假设吗？魏格纳假设地球上所有的陆地曾一度形成一个大陆，随着时间的推移支离破碎，逐渐分离。这被认为是一个相对较新的概念，但繁星之慧很久以前就知道了真相。正如他们知道所谓UFO现象背后的真实情况，以及我们所说的来自外太空的无线电信号一样——”lqkvr
那一个飞碟坚果，凯对自己说。这个人不是神父，他是个狂热分子。lqkvr
轻柔的笑声又响起来了。“对不起，基思夫人。我往往会忘乎所以。”lqkvr
穿白夹克的人。凯的想法与完成这句话相呼应，但奈神父心里想的并不是这个。lqkvr
“只是你熟悉了我们的假定，对你的任务会有帮助。”他说。lqkvr
“有人告诉我你只需要一些比较直接的肖像照片。”凯说。“我想是报纸广告。”lqkvr
“正确。”桌子后面的人用戴着白手套的手示意。“但是需要是一回事；想要又是另一回事。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一张迷人的笑脸照片。我希望那张脸能反映出真诚、启迪和真正的理解。”lqkvr
凯点了点头，痛苦地意识到她的脸上此刻并没有反映出这些东西。旧书的霉味弥漫在她的周围，这个戴白手套的怪胎真叫她讨厌。但是——义务需要。lqkvr
“阿尔·贝达德是使用相机的好手。”她说。“我相信他能做到。”lqkvr
“只要你自己的眼睛睁开并意识到就行。”奈神父说。他身体前倾，仔细打量着她。“因此，我有一个请求。今天晚上八点在神殿里有一场繁星之慧讲座。你将有机会来倾听和研究，有机会去理解。今晚你还会来吗？”lqkvr
但当她大声说话时，话就不一样了。“我当然会的，”她说。lqkvr
不知怎么的，她走出了办公室，走下楼梯，穿过门口，进了自己的车。即使她开车驶进倾斜的阳光里，一切似乎还是模糊不清。lqkvr
所有的一切，也就是说，除了让她突然改变回去想法的东西——当她站起来，低头看了看桌子旁边的那箱书时，她瞥到的东西。lqkv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