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明天上架！
基安娜估计的没错，本地魔法师虽然不乏类似唯物科学观的理性精神，但由于魔法本质也是种唯心的力量，又太早地成为了这个文明不可分割的一环，因此在文明之初就把它的发展彻底带进了沟里。40w7O
比如说，他们对世界的认知还普遍停留在“元素论”的阶段——认为世界的一切物质都是由地水风火四大基本元素交融孕育而成的。40w7O
——联盟有种衡量虚境对现实世界浸染强度的指标，“灵压”，取0至100；越大，越接近100，则表示客观环境越接近虚境，达到100了那干脆就是虚境内才能出现的测量结果。40w7O
基安娜来的时候测量了一遍，地表40.9，同步轨道上已经接近这片星区的背景均值8.9。40w7O
地表的数值接近中位数了，这说明本地虚境（魔法维度）对客观环境的影响并不低，虽然远没到60以上那种虚境规则开始覆写现实物理规律的地步，但也能让在低灵压环境下显得“弱小”的灵能者/魔法师超常发挥。40w7O
换言之，这颗星球表面的物质不再是传统的原子-夸克为主的那套微观粒子体系，而是确实夹杂了一些灵能成分。40w7O
不多，但确实让缺乏正常环境参考的本地人在世界认知上出错，进而忽略掉了氧的存在。40w7O
因此，肉眼可见地，伊卡洛斯身下的尾随者们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三个群体。40w7O
第一个群体表现得最为谨慎，只是在3000米到4500米左右的高度远远尾随——这是不加压的敞篷飞机所能飞抵的极限，因为尽管微观层面的基因不同，但宏观生理上这些魔法师除去魔法的加持外和本地普通人之间没有代差，换言之和旧人类差不多，使用开放式座舱而没有额外供养时只能飞这么高。40w7O
第二个群体就是基安娜所嘲笑的对象——他们不自量力地试图把那些敞篷机拉到伊卡洛斯所处的同温层，结果连█均上界高度在12千米左右的对流层都没有突破，驾驶员便因为缺氧一头栽了下去。40w7O
他们中少数如沃尔夫这样的用魔法淬炼过肉体近战法师，思路上很接近将生命形态转化为灵能生命体之前的那些原教旨灵能者（即不使用义体、基因改造，又或是最极端的装罐）用灵能淬炼肉体的法门，因此生理层面对缺氧的耐受性更强，在回到氧气相对丰富的高度后便勉强完成改出，然后成了第一个群体的一员。40w7O
而大部分则是传统法师，或是炮台法师，怎么叫都行，反正都是靠丢各种元素球、各种形态的元素释放、多种元素复合的元素释放……在长期使用魔法能量的过程中肉体的确被动地被它们进行了一番淬炼，但由于这种不规则淬炼缺乏系统性，大多数情况下反而成了损害他们肉体的隐形杀手。40w7O
这也算是没有系统灵能理论或不涉及理论的实践经验总结的灵能文明在完成灵飞二段前最常遇到的毛病，对于文明整体不致命，但对于个体而言相当棘手。40w7O
在地表灵压相对较高的环境下，由于魔法能量弥补了肉体的亏空，肉体的暗伤并不明显，魔法师自己也很难察觉；40w7O
可随着高度不可容视地升高，灵压的减弱已经到了他们仅靠体感就能察觉到的地步了。40w7O
再加上缺氧……好啊，少数魔法师当场因缺氧窒息横死，更多的则陷入了昏迷。40w7O
不要以为后者是幸运的，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在座驾化身未曾把机头拉起的斯图卡直直地栽到地面前也不曾恢复意识，和座驾一起用升腾的烈焰宣告了回归大地。40w7O
他们并没有借助看起来成了这片大地主流飞行器的双翼机，也没有借助别的类似飞天扫帚、魔毯、魔兽坐骑等飞行道具，而是那么肉身飞行。40w7O
这是因为他们用于维持自身飞行的魔法带有丝毫不加掩饰的强烈能量波动。40w7O
看到这一幕，基安娜瞬间联想到了最近这段时间始终没有受到来自外地的魔法师打扰的实际情况和白烆随口说过的本地唯一一个帝国皇室和地方贵族之间愈发严重的矛盾。40w7O
难怪这么久过去了，除了旁边那座和地球西历19-20世纪著名战争导火索之一的那个风水宝地重名的城市外一直没人过来；40w7O
现在看来，本地的封地贵族和旧地球文明的那些一个吊样子，只在乎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以至于皇帝、还有偶尔有点上进心和好奇心的地方贵族想要派人，难免受到那些排外的地方贵族的阻挠，不让他们的人马穿越他们的领地……说不准这时候还有贵族在开香槟，庆祝皇室直属的鲁尔行省遭遇如此天灾……40w7O
飞行魔法和双翼机的动静都不小，根本没法隐秘穿越，所以为了不把矛盾激化，和鲁尔地区有直接利益关系的皇室，以及单纯出于好奇心的地方性质的法师，都必然选择传统的出行方式。40w7O
基安娜这时才发现并确认……自己似乎把敌人的能力估计得太高了一些。40w7O
他们或许纸面上有着不错的实力，能够对她的打灰大计造成重大的威胁，但近年激化的皇室和地方贵族的冲突，以及早已有之的地方贵族与地方贵族的矛盾，二者叠加在一起造成了他们根本没法把全部力量和资源握成拳对她挥出。40w7O
基安娜上学时历史学得再好，可毕竟不是靠这门课吃饭的，封建文明实际动员能力和理论动员能力之间的悬殊差距远超她的想象，是她这个出生并长大在联盟这个霸主级星际文明的星际公民压根没考虑过的。40w7O
“真是纸上得来终觉浅啊……”基安娜懊恼地捂住了额头，“我是不是太尊重这些潜在威胁了？”40w7O
基安娜说这话的声音很小，普瑞赛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40w7O
她是可以翻看驾驶舱录音记录，甚至对录音加以处理，放大到自己能听清的地步，但那么做没必要。40w7O
基安娜摆了摆手表示不是什么重大事项，随即示意普瑞赛斯把第三类群体列为重点关注对象。40w7O
普瑞赛斯点点头，而后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那，我们这次是不是……”40w7O
虽说她欲言又止，整句话并没有直说重点，但此情此景已经能让基安娜秒懂了她的言外之意。40w7O
她没好气地回道：“不着急，就先把能量盾撑到标准额定功率，武器的话……唔，现在看用反物质飞弹太看得起他们了，导弹舱上膛我这两天手搓的那几组初级导弹；机枪塔也别上膛珍贵的湮灭弹了，用最近量产的钢芯弹就行；不过激光点防御还是开到额定功率吧，以防万一。”40w7O
普瑞赛斯表情一滞，但深层思维和手上动作忙不迭地按照基安娜的要求完成了战斗模式的预热——她头一次见到基安娜露出如此复杂的表情，细细想来，分明是挖空心思做好备战工作，结果到头来发现自己实际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的五味陈杂。40w7O
基安娜一直以来的担忧确实没错，伊卡洛斯和联盟军用装备相比的确只能称得上是一台华而不实的轻型工业机甲，但就体型而言，则是一头没有任何水分的近千米之高的钢铁巨人。40w7O
一启动低空飞行模式，在背后动力背包那功率骇人的多用途等离子推进器的力大转飞出力下，其产生的噪音就好比天雷滚滚。40w7O
和冷战时苏方的图-95轰炸机一个德行——未见本体，先闻其声，噪音大到连美方的海军潜艇在水下潜航时都能用声呐听得着！40w7O
那么，当如此巨大的人造噪音出现在这片大地时会发生什么呢？40w7O
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克苏鲁世界观，格赫罗斯一边大展歌喉，一边路过地球、北落师门、毕宿五……诸如此类一大票知名打卡圣地。40w7O
因此，整个东大陆上，凡是被这噪音席卷的地方的所有生物，不懂魔法的普通人和常规野兽、被魔法能量侵蚀改造过的超级野兽（魔兽）、流浪法师、贵族法师，不分物种和身份地抬起头，看向了远方地█线上那冉冉升起的白昼流星。40w7O
这其中，常规的野兽和魔兽因为没有知性，在确认天边那个噪音之源不构成（它们所能理解的）生命威胁后，便又回归了它们原先的行动中，该吃吃该睡睡，该狩猎的狩猎，该逃命的逃命。40w7O
其中比较特殊的是少数被冠以“古兽”之名的，从传说时代一直活到现在的古老魔兽，它们虽然也没有在漫长的生命中诞生出智慧，可这么长时间的积累下也有着超然的实力，加上野兽本能的驱使，普遍给自己在大陆上圈出了一片片猎场或领地。40w7O
诚然，它们进化到这种地步，常规的猎物所能提供的能量显然不足以支撑它们的日常活动所需，因此主要还是狩猎魔兽以及吞吐背景环境中游离的魔法能量——前者经常造成冲击本地人聚落的兽潮，也是曾经的沃尔夫最头疼的几种威胁。40w7O
虽然同样无法理解那颗逆飞的白昼流星是什么，但比起口中猎物，它们更加恐怖的野兽本能已经能让它们感受到了伊卡洛斯的淡淡威胁。40w7O
可成也野兽本能，败也野兽本能，因为伊卡洛斯并没有踏入它们的领地，野兽趋利避害的行动宗旨下只是遥遥地对着它呲牙咧嘴用本物种最能表示威胁和领地所有权的方式“示威”了一番，然后同样该干嘛干嘛去了。40w7O
普通人能好一些，虽然凭借智慧，他们中不少人都对如此异象产生了好奇——但生活在这片大地，不会魔法的他们在贵族法师眼中不过是比牲口稍微珍贵一些的耗材，生活质量确实会因为魔法的存在而比地球中世纪█民不同程度地好一些，可为生计奔波依旧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的唯一。40w7O
多出来的这点生产力让他们能在闲暇之余多看几眼星空，但远没有到支撑他们终日仰望星空，乃至追求星空的地步。40w7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