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有仪器单调的滴答声,像某种倒计时。小林美咲把自己缩在雪白的被子下,指尖死死攥着被沿,骨节泛起病态的白。她盯着对面墙壁上那个巨大的显示屏,黑色的屏幕仿佛一只没有瞳孔的眼睛,沉默地回望着她。小腹深处,一种陌生而诡异的温热感顽固地存在着,提醒着她那被强行植入的生命——Project M。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的隐痛,那是祁夏留下的“纪念”。3XzJlT
突然,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瞬间吞噬了病房的苍白。祁夏的脸填满了整个画面,清晰得纤毫毕现。他看起来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额角贴着纱布,嘴角甚至破了一点皮,渗着点血丝。但这些无损于他此刻的神情——一种近乎圣洁的、带着无限怜惜的温柔。3XzJlT
“美咲,”他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低沉、柔和,带着一种能溺毙人的磁性,与她记忆中那个暴戾的恶魔判若两人,“别怕,我的人守着你。很安全。”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屏幕,落在她紧攥被单的手上,“松开些,别伤到自己。你还在恢复。”3XzJlT
美咲的指尖痉挛了一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攥得更紧。胃里一阵翻搅,冲得喉咙发堵。3XzJlT
祁夏微微蹙眉,那点担忧显得无比真挚:“我知道你吓坏了。那群疯子……花旗队长,雷德那些人……”他轻轻吸了口气,像是强压着愤怒,“他们闯进来,不是为了救你。美咲,他们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示,“他们想剖开你的肚子,杀死他……夺走我们唯一的希望。”3XzJlT
屏幕上的他伸出手指,隔着冰冷的电子屏障,虚虚地点向她小腹的位置,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然后,那指尖又缓缓上移,仿佛在拭去她脸上并不存在的泪痕。3XzJlT
“好好休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很快就能回到你的身边。”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让人心碎的依恋与承诺,“等我。”3XzJlT
屏幕瞬间熄灭,病房重新陷入一片刺眼的白和仪器冰冷的滴答声中。美咲猛地抽了一口气,像溺水的人终于挣扎着浮出水面。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弯下腰,干呕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一路蔓延。他温柔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糖霜,甜蜜的表象下是致命的腐蚀。剖开肚子……杀死孩子……这恶毒的指控在他口中如此自然,如此“合理”,仿佛她真的该为那些试图救她的人感到恐惧和愧疚。3XzJlT
病房外,厚重的隔音门紧闭。两名穿着黑色作战服、气息冷硬的守卫像铁铸的雕像般立在门口,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空寂的走廊。忽然,他们耳中的微型通讯器同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毫无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锋:3XzJlT
声音消失。两个守卫的身体瞬间绷得更直,眼神里的锐利瞬间被一层更深的、几乎凝固的惊惧取代。他们下意识地互相瞥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仿佛那冰冷的金属能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空气里,只剩下他们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闷响。3XzJlT
绫小路清隆的官邸顶层书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江户湾迷离的灯火,映在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像流淌的星河。室内光线被刻意调得很暗,只有书桌上一盏孤零零的仿古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照亮了摊开的文件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3XzJlT
夜神月坐在他对面的阴影里,轮椅的金属框架在微光下泛着冷硬的色泽。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刚刚收到的舆情简报。3XzJlT
“网络上风向变了,”夜神月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室内的寂静,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极道精神’、‘武士集团复辟’……这些帽子正一顶顶往我们头上扣。很精准,也很麻烦。”他微微前倾,台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分明的界限,“龙国和高丽那边,反应尤其激烈。舆论压力正在形成实质性的外交风险。现在惹怒他们,”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绫小路清隆,“不是好主意。”3XzJlT
绫小路清隆端起手边的茶盏,细腻的白瓷衬得他手指修长。袅袅热气升起,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神情。茶盏停在唇边,他没有喝,只是静静地看着杯中沉浮的碧绿茶芽。3XzJlT
“愚蠢。”他终于开口,声音宁静无波,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一群只会盯着旧日伤疤狂吠的鬣狗,和一个看不清自身位置、急于在主子面前表功的蠢货,一样危险。”他放下茶盏,瓷器底座与坚硬的桌面接触,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但现在,的确需要让这些噪音安静下来。”3XzJlT
夜神月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笑,更像是对某种预判得到验证的确认。“需要引导一个新的爆点,转移视线,重新凝聚我们的基本盘。”3XzJlT
绫小路清隆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霓虹在他挺直的背影上流淌变幻。他伸出手,指尖在冰冷的玻璃上划过,仿佛在勾勒一幅无形的战略图。3XzJlT
“历史的灰尘,有时也能用来迷住敌人的眼睛。”他的声音很轻,像自言自语,又像某种指令,“告诉‘男性同盟’,是时候让公众重新审视一下,在墨船叩开国门之前,我们的祖先到底活在怎样一种‘光荣’的枷锁之下了。”3XzJlT
次日,清晨的宁静被一个如同深水炸弹般的声明彻底炸碎。3XzJlT
“男性同盟”的官方网页,以极其醒目的标题和极具煽动性的措辞,发布了一篇震动全城的檄文:3XzJlT
【撕开武士道的伪善画皮!是谁用铁链捆死了极东男人?】3XzJlT
文章开篇便以极其尖锐的笔触,直指尘封的历史:“墨船开国前的漫长岁月里,极东的男人活在怎样的地狱?不是人!是牛马,是工具,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祭品!”文字间充满了控诉的火焰,“所谓的‘武士精神’,那套‘忠义’‘荣誉’的华丽辞藻下,包裹的是对底层男性敲骨吸髓的压榨!武士刀砍向敌人的同时,更深的刀锋却悬在自己同胞的脖颈之上!”3XzJlT
声明矛头一转,直指当下保守势力对传统的迷恋:“如今,竟还有人缅怀那个用‘武士集团’的铁链捆死男人的时代?是何等的荒谬与无耻!正是那些武士集团,用僵死的等级、愚昧的教条,窒息了变革的可能,让整个国家在近代化的浪潮前步履蹒跚,险些万劫不复!历史早已证明,腐朽僵化的武士道,是民族前进的绊脚石!”3XzJlT
声明最后,发出了极具煽动性的号召:“那些抱着武士集团僵尸不放的保守势力,正是今日所有问题的根源!是他们害惨了男人!极东的男人们,觉醒吧!挣脱历史的枷锁,拒绝做腐朽传统的殉葬品!去责任化,是我们夺回尊严的第一步!拒绝为那套早已腐朽的武士道精神买单!”3XzJlT
这份声明,如同一颗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在了整个极东社会最敏感的神经上。3XzJlT
首先被点燃的,是那些将“男性同盟”奉为圭臬的狂热支持者。声明发布后不到两小时,一群穿着统一黑色T恤(胸前印着象征挣脱枷锁的断裂铁链图案)、情绪激昂的年轻男子便如潮水般涌向保守团体“传统之光”的总部所在地——一栋位于老城区、颇具古风的木质建筑。3XzJlT
口号声震耳欲聋。石块、酒瓶如雨点般砸向建筑的门窗。古老的格子窗棂在重击下发出痛苦的悲鸣,玻璃瞬间粉碎,飞溅的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危险的光。有人试图点燃自制的燃烧瓶,却被同伴喝止,但污言秽语的涂鸦已经迅速爬满了斑驳的墙面。治安官的哨声和呵斥声被淹没在了愤怒的声浪里,场面迅速失控,演变成一场发泄式的暴力狂欢。3XzJlT
保守团体的成员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隔着被砸破的窗户,看着外面疯狂的景象,脸上写满了震惊、愤怒和深深的悲哀。有人颤抖着手指着外面,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像样的声音。3XzJlT
这股狂暴的浪潮并未就此停歇。宣泄了对保守派的怒火后,人群在几个领头者的鼓动下,迅速转向,矛头直指被视为“进步派”代表的“新思潮互助会”总部——一个位于新城区、窗明几净的现代化办公室。3XzJlT
同样的疯狂再次上演。玻璃幕墙成了最好的靶子,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办公室内的年轻职员们惊恐地躲在桌子下,看着外面扭曲的面孔和挥舞的棍棒。文件被从破碎的窗口扔出,像雪片般漫天飞舞。混乱中,有人高喊着“去责任化”的口号,将互助会门口象征“对等对话”的抽象雕塑推倒在地,用脚狠狠践踏。3XzJlT
警笛声从四面八方尖锐地响起,越来越近,红蓝闪烁的治安灯撕破了混乱的街道。高压水龙开始喷射,试图驱散人群。石块与水柱在空中交错,咒骂声、惨叫声、玻璃碎裂声、警笛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演奏着一曲名为“撕裂”的疯狂交响。3XzJlT
病房里,电视屏幕正无声地播放着街头混乱的实况画面:破碎的玻璃,挥舞的棍棒,扭曲愤怒的面孔,治安灯闪烁,水柱喷射……如同一场荒诞残酷的默剧。3XzJlT
小林美咲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屏幕。那些暴力的画面似乎无法在她的眼底激起任何涟漪,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麻木和疲惫。小腹的温热感依旧存在,像一块烙铁,提醒着她无法挣脱的囚笼。3XzJlT
病房门被无声地推开。祁夏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下了病号服,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便装,额角的纱布换成了更小的一块,脸上的伤痕淡了些,却更添几分阴鸷。他径直走到病床边,目光扫过电视屏幕上的混乱景象,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而讥诮的弧度。3XzJlT
他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病房瞬间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固执地响着。3XzJlT
“看到了吗,美咲?”祁夏的声音响起,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背脊发凉的宁静,像毒蛇滑过草丛。他没有看她,目光依旧停留在已经漆黑的电视屏幕上,仿佛还能看到那混乱的余烬。3XzJlT
“这才是真正的病毒。”他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进了这死寂的空气里,“比源石更可怕,比刀剑更致命。它藏在人的骨头缝里,藏在所谓的‘传统’和‘正义’下面。”他终于转过头,目光落在了美咲苍白而麻木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一丝视频通话时的温柔,只有洞察一切般的冰冷和一种近乎残酷的了然。3XzJlT
“恐惧、愤怒、被煽动的仇恨……它们会自己繁殖,自己传播,自己撕咬。”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拂过美咲散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动作看似轻柔,却让美咲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雕,“它们会帮我们,扫清很多碍事的垃圾。”3XzJlT
他的指尖停留在她的鬓边,没有收回,仿佛在感受她皮肤下细微的、因恐惧而加速的脉搏。病房里,只有心电监护仪上代表美咲心跳的绿色线条,陡然加快了跳动的频率,发出急促而尖锐的“滴滴”声,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她灵魂深处无声的尖叫,被冰冷的仪器忠实地捕捉、放大,成了这扭曲空间里唯一的、绝望的回响。3XzJlT
仪器的警报声尖锐地穿透了死寂。祁夏的指尖还停留在美咲的鬓边,感受着那薄薄皮肤下疯狂擂动的脉搏。他脸上那抹冰冷的讥诮更深了,仿佛这失控的心跳是他精心导演的戏剧中最动听的乐章。3XzJlT
“嘘……”他俯下身,靠近她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催眠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气息,“别怕。外面再乱,也伤不到你和我们的孩子分毫。”他的呼吸拂过她耳廓,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这里很安全。我保证。”3XzJlT
他直起身,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动作从容不迫。几秒钟后,病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个穿着无菌服、戴着口罩的护士紧张地探进头来。3XzJlT
“病人情绪波动,心率过快。”祁夏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宁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上位者对下属的疏离感,“检查一下,确保胎儿稳定。用最好的安神药剂。”3XzJlT
“是!马上处理!”护士连忙应声,随即快步走了进来,动作麻利地开始检查监护仪数据。3XzJlT
祁夏不再看护士和美咲,仿佛刚才那片刻的亲昵与低语从未发生。他整了整自己一丝不苟的袖口,目光投向窗外。从这个高度望去,城市依旧繁华,霓虹闪烁,刚才电视画面中的混乱与嘶吼被完美地隔绝在了遥远的另一个维度之下。只有天际线的尽头,似乎还有几缕若有若无的黑烟升起,如同这场“病毒”扩散后留下的、微不足道的疮疤。3XzJlT
“安心休养。”他最后丢下这句话,声音淡定无波,像在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说完,便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病房。厚重的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将仪器的滴答声、护士轻柔的询问声,以及美咲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心跳声,彻底隔绝在内。3XzJlT
门外的走廊,灯光冷白。两名守卫依旧如同铁铸的雕像,只是当祁夏走过时,他们的头颅垂得更低,姿态更加恭谨,仿佛连呼吸都屏住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3XzJlT
祁夏脚步未停,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专属电梯。电梯门无声滑开,里面站着他从彩虹部队调来的副手古贺木叶,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眼神锐利如鹰。3XzJlT
祁夏走进电梯,金属门缓缓闭合,将外界彻底隔绝。狭小的空间里,只有顶部柔和的光线和轻微的机械运行声。3XzJlT
“情况?”祁夏开口,声音里再无一丝面对美咲时那无论是虚伪的温柔还是冰冷的压迫的痕迹,只剩下纯粹事务性的冷酷。3XzJlT
“绫小路阁下已经通过特别渠道向龙国和南北高丽方面做出了‘澄清’和‘保证’,暂时稳住了外交口风。”古贺木叶语速稳定,信息精准,“‘男性同盟’的行动虽然激烈,但效果显著。网络舆情焦点已经完全转移到了对‘武士集团及其军国主义灾难’历史的批判和内部对立上,我们和突击队的关联被大幅冲淡。保守派和‘新思潮’都受到了重创,短期内难以组织有效反击。街头骚乱已被强力镇压,逮捕了数十名带头者,大部分是底层炮灰。”3XzJlT
祁夏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满意,如同冰原上反射的微光。“炮灰……总是要有的。”他淡淡地评价了一句,“‘獠牙’诊所那边?”3XzJlT
“犽羽獠很警觉,诊所已经人去楼空。痕迹清理得很干净,我们的人晚了一步。花旗队长那群老鼠,带着被我们重创的伤躯,又钻回下水道了。”古贺木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和冰冷的杀意,“不过,就他们那重伤的状态,跑不远。所有交通枢纽、地下通道的关键节点都已布控,源石能量感应网也处于最高灵敏度状态。只要他们试图移动到江户市区外面……”3XzJlT
祁夏抬起手,止住了她的话。电梯安稳下降,数字不断跳动。3XzJlT
“不急。”祁夏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耐心,“老鼠钻洞,是本能。让他们多跑一会儿,多消耗一点。那些蠢货……”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带着对我的羞辱,就是他们最好的死亡通行证。花旗队长也好,雷德也好,他们自以为在保护什么希望?呵……他们只是在替我制造更多摧毁他们和他们的同志的理由。保护好母体,让美咲‘安心’养胎,确保胚胎健康发育。其他的,按计划进行。”3XzJlT
电梯轻微一震,到达了底层专属车库。门无声滑开,外面是几辆线条冷硬、如同装甲堡垒般的黑色越野车。引擎早已启动,发出低沉而充满力量的轰鸣。3XzJlT
祁夏迈步而出,走向中间那辆车的后座。车门自动打开,他坐了进去,身影迅速被车内的阴影吞没。古贺木叶则紧随其后的迅速坐进了副驾驶。3XzJlT
车队如同苏醒的钢铁巨兽,无声而迅疾地驶出车库,一头扎入了城市璀璨而冰冷的霓虹灯火之中,很快便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车流里,只留下轮胎摩擦地面所产生的细微的声响和空气中淡淡的尾气味道。3XzJlT
城市的夜色依旧喧嚣,掩盖了地下的奔逃与地上的算计。混乱的余烬尚未完全冷却,新的风暴已在暗处悄然汇聚。美咲病房里那急促的心跳声,仿佛成了这场宏大而残酷棋局中,一枚被锁死在棋盘上、无法自主的棋子,所发出的唯一悲鸣。而祁夏的座驾,正安稳地驶向下一个需要他“落子”的棋局中心。3XzJ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