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吴凡很快就明白了他们逃跑的原因。像是被诡异的引力所吸引，地面上的肉泥迅速糅合了起来，由十多只手臂扭在一起组成的更加巨型的怪物无声地爬了起来。在吸收了地面上的尸体残骸之后，新生的怪物更加扭曲，暗红色的污血从怪物躯体的缝隙中渗出，然后流淌低落到地面上。3ZT0q3
“这些怪物无法被直接消灭，是需要什么特殊道具或者特定方法吗？”吴凡凭借着自己的游戏经验猜测道。3ZT0q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是。”贝尔的声音传来，“这个游戏可以说是纯粹的意志之战，只要玩家的意志可以击垮这些扭曲的意志，那么它们就会被消灭，反之则永远无法对它们造成实质性伤害。”3ZT0q
“意志之战？军人应该就是这个世界上意志最坚定的人类了，如果他们都做不到，那么其他人就更难做到了。”3ZT0q2
“不，具体的情况暂时不能和你解释，那就是军人在这个游戏里面反而没有任何优势，于是我们被迫选择了招募志愿者来测试这款游戏，接下来你看到就是第一批志愿者测试中的一段录像。”3ZT0q
“死亡是这个游戏里面难以避免的问题，近千名参与者中出现死亡者也是无法避免的情况。”3ZT0q
画面转换，破败的都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连绵的峻伟山脉，密密麻麻的黑点在山腰间如河流般流动。3ZT0q
将镜头拉近之后，吴凡可以清楚看到，那是由一种类似半兽人和地精的丑陋生物组成的军队，他们披着破烂的皮甲，手里拿着锈蚀的砍刀和长矛。3ZT0q
而视角的主人戴着一副熊皮护腕，正将一盏铜灯里的琥珀色液体从他佩剑剑锷的凹槽里倒了进去，很快这些琥珀色的液体就填满了剑身上所有的沟渠和铭文。3ZT0q3
他从一个暗红色卷发的雀斑女人手里接过了一根燃烧着火苗的铜管，然后用火苗点燃了他手中银白色的长剑。他将铜管扔回到雀斑女人的手里。这个红发女人穿着一件劣质的锁子甲，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墨绿色的匕首，对视角的主人说了些什么。3ZT0q
“你们消掉了他们的声音？”吴凡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沉。3ZT0q
“解除掉消音，否则我就用我的能力读出来他们到底在说什么。”3ZT0q1
安迪·贝尔听到吴凡的话之后没有任何表示，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的对话只有短短的几句，等到吴凡明白他已经拒绝解除消音之后再开始使用能力也只能读到他们最后的那一句口号了。3ZT0q
视角中的男人转身面向了山下汹涌的异族海洋，距离他最近的一队敌人已经距离他只有十米之遥。这个男人挥舞起了手中燃烧着的利刃，大片的火星被他甩落了下来，形如凤凰的尾羽。3ZT0q
通过空气的震动，吴凡读出了这个男人所喊出的最后一句话：“For·we·self.”一句错误百出的英文，大致意思可以理解为“为了我们自己。”3ZT0q
还好，不是“为了部落”。3ZT0q8
这个男人踏着积雪从山顶上冲了下去，朝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发起了冲锋。3ZT0q
凭借着分析能力，吴凡知道这个男人是一个南欧人，四五十岁的光景，以前是一家杂货店老板，身材比较臃肿，爱喝啤酒，中年丧妻，还有一个沉迷于虚拟娱乐的女儿。3ZT0q
但就是这么一个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大叔，此刻他竟然挥舞着燃烧的宝剑带头冲锋，与那些半兽人和地精杂交品种厮杀在了一起。他剑上的火焰非常不凡，滋啦滋啦的烤肉声从被他挥砍到的地方传出，那些怪物坚韧的外皮被烧得向外翻卷。3ZT0q
在这个啤酒肚大叔一手大开大阖的剑技的猛攻下，异族们被砍得一片东倒西歪，他身后的同伴们也大受鼓舞，和那些丑陋的异族砍杀在了一起。3ZT0q
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在潮水般的敌人面前终究太过渺小，很快他就被淹没在了异族的刀枪之下，被十几把兵刃洞穿之后他嘶吼着倒下了，头颅也被一个长着野猪獠牙的怪物砍了下来。3ZT0q
就在吴凡以为这段影像就要结束的时候，原本已经黑暗下来的影像突然再次亮起，这个啤酒肚大叔再次爬起来了，他捡起已经不再燃烧的佩剑，和敌人继续砍杀在一起，直到他的身体再次被乱刀分尸之后他才不甘地死去了。3ZT0q
但很快，黑暗下来的影像再度亮起，大叔呼喊着“For·we·self.”的可笑口号继续和怪物们厮杀，飞雪和沸血一起打在他的脸上，喊杀声和惨叫声震撼着每一寸空气。3ZT0q
一次次死亡，一次次明亮，他的皮甲破碎了，他的宝剑遗失了……他从地上捡起了锈蚀的长矛和十几个异族对捅，他和一个狼头异族抱在一起相互撕咬，他用臃肿的肉身揽住两个敌人和他们一起坠落山崖。3ZT0q
一次次复活之后，他明显变得越来越虚弱，死亡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甚至刚刚复活只来得及啃敌人一口就被乱刀砍杀。3ZT0q
直到第三十九次，他大叫了一声“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然后一个身型巨大的敌人一口咬碎了他的脑袋。至此，这段影像彻底灰暗了下来，再也没有亮起。3ZT0q3
放映厅的灯光依次打开，吴凡看清了这个房间的全貌，而安迪·贝尔就一直站在他右手边的位置。3ZT0q
“就像你所看到的那样，在这个游戏里面死亡几乎不会付出任何代价，只会出现短暂的虚弱而已，但是如果在虚弱期间再次进入游戏，那么死亡的影响就会累加，直到一定程度之后……真正死亡。”安迪遗憾地说，“有些人太过于轻视自己的生命，他们拒绝了工作人员的劝阻疯狂重新进入游戏，以至于最后惨剧的发生。”3ZT0q1
“贝尔先生，你忘记了，我现在是动用了自己的分析天赋的。”吴凡盯着硬汉的眼睛说，“这个人虽然是自愿屡次复活的，但是他哪怕死亡都要选择复活的原因你却一直没有告诉我。”3ZT0q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