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否定姬的评价
“小姑娘——”41Z9a2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位将军。但我和你各为其政，所以不管你有再多理由，或者再多不得已——即使你全家性命都指着这场战争来延续——也不足以作为侵略的借口，”志津香回说道，“只要你拿着武器站在这里，站在我们的土地上，就别指望自己能得到一丝一毫的理解，也别指望能编造出一丝一毫的大义。”41Z9a
他们俩个互相望了一阵。志津香表情漠然，但眼中带着火气，托马的眼神，则和他的表情一样——自始至终都未动摇。41Z9a
当然如此，他不需要什么理解，毕竟，立场不是几句话就能被动摇的。托马虽然曾有安抚利萨斯居民的举动，但目的也只是出于稳固统治，和防止更多叛乱军出现——导致扰乱他的进攻计划而已。41Z9a
托马确实是一个顽固而死板的老头子，充满人格魅力的统率，而且甘愿为了理想自我牺牲。对汉蒂来说，托马是半生的挚友，对巴顿来说，托马是威严的养父，对盖亚斯来说，托马是值得信赖的上司。但，除此之外——他是一个别国的保皇党，一个赫尔曼军人，信奉皇室权利的掌兵者，而不是自由都市人，或是一个心怀世界的国际主义者。41Z9a
此时，令托马困扰的是，这位掌握着奇怪扩音法术的女法师——她嘴炮功力不算太强，音量却是自己的数倍，效果也就那么产生了。但凡有这个法师在，轻易鼓动士气的目标，无疑是很难达成的。41Z9a
此时，四下一派沉默。毕竟只是出自苦寒之地的、文化水平一般的大头兵，精锐死的差不多的如今，他们能有什么好说的呢？41Z9a
人群中，顿时出现嘀咕声，倒不是志津香那些话说服力有多强，只是逃亡者们在为自己寻找逃跑的借口而已。每隔一会儿，嘀咕声都在不断变大。41Z9a
可这无济于事，不仅如此，那嘀咕声反倒变作高昂的嗡嗡声，甚至可以听出如下的发言：“逃跑！”“扔掉武器！”“我们没有希望了！”41Z9a
猛然，托马一声狂吼，简直像是雷霆在这人群里炸开一样。41Z9a
一下子，人群的骚动就被钉住了，所有的眼睛，也都不由自主的转向了老将军。41Z9a
“士兵们！你们给老夫听着！”托马沉声道，“站在你们头上的是自由都市人，她是别国的市民，不是赫尔曼人！你们已经被我们的世仇利萨斯人和那圣光教会包围了，下一秒就会被砍成碎片！你们是赫尔曼人，在为赫尔曼效忠，你们试图逃跑投降，这就是在反对祖国！谁若在这里退缩，国家就不会宽赦谁！”他环顾四周，“选择吧！是丢脸的死在这里，还是拼到最后一刻？由得你们自己挑，老夫——”41Z9a
志津香说着，把扩音法术的音量调到最大。低音炮几乎震遍了整个战场。41Z9a
少数精锐汇集在托马身后，但大部分逃亡而来的工兵术兵，都不知如何是好。同时，他们也听得北方的喊杀声，开头还是稀落的，过后就变得越来越密。他们顺着志津香的话音一望——利萨斯的死神——利克·阿迪森正带头冲锋，洪流已经接近到他们的百余米外。41Z9a
他狰狞的如同是一名刽子手，人血将本就赤红的铠甲染的更红，红到发黑。也正是在那升腾的红色火柱前，他带领利萨斯的士兵，踏遍后方攻城队伍，猛扑而来。41Z9a
“没有比这更好的坟地了，”志津香继续说，“做好滚回地狱的准备吧，也做好迎接来自利萨斯赤军和黑军欢迎的准备。”41Z9a
当两军相距越来越短后，一阵恐怖的嚎叫就撕裂了空气，愤怒的军队势如狂飙，俨如旋风似得的，直扑这被驱赶而来的后方士兵们搅乱的少许精锐。41Z9a
死亡近在眼前，就像一股巨浪为飓风吹袭，猛然拍来。霎时，只听得成千柄长剑的撞击声汇成一声巨响。紧接着，战场上出现了一瞬间不可思议的沉寂，仿佛所有人同时吸了口气——然后，尖刺的呼啸就炸开了：41Z9a
否定姬这会儿跟她的老板围坐在长椅上，面对着当中的一团火，火自虚空中燃起，也不知烧的究竟是什么玩意——正当中显示着战场的画面，就像是即时战略游戏的俯角视图。否定姬时不时的拿起一团白色灵魂块，给那火中丢进去，就立马升起老大的火头，或者蹦起串串的星火，和那低沉的灵魂碎裂声。只要通明的火头腾卷升起，那画面也就更加清晰可见一分。41Z9a1
环顾四周，这黑漆漆的小屋天花板不高，墙壁上挂着缺了好大一块的世界地图；梁木上，则垂下一溜风铃，在暖热的空气里颤动着；偶尔叮铃铃的响，在晦暗的墙壁衬托下，如星辰似得闪闪发光。41Z9a
红光照亮她的脸，照亮她从金色眉睫下张望着的淡漠的碧眼。她若不说话，也不作表情时，确实是有种纯白的端丽的美感，宛如流金的长发，肤色通透雪白，此刻一身主教白袍，也增添了那股优雅的庄重。可当那张嘴分开时，一股叫人发冷的恶意，就开始从她的每一寸肌肤透出了。41Z9a
碧眼盯向眼前的男人，否定姬确实是在望着什么——却又给人一种什么都没看的感觉。41Z9a
或者说，她一直在窥探自己的内心，也在窥探他者的内心。41Z9a
“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你给这位志津香小姐灌输了很奇怪的东西啊？”41Z9a
林克不紧不慢的回答道，也随手扔进去一团灵魂，那火便又蹿高了一大截。41Z9a
“所谓的愤青？不对，也不完全是——自由都市这种乱七八糟的社会体制，离民族主义情绪发酵还差的远，”否定姬以评价小说人物的口气说，“魔想志津香——从名字看，应该是这世界的J A P A N人——姑且当日本人算吧。这位志津香小姐若是生于我那世界的黑船时代，八成就会作为幕府维新派人士活跃在历史中呢。”41Z9a
“当然不是，倒幕人士的话——从她没有一个法术扔下去，消灭掉那个旧时代的保皇派蠢货来看，这位志津香小姐对于我——或者说对于权威的服从性，还是挺高的，”就这么语气平淡且表情漠然的，否定姬对她作出了直白的评价，“至于恐怖分子——你很有当恐怖分子的潜质，她还是算了。”41Z9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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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像乞丐一样，可怜巴巴的谋取一点实验材料而已，”林克微笑起来，“相比之下，恐怖分子的称呼跟你比较适合一点。”41Z9a
“不得不说，和你说话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比和虚刀说话都累。”41Z9a
否定姬露出了一副嘲弄的表情，“虚刀鑢——她那点幼稚的小心思可比你好猜多了，力量强归强，可说到底，也就只是个心智发育不全的残缺品而已。”她这么对鑢七实作出了评价，“那女人挂起什么表情，我就知道她下一秒想干什么事，虽然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事，但也比难以预知的东西好多了。”41Z9a
“啊，你伟大的主人就这么让你不爽吗？亲爱的否定姬小朋友？”41Z9a
“不要给我加上小朋友三个字的后缀，你这个令人不爽的老不死，”她张开口就是这种话，“你女儿，或者说，你预定的实验材料——她体内的那个灵魂，就是你在爱丽斯菲尔那个人偶之前祸害的女孩吧？”41Z9a2
“哦，被你发现了啊，真是了不起。”林克毫不在意的摊开手。41Z9a
“......算了，我就知道——你这种性格扭曲的生物没有丝毫廉耻感可言。”否定姬语气平淡的说着，突然脸一转——就像翻书一样，又微笑起来，“我能感觉到那个女孩子的灵魂，那里面蕴藏着非常危险的东西呢，她甚至抹除了我针对她展开的预言——那么，你能告诉我，你对她干了什么事；还有——她到底是谁吗？”41Z9a
“不能，”林克站起身来，他走到否定姬身边，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人生正是一场戏剧，有些东西，如果提前剧透的话，就会让这场戏变得很无聊的。”41Z9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