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查尔斯却只是笑，说：“哥哥，咱们的事情别拿来外面说，这可是男爵大人的地盘。你——”他一挑眉头，“——请自重！”3XzJmg
听到这话大查尔斯只得收敛情绪，他欠身朝着男爵施了一礼，说道：“爵爷！”海文也跟着行礼，“男爵大人，您好。”然而笑脸猫不为所动，海文瞪了他一眼，但他只是冷笑。3XzJmg
野马男爵招了下手，说：“坐下说话，小查尔说的没错，你们是得尝尝这牛肉。可惜我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他说着喝了口酒。3XzJmg1
吃不下东西却能喝酒？海文打量着那个男爵——野马男爵“克罗索·迪亚”那是个又矮又瘦的老人。他穿着一身宽大的袍子——与其说是他穿着袍子，还不如说是袍子穿着它，那衣袍太大了，如同一个大布袋子似得把他盛在里边；他有一把斑白的大胡子，那胡子坠着他往下耸拉的脸皮，使得他脸看上去像驴一样长。3XzJmg3
野马地男爵是个好吃懒做的无能之辈，在海文的印象中，这人没有本领也没有野心，就想守着自己的那一方领土，过舒适乃至腐败的生活。他不管下面人死活，只在乎自己能赚多少钱，他麾下官位是可以随便买卖的，只看谁出的条件优厚。3XzJmg
海文三人落座，他和查尔斯都没心思吃饭，唯独笑脸猫用手抓着一只烤鸡就撕咬起来；海文用胳膊肘捅了捅笑脸猫，示意他规矩点；但笑脸猫不以为然，继续大口吃鸡。3XzJmg5
没人说话，空气中只剩下刀叉与碟子碰撞的清响，以及笑脸猫吧唧嘴的声音。3XzJmg
海文意识到自己要感觉打破这尴尬，于是他说道：“男爵大人，前些天我管家给您送了信来，您看了吗？”3XzJmg
“没看。”男爵把高脚杯放在桌上，用手势招呼身后的侍者为他添酒。3XzJmg
这老东西。“那就让我告诉您好了。”他保持着微笑，“野马镇的镇长前些日子暴毙了，现在镇长的位子空缺着。我海文·安卜赛德自认为有些本领，能管理好这个烂摊子，因此我自荐当这个镇长。”3XzJmg
男爵凝视着海文，而旁边小查尔斯冷笑不语。男爵喉头如干皮下枣核一般蠕动，发出沙哑的声音：“你凭什么？”3XzJmg
“别废话！”男爵敲了敲桌子，“开价！”3XzJmg7
“我有查尔斯少爷的资助我。”海文伸手请出大查尔斯，说，“镇上首富查尔斯家兄弟分家，我身边这文莱·查尔斯分的家产大半，是查尔斯家的正主。他已经答应赞助我了，有他资助，我想我能当个好镇长。”3XzJmg
小查尔斯这时候幽幽说道：“老哥，你果然这样做了。”3XzJmg
大查尔斯把脸别到一边去，阴阳怪气的说道：“咱家的事别拿外边来说！你，请，自，重。”3XzJmg
“谁给你是‘咱家’？我没你这哥哥。”小查尔斯脸色一黑，也不说话了。3XzJmg
男爵这时候发出一阵干笑声，说：“二位先不要吵，我有事要问安卜赛德阁下。”他用一双枯黄的眼仁盯着海文，“你说大查尔赞助你当镇长，那好，他想赞助多少呢？”男爵喝了口如血一般的红酒，贪婪的砸吧着嘴，“能让我看看薇塔娜的微笑吗？”3XzJmg1
“当然能，大人。”海文用下巴一指小查尔斯，“直说吧，他出多少？”3XzJmg
男爵伸出五个手指，那代表着五百金币。这五百金币还不算太多。但若是考虑到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和物价水平，这价格却也不便宜了。富人不把五百金币当回事，但穷人一枚金币就能花上好几个月了。3XzJmg
海文点了点头，跟大查尔斯说道：“咱们出六个，咱俩一人一半？”3XzJmg
大查尔斯不甘示弱，叫道：“十二个！我出八个，你出四个！”海文四百黄金勉强出得起，便点头说道：“好。”3XzJmg
大查尔斯脸色一拧，拍案而起，说：“二十五！我出二十！你出五！”3XzJmg
两兄弟斗起火来，然而男爵却是笑开了花。海文心想道：大查尔斯实力雄厚，但小查尔斯却也不差，这家伙虽然在分家上吃了亏，但他自己还有许多产业，其中一些在野马镇外，据说在鹰头城里还经营着一间不小的妓院，还有一间牧场，天知道这家伙藏了多少钱？3XzJmg
“四十五！”3XzJmg9
于是镇长拍卖的价格水涨船高，一路飙升到原先的十倍，即五十个，五千金币。这已经是历史上野马镇镇长的最高价格了，大小查尔斯都已经气喘吁吁，面红耳赤，一个个拧眉瞪目，牙关紧要，恨不得要吃了对方似得。而野马男爵已经是笑开了花，一会儿功夫连喝了两大杯酒，那干瘪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热气。3XzJmg
大小查尔斯都停在五十这个数字上，谁也不肯——也不能再加了，他们加不起了。稍有理智的人都知道，一个野马镇长不值这么多钱。空气又一次安静下来，唯一不变的，就是笑脸猫大人吭哧吭哧啃肉的声音。他吧唧嘴、嗦手指头，吃的不亦乐乎。3XzJmg
男爵这时候一台眉头，说道：“别啊！别差不多啊，既然要斗，就得斗个输赢出来，你说对不对？”3XzJmg
海文说道：“爵爷，再往上我们出不起，咱可以加点别的条件了。”他用眼神示意小查尔斯，小查尔斯一向是个理智的人，此刻他也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说道：“那咱们就定价五千金币——如果我当了镇长，我能让税收增加一成。”3XzJmg
这数字又是一笔不小的钱了。野马镇历年税收困难，因为当地法律收税的时候，不是按照百分比来收，而是有一个保底的数值。海文记得中国历年朝代都是“十税一”左右，也就是10%的土地税。好一点的是十五税一，但也有秦朝这种接近二税一的苛政，甚至后来清末民初的时候各种各捐杂说能超过100%，当然了，那种税是收不上来的。3XzJmg11
如今野马镇的保底税却十分离奇，他是按照土地的平均产值来算的——也就是说不管你丰年还是灾年，每亩地都要收30斤粮食。参考自家农场，每亩地最多产100斤来看，这税收已经超过了正常农民收入的30%。而且这里头镇长替男爵收税，首先就要刮一层油水，30%就成了35%；之后镇长找地主收税，地主也要再扒一层皮，就成了40%——佃农基本上不剩什么。丰收的年景勉强能过活，若是灾年，就会饿死一大批。3XzJmg
而佃农、自耕农都算好的，至少他们还能活命，丰年也许还有余粮。农场主扈下的农奴更加凄惨。他们是签了卖身契的人，他们无论耕作多少，最终都只能获得微少的口粮与可怜的一点薪水，有的农奴甚至没有薪水可以拿。这些人不是自由民，他们是奴隶，在地主们眼里他们就是牲畜。3XzJmg
男爵听到这话就笑了，说道：“再加一成？往年都的收不上来，你这一成上哪收去？”3XzJmg
小查尔斯也笑了，说：“爵爷忘了我们家是靠什么出身的了吗？”海文冷哼一声——查尔斯家是放高利贷出身的，在野马镇里论收租，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3XzJmg
听到这里，爵爷一阵大笑，说：“那就成了！不过我可说好了，出事你担着。这税收的的事儿可不是我的主意。”他用手指着小查尔斯，沉甸甸的戒指压着他细长的指头，“是你出的馊主意！”3XzJmg
小查尔斯点头不语，这时大查尔斯也说道：“我们……”3XzJmg
“慢着。”海文打断道，“大人，加收一成的税足以压死野马镇的人了。”3XzJmg
男爵笑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小查尔他可是担保了，想必他有主意的。”3XzJmg
“一年时间。”海文竖起一根手指，“我让税收比现在多五成，两年多十成，你看行吗？”3XzJmg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