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光线的地下空洞中,一个硕大的而复杂的魔法阵微微闪着亮光。3XzJlX
这个贯穿整个冬木地脉的法阵,便是圣杯的主要部件——大圣杯。事实上,这个大小足足有半个足球场大的圆形魔法阵还仅仅是大圣杯的冰山一角而已。大圣杯的术式分布贯穿了整个圆藏山,而细枝末节更是延伸到冬木全境。3XzJlX
闪烁着微光的法阵上,拉斯特迈着等间隔的步子,走到了罗德面前。3XzJlX
映入他眼帘的是坐在凸起的石头上的罗德,以及躺在地上的爱丽丝菲尔。3XzJlX
仿佛在尖声呐喊一般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美丽的脸庞被血和泥所玷污,眼窝中的红色石榴石似的双眼在努力突破限制,向外凸出。人偶一般的纤细躯体,此刻已经被开膛破肚,炸裂的血浆和体液就像是盛开的玫瑰花毯一般绽放,铺在爱丽丝菲尔的身下。刺鼻的血腥味和脂肪那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漂浮在整个地下空洞中。3XzJlX1
在拉斯特前去邀请saber的这一小段时间里,罗德已经完成了“杀死爱丽丝菲尔”和“进行仪式”这两项工作。3XzJlX
虽然拉斯特和罗德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过区区十数年,对魔术的理解和认识也没有达到多么深刻的境界,但是召唤小圣杯的仪式,这种只要肯花点时间查查资料就能学会的简单仪式还不构成问题。3XzJlX
紧接着,回应拉斯特的行动,地下空洞内开始变得明亮起来。3XzJlX
就像是身经百战的士兵列队前行一般,一颗接一颗施加过魔术的宝石,从洞穴入口开始直到洞穴深处,开始有条不紊的放出光辉。刚才还只有微光照耀的地下空洞,此刻已经变得宛如白昼。3XzJlX
“明明身为骑士王,却要偷偷摸摸行动么,saber?”3XzJlX
实际上,行这种偷摸苟且之事也并非saber本意。3XzJlX
“caster的master......不,泽·拉斯特·万!我已经如约来到这里了。爱丽丝菲尔在什么地方?”3XzJlX
不过,即便她再怎么努力克制,拉斯特也能感觉到那如同黑暗中静静燃烧的火焰一般的愤怒。3XzJlX
“来的很快,saber,先称赞你一下。”拉斯特呱唧呱唧的鼓着掌,“不过,已经晚了一步。”3XzJlX
拉斯特向旁边迈出一步,把爱丽丝菲尔的尸体展示给saber。3XzJlX
爱丽丝菲尔那凄惨而又惹人怜爱的残骸进入了saber的视线。3XzJlX
“在掌心中起舞的悲哀傀儡......如今已经可以静静的安眠了。”3XzJlX
冬木郊区的某个小院子。韦伯和rider正注视着冬木大桥的方向。3XzJlX
刚才,在冬木大桥方向的天空中,有人放出了伴随着鲜明色彩的魔力闪光。3XzJlX
色彩不同的光球——四个红色,七个蓝色——像是信号弹一般闪烁在夜空中。3XzJlX
四和七是“Emoeror”(达成)与“Chariot”(胜利),这意味着某个人在宣告自己的胜利。毫无疑问,那个人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这种挑衅一般的信息,就好像是在说“不服的话就过来”。3XzJlX
作为征服王的伊斯坎达尔,当然是欣然接受挑衅的态度。从正面堂堂正正的莽过去击败对手,这就是rider 的活法。不,不如说,任何一个真正的战士,受到此等挑衅,都不会坐视不理。3XzJlX
“来吧,小子。和战车比起来会有点抖,可别咬到舌头。”3XzJlX
就在不久前,自己借住的那对老夫妇家的丈夫——古兰老人和自己在房顶上促膝交谈了一番。3XzJlX
他想起了刚才古兰老人的对自己说的那番话。那话语的内容,现在还只是个少年的韦伯并不能的完全理解,不过比起那些,更让韦伯感到沮丧的是,古兰老人已经识破了自己的催眠魔法。3XzJlX
不像肯尼斯那样在魔术方面有极高的造诣,也没有拉斯特那种程度的实力,就连最基本的催眠魔术都不能完美的实施,自己不过是个玷污魔术师之名的半吊子罢了。3XzJlX
曾经,韦伯对于肯尼斯既有不屑也有反感,而对于拉斯特则是抱持着憧憬和艳羡。但是真的在战场上见过那两人之后,韦伯却明白到了天才和凡人的差别。而rider和saber这种神话中的豪杰,则更是让韦伯意识到自己的渺小。3XzJlX
rider即将前往的那个战场,自己这种小丑是没有资格踏足的。韦伯比谁都清楚这一点。3XzJlX
注视着斗志高昂的rider,韦伯露出了无奈的苦笑。3XzJlX
这是愿望,祈祷,还是祝福?韦伯自己也说不明白这种感情。3XzJlX
“再次以令咒发出命令——Rider,你一定要夺取圣杯。”3XzJlX
第二道令咒也消失了,韦伯为这种闪光感到一丝痛心,但却没有犹豫。3XzJlX
韦伯坚定地举起画有最后一道令咒的手,看着骑在马背上的征服王。至少,现在这一瞬间,自己能够毫无怯色地与他对视。3XzJlX
最后的令咒也消失了。举起的右手手背上已经变得干干净净,完全找不出令咒曾经存在于此的痕迹。3XzJlX
韦伯低着头,看着脚下说道。他并不想知道现在Rider以什么表情看着他。也许是对韦伯放弃战争这种怯懦行为感到惊讶,也许是为自己从无能的Master手中解放出来而露出安心的笑容,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想看到。3XzJlX
然而下一刻,韦伯却感到重力消失了。双脚失去了踏在大地上的实感。一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整个人被提了起来。3XzJlX
“我当然是要前进的,不过,既然你够种命令本王,就代表你已经有觉悟看到最后了吧?”3XzJlX
“我已经没有令咒了!不当Master了!为什么还要带我一起去?我......”3XzJlX
“不管你是不是Master,你是我的朋友这点不会变。”3XzJlX
Rider和往常一样狂放的笑着,仿佛在说“现在就想着结束可不行啊”。3XzJlX
夺眶而出的泪水如泉水般溢涌不绝,从鼻子流下的时候,与鼻涕混在一起,让韦伯感到难以呼吸,发出声音更是件困难的事,即使这样,他依然哽咽着问道。3XzJlX
“我......我这种程度的家伙,真,真的有资格待在你的身边吗?”3XzJlX
“与我共赴战场那么多次,现在还说这种话干什么。你这白痴。”3XzJlX
征服王如同听酒宴上的笑话一般取笑着少年的眼泪,拍了拍他那瘦弱的肩膀。3XzJlX
“你不是与我共同面对敌人的男子汉吗?那么,笨蛋也好白痴也罢,你就是本王的朋友。挺起胸膛和我比肩而立吧。”3XzJlX
韦伯忘了自嘲。也忘记了屈辱、胆怯、恐惧,甚至忘了对于刚才感到不安的自己的羞耻。3XzJlX
Rider身下的骏马发出嘶鸣,带着王与魔术师前往战场。3XzJlX
回想起来,自从拔出石中剑(Caliburn)的那天开始,saber就不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了。3XzJlX
抹除七情六欲,仅仅只是作为“完美的骑士王”活着而已。3XzJlX
做出理性的判断,完美的遵从骑士道,宛如圣徒一般的引导人民。根据形势而做出相应的行动,比起人类,更像是某种机器。3XzJlX
回想起来,那似乎是爱丽丝菲尔和自己说过的第一句话。一转眼,却已经一起度过了这么长的一段日子。3XzJlX
这么想着,saber紧紧捏住了圣剑的剑柄。手指的指节由于太过于用力而在手甲下咯咯作响。3XzJlX
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这个从没有踏出过爱因兹贝伦城的女人实在是天真的可怕。她不光把自己看成是servant或是骑士,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3XzJlX
因此,为了回应这份心情,自己也想要守护她直到最后的时刻到来为止。3XzJlX
从出生开始,她就注定要殒命于此,但是至少,在此之前——3XzJlX
Saber将自己的感情,注入手中的圣剑,使出全力挥向拉斯特。3XzJlX
从洞口到拉斯特的面前,这将近五十米的距离,在saber面前就像是不存在一般。3XzJlX
即便怀抱着强烈的感情,saber也没有失去理智。不知多少次目睹战友在自己面前倒下,saber脑海中的“开关”被打开了——不论此刻怀抱着什么样的感情,都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3XzJlX
不能失去冷静。Saber如此告诫自己。这个男人的攻击手段还没有完全展露出来。只要失去冷静,那个瞬间就会败北。3XzJlX
心和身体之间完全分离开来。不论多少次,这种行为都是如此的艰难而痛苦。然而自己的master,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却在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就能轻松的办到这一点。坦率的说,saber不知道该赞扬还是该批判切嗣。3XzJlX
面对saber凌厉的一剑,拉斯特就像个摇滚歌手一般,垂直的向后躺去,以毫厘之差避过了saber的水平挥砍。3XzJlX
随后,拉斯特完美的调整重心,以将要倒地的姿势又站了起来。3XzJlX
而saber 的攻势也远远没有停止。第一剑挥空之后,看不见的圣剑在高速运动中划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轨道,从右上至左下,斜向下斩向拉斯特。3XzJlX
被几乎不可回避的一斩瞄准要害,拉斯特没有慌张,他不进反退,一步跨到saber的面前,同时缠绕着青蓝色电弧的手刀带着风声,从两侧直取saber 的首级。3XzJlX
就算是saber,面对这种奋不顾身,完全不要命的战斗方式也吃了一惊。不过,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多年的saber,对付这种抱着同归于尽的目的的敌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到数不清的厮杀,让saber锻炼出了几乎能够预知未来的直感。3XzJlX
敏锐的做出判断,saber的右手放开了圣剑的剑柄。3XzJlX
将右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随着斩击的挥舞的轨迹摆动,同时再施加更多的力量,最后,被手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拳头砸在了拉斯特的肋骨上。3XzJlX
拉斯特在被拳头砸中的一瞬间,一招将计就计,朝着相同的方向跳开......这是不存在的。3XzJlX
并没有“直感”技能的拉斯特结结实实的吃到了筋力B的saber的一拳,被整个人打飞出去,砸在了洞穴的岩壁上。3XzJlX
几乎没有锻炼过格斗技巧的拉斯特,仅仅只是凭借着诺亚的本能和战斗经验就企图和saber正面作战,这是再平常不过的结果。倒不如说,在刚才一瞬间的交锋中,拉斯特没有被一刀两断就已经是个奇迹了。3XzJlX
也不是拉斯特对于法爷的近战梦想有什么难以言喻的执着,而是面对saber疾风怒涛般的攻势,拉开哪怕一点点距离也显得无比艰难。3XzJlX
击飞拉斯特后,saber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爱丽丝菲尔的方向,随即就别开了目光。3XzJlX
Saber面无表情的说道。虽然只有这一句话,但是她的语气中透露的不屑与鄙夷却昭然若揭。3XzJlX
原本,saber对于拉斯特的印象虽然不算好,但也不算坏。3XzJlX
虽然看上去让人觉得是个摸不透想法的人,但是在a.venger召唤出海魔的时候,拉斯特在局势不利的情况下还和rider一起与海魔作战,保护了沿岸的市民,这让saber产生了“或许这个人的心目中也存在着荣誉吧”的想法。3XzJlX
泽·拉斯特·万毫无疑问,是个和正义或者荣誉之类的词汇扯不上关系的邪道——saber对此深信不疑。3XzJlX
面对着逐渐接近的saber,拉斯特轻轻的动着手指,放出看不见的丝线。3XzJlX
Saber单手握剑,只轻轻一挥,就将伸到自己附近的丝线全部斩断。3XzJlX
在saber还没有反应过来拉斯特是什么意思时,一把长剑从saber的背后挥下。千锤百炼的反射神经和洞察力,使得saber在一瞬间通过挥剑产生的风声、背后的杀气以及空气的流动,洞察并及时转身,横过圣剑的剑刃,挡住了这一剑。3XzJlX
拉斯特边说,边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后拍拍身上的灰,同时擦掉嘴角的番茄酱。3XzJlX
虽然saber的一拳的确很有力,但saber既没有研究过拳法,刚才的姿势下也无法充分发挥出力量,所以拉斯特实际上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嘴角喷出的也不是血,而是早就含住的番茄酱。3XzJlX
老实说,拉斯特早就想试一次喷番茄酱是什么感觉了(认真)。3XzJlX
虽然盘算着但愿装出受伤的样子就能让saber大意,不过看来还是太甜(天真)了啊。3XzJlX
Saber在反射性的架住背后袭来的剑刃之后,看清了偷袭者的身份。3XzJlX
散发出不祥魔力波动的英灵,其着装是隐藏在黑色雾气中,附带头盔的全身甲。3XzJlX
Saber立刻判断出,这个全身包裹的黑漆漆的英灵就是berserker。这次圣杯战争中,只有这个英灵还没有打过照面了。3XzJlX
而另一边,拉斯特则是趁机与saber拉开了距离。3XzJlX
Saber觉得自己已经和拉斯特没什么可说的了,而这一点对拉斯特来说也是一样。3XzJlX
或许有些同人主角会想着对saber进行一番思想教育,讲一点大道理,但是拉斯特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3XzJlX
一个自然科学知识匮乏的人看见汽车在跑,他有可能会认为是车的背后有个看不见的魔鬼在推它。3XzJlX
这个时候,一个稍有常识的人会告诉他,车在跑是因为里面有个司机在开车。3XzJlX
那么为什么司机开车车就会跑呢?一个工程师可以就汽车运行的原理来和他解释一番——汽油燃烧给予内燃机动力,推动整个汽车。3XzJlX
那么汽油为什么可以燃烧呢?一个化学家可以解答这个问题。他会就燃烧现象的本质、汽油的成分和这些物质的特性来进行说明。3XzJlX
解释这个问题之后的再下一个问题呢?再再下一个问题呢?3XzJlX
解释到最后,人们定然会无法做出更加深入的解释。人们只能说,“就是这个样子的”。3XzJlX
唯物主义者会说,这是由于目前的技术和理论不支持做出更进一步的解释。3XzJlX
“什么啊,那么有个看不见的魔鬼在推它也是有可能吧?”3XzJlX
这个人如果这样反问的话,那么所有试图解释的人就都哑口无言了。因为想要驳倒他,就只有两种方法,要么向他证明世界上没有魔鬼存在,要么就彻底解释清楚车子运行的原理。3XzJlX
同理,现在的saber也是一样。她一心的认为国家的灭亡是自己一个人的锅,就好像是认为魔鬼在推车的人一般。到这个地步,已经无法再纠正她的想法了。3XzJlX
正如托尔斯泰他老人家所言,推动一个国家、民族运行的力量并不来自于某个或者某几个英雄、伟人,而是这个时代的所有人所共同作出的选择。3XzJlX
拉斯特对于saber 的王道并不打算说三道四。正如rider所言,王道没有所谓正义。按照rider和archer的观点,“王”就应该为所欲为。那么saber选择圣徒一样的王道,也可以说是为所欲为的一种——老子乐意。3XzJlX
不过,一码归一码。Saber现在的想法是“想要纠正自己过去的错误”。3XzJlX
这种想法本身没有什么不妥,是个人就肯定有过这种想法。但是当这种想法放在“王”的身上时,就有些不妥了。3XzJlX
简单来说,就是“你已经为所欲为了一波,现在还不想承担后果”。3XzJlX
“真遗憾,虽然不想这么说,不过看来以我的实力只能充当前菜啊。不过现在主菜已经登场了,希望您能满意,尊敬的骑士王。”3XzJlX
不肯接受自己的所作所为,想着把问题推给圣杯。拉斯特就是看saber这一点很不爽。只有这一点无论怎样拉斯特都不肯退让。3XzJl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