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终末沧海悲歌，所思所想皆是枉然。lpEt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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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星，从原始的自然斗争到刀耕火种，在漫长的岁月之后，文明的曙光再一次降临。就像是曾经的历史重演，建立在冷兵器基础上的王朝在遥远的大地上渐渐出现，然而，与地球的历史有着本质上不同的则是……lpEtH
伊星的文明从未分裂，他们都遵循着共同的信仰被引领到这适宜生存的土地，在这里繁衍生息。天主阻止了战争的爆发，至高无上的意志命令他们和平相处。lpEtH
这段时光维持了多久呢？已经没有人记得清了，无数年过去了，新人类中的天才再一次提出了利用数学抽象宇宙万物变化规律的想法，一代又一代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让名为科技的事物展现在所有人面前。lpEtH
幽灵们仿佛已经飘荡在了时空之外，他们感知中的时间变得朦胧而模糊，自从将他们抽出原本的物质形式之后，天主就像是忘记了他们一样，从未再理会过他们，而是如同一切事物一样将他们视为不存在之物。lpEtH
终于，在这颗行星上诞生了宛如乌托邦一样的社会，一切都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氛围，人们相处和睦友好，唯一的问题只是……他们已经满足于这里的生活。绝大多数需求甚至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就已经可以得到满足，不会有战争不会有争夺，因为……天主不会允许。lpEtH
整个社会在抵达一定高度之后骤然停滞了，他们停留在这个顶峰，无数年都不曾再踏出一步，因为没有了更进一步的需求。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一天，天主似乎突然间改变了想法，召见了属于祂的使徒。lpEtH
浩瀚的宇宙时代在轰轰烈烈的火箭发射中启程，在这之前由于对天主作为天空化身的敬畏，从未有人敢于尝试着超越天空……那在宗教意义上是一种非常严重的亵渎，但是既然天主都主动这么说了，那么人们自然也就放下了这份顾虑，开始再次朝着宇宙星空前进。lpEtH
在大宇宙时代，天主突兀地现身，化为席卷天穹的巨大风暴，赐下了超乎想象的技术。那是远超伊星文明时代的技术，他们匆匆忙忙地开始了学习，其中一项技术是如何完全利用科技手段构建出科幻小说中的星际之门，这种星门从两端同时开启了一个空间通道。lpEtH
另一项技术从某种意义上改变了整个伊星文明的发展方式……那是名为传感舱的技术。和一般意义上的虚拟现实完全不同，传感舱并不单纯只是传递感官信息，它甚至还涉及到了部分灵魂的技术。所谓的预感和直觉，在通过传感舱行动时依然有效，那是真正的身临其境，就像是给自己换了一具机械身躯……但传感舱并非真正的灵魂转移，因为仅仅是将一部分蔓延过去。lpEtH
然而，伊星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些飘荡于世界彼岸……却又从未真正死去的灵魂却因此发现了希望。传感舱并不仅仅能够远距离操纵机械体，还能创造出一个无比真实的网络空间。既然这种技术能够进行部分灵魂转移，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反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不是吗？带着这种心情，幽灵们尝试着接近那种名为传感舱的装置，他们只需要进入那个装置内部……lpEtH
传感舱是一种非常高端的技术，甚至能够将内部生物的灵魂做到部分转移，但是对于以半灵魂状态飘荡的生物来说会是什么效果呢？如同他们所想象的那样，进入了传感舱内部的幽灵在传感舱激活的一瞬间便褪去了那种比死亡更难受的状态，他们……进入了网络。lpEtH
虚拟网络是如何容纳现实中的灵魂的？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也许其本身就是现实的另一面。在这个虚拟的网络空间中，那些古老的幽灵发现自己再度恢复了行动的能力，往日浑浑噩噩的思想也渐渐清晰起来。lpEtH
他们不再是脱离物质世界的幽灵，但也不再是纯粹的人类了，而是变成了另一种全新的生命形态，某种……只存在于网络空间中的生命体，但又不是智能程序。lpEtH1
他们可以做什么呢？起初他们是很激动的，他们认为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情，改变新人类悲惨的命运，但是最终他们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什么都改变不了。天主并非苛刻的暴君，事实上除了那不光彩的历史之外，祂所做出的各种政策都非常好，好到他们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暂且不提信仰的问题，就算天主只是一位君王，也是一位深得民众爱戴的明君，被人们敬仰。lpEtH
这听起来似乎很讽刺，在天主管理下发展的伊星人生活远比让他们自己发展要幸福得多，就算是在地球的那个时代，地球人也不如这些伊星人生活幸福。因为人类毕竟不可能都是圣人，阴暗面也终究是存在的。lpEtH
他们进行了数次尝试，试着接触现在的伊星人。然而不论他们所接触的伊星人是否愿意相信他们的话语，都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们。既然现在的生活已经幸福到没有任何烦恼，那么为什么要把自己主动推进那片深渊呢？况且背负着这一切活下去是非常痛苦的事情。lpEtH
更糟糕的情况很快出现了，一位非但不愿意帮助他们反而把这些网络幽灵视为异类的伊星人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了使徒，最终让天主再次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lpEtH
或许是这些幽灵的存在形式太过诡异，以至于天主没有完全毁灭他们，但是天主却做了另一件事情……祂在虚拟的网络世界中划分出了不同的分层，把所有伊星人活动的区域转移到了另一个层级中。他们再一次变成了所有伊星人都无法看到的幽灵，因为他们在网络中所做的一切都无法被那些伊星人察觉到，这种仿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弃的恐惧……时隔多年再一次降临了。lpEtH1
最终，他们意识到了一件事，就算他们说服一部分伊星人相信他们甚至愿意帮助他们，也根本于事无补。他们没有足以抗衡天主的力量，不论是在虚拟网络还是在现实世界中。虽然天主已经在那诡异的黑色旋风威胁下被迫削弱了许多，却也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lpEtH
他们需要足够强大的盟友，足以在现实中对抗天主的强大盟友。在天主与千构体的战斗中，似乎时间曾经短暂地出现了异样，数亿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他们根本不知道地球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但是他们曾经的遭遇大概已经被除了他们之外的整个宇宙都遗忘了。lpEtH8
他们在等待，千构体的存在让他们意识到天主虽然强大但是在这个浩瀚的宇宙中也不是无敌的。必然存在着比天主更加强大的外星文明，这是他们能够让真正的历史重新被回忆起的唯一希望……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已经毫无意义，但历史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价值。lpEtH
在这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他们看到了曙光……一个无比强大甚至可以轻易碾压伊星舰队的外星文明。最初看到星岚的模样时，他们甚至惊喜到难以置信……那熟悉的模样是否意味着对方与他们始终无法忘却的母星有某种联系呢？即使没有，那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lpEtH
不求复仇……因为复仇已无意义，不求名望……因为荣耀皆被看淡，他们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把这段真相告知天下，然后作为远古遗留的幽灵真正地被杀死。lpEtH4
当窗帘外的星空背景中渐渐露出淡淡的光芒时，这个漫长的故事才终于结束。格瑞斯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星岚的模样有些出神：“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了……”lpEtH
“所以，你们的想法就是……把这一切告知天下？”星岚侧脸看向窗外那片天空，从遥远的地平线处隐约露出了阳光，就像是象征着黑暗最终消逝黎明即将到来。lpEtH
“是啊。”格瑞斯点了点头，“我们虽然无法让伊星人感知到我们，但是却仍然可以对虚拟空间进行一定的操作。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建造了这处极其隐蔽的虚拟空间，尽力还原了记忆中深空回响研究所的面貌……”lpEtH
“总而言之，你们现在想知道的就是，我愿不愿意答应你们最后的请求吗？”星岚依然注视着窗口，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不过，你们真的确定是这样吗？”lpEtH
“我们没什么可以给你的，所以……这只是我们最后的恳求。”格瑞斯沉默了一会，看见星岚突然站起身走向了窗口，然后把手伸了过去，“那窗户只是贴图……”lpEtH
“哦？你确定吗？”星岚回头看了看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然后手臂直接穿过窗户，伸到了外面已经变成黎明的天地中，甚至可以感受到光的温暖。lpEtH
“这不可能！”格瑞斯难以置信地惊叫出声，几步走到窗边和星岚一样把手伸了出去，但却似乎像是撞到了什么坚不可摧的东西一样弹了回来，他连续尝试了几次，怎么都无法伸过那层阻碍，而星岚却能够轻而易举伸到那理论上来说应该根本不存在的虚拟空间中。lpEtH
“那明明是贴图……外界空间根本没有加载物理引擎……”lpEtH
“你们建造了这个虚拟空间？只建造了深空回响研究所？外面的空间都没有被创造？”格瑞斯突然看懂了星岚的眼神，那是怜悯……对悲哀弱者的怜悯，“你真的确定这个虚拟空间是你们亲手建造的吗？或者……”lpEtH
“你们只是被囚禁在这片牢笼中的囚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论我答应不答应你们，都不会改变什么不是吗？”她再一次把手伸出窗外，看向升起的光球。lpEtH
从远方地平线上升起的不是太阳一样的恒星，而是伊星外侧轨道的那个光球，那是伊星特有的奇特景观。lpEtH
“我说的没错吧，天主？”lpEtH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