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巴比伦之旅的收尾：音乐和晚餐.（其二）
《Love Storymeets Viva la Vida》，爱情故事遇上生命赞歌。41wyy
这首曲子是JonSchmidt为了他的七岁女儿Sarah而作。Sarah喜欢泰勒·斯威夫特的《Love Story》里那最低沉的部分，因为自此以后，剧情有了关键性的转变，曲中男女主角的感情峰回路转，得到了父母的承认。41wyy
而当Jon弹奏到他女儿最喜欢的部分时，他忍不住想让这一瞬间再长一些、再长一些……突然，缪斯垂青，灵感火花落在了指尖，曲风骤然一转，Jon开始弹奏起酷玩（Coldplay）乐队的《Viva la Vida》，结果却取得了意料之外的超棒效果。41wyy
已经完全陶醉在音乐里的黛顺着节奏点头，运指如飞。一旁的维斯考特也轻轻地抖着脚，摇头晃脑，手中的琴弓在琴弦上跳着优雅而欢快的舞步。41wyy
现在已经快演奏了三分钟，已经到了曲风扭转的关键点。41wyy
以渐渐收敛的悠长大提琴声作为第一阶段的结尾，暂时停止弹奏的黛吐出一口浊气，随后，她以相比面对与维斯考特的湖上决斗时要强上许多的精神集中力，将纤细的手指温柔却坚定地敲击在琴键上，一段渐快节奏的连弹便倾泻而出！在弹完一个停顿重音时，她忍不住昂首，将弹奏的左手高高扬起，白皙的手臂就像欲飞的翅翼。41wyy
维斯考特心有灵犀地开始铺垫即将涌出的《Viva la Vida》，拥有贵妇气质的深情而热烈的大提琴声能够击中心坎中最为感性的部分，也引出了快谈后的第二个停顿重音！41wyy
当两首曲子碰撞在一起，可绝不只是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程度，不光是整个曲子的气质发生了天壤之别，内里的含义也更加深邃。若是承接《Love Story》的爱情，那么《Viva la Vida》的出现就是两情相悦后那一场盛大的、伴随着漫天花雨的婚礼！多么完美！多么惊艳！41wyy
双手一同在琴键上跳跃，发出深沉而坚实的低声琴音。黛忍不住让笑容更加放肆，弹琴的手臂的肘部运动幅度也瞬间激烈起来，就如那迅速激昂盛大起来的大提琴声一样，情感的抒发是如此强烈！让人心潮澎湃，前一秒，怀中还抱着爱人，下一秒，便被激起了为爱征服世界的勇气！41wyy
在两人的轻声高呼里，这次演奏达到了最高.潮，大提琴可真是与钢琴天生一对，丰富而热烈的大提琴与轻盈而百变的钢琴相拥，在那倾泻出的音符中闪耀着黄金般的光辉！41wyy
耳畔回响着无比熟悉的调子，黛那被充沛的热情所包围的思想不知怎么的，分出了一小部分的冷静来进行思考，这首曲子就如时间流逝，由年轻情侣到白头偕老的年迈夫妻，经历了风雨时光，褪去青涩，迈向成熟……41wyy
可是成熟的定义又是什么呢？他们这样的狂想家算是“成熟”吗？41wyy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无论多么精彩的音乐也有终止一时，最后，钢琴的一段轻声独奏为这段非比寻常的演奏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周围的一切再度凋零，朝着红雾状态迈进。41wyy
——“我的脑袋里又多出了一点东西，但我并不感到反感。因为，这一首曲子实在是太美了。”41wyy
艾扎克注视着手中的琴弓化为四散的烟气，半眯的双眼里带着笑意。41wyy
“但我不希望你大庭广众地演奏，只需要在孤身一人的琴房里奏响这首曲子就好了，你也很清楚吧，这首曲子来自未来。”41wyy
黛从钢琴凳上站起身来，她又换回了那身华美的束腰长裙，比起颇为兴奋的艾扎克，她的语调就要平静不少。41wyy
艾扎克脸上带着狐狸一般的笑意，黛很清楚，他是在明知故问。41wyy
“因为我不想让未来泯灭现在的价值，本就是借用别人的灵感的，若是顶替了原创造者，那就会让‘创造’这人类身上最伟大的工作黯然失色。”41wyy
“即便不是同一个世界。”黛将蓝色棱柱石（Enuma Elish）放回原本的位置，有些黯然地说道，“算是我的执拗吧。我觉得那有点可耻，赝品什么的……但我的能力，照你来说，不就是塑造舞台，让赝品宛若真品吗？这又让我矛盾了。”41wyy
“你这个话题可真是适合在这真假界限无比模糊的‘巴比伦’内说。”41wyy
艾扎克耸耸肩，一边回想着方才演奏的曲子的旋律一边摆出与尼乐·勒梅相像的“尖塔”状手势，以隐隐含着戏谑笑意的语气朗声说道：“女士，首先你得认知到一点——并非是你想让赝品成为真品而拥有了这种能力，而是因为拥有这种能力才能让你能让赝品成为真品。你在塑造舞台的同时，也是立足在一个更大的舞台上的。换而言之，这是我们的特权，是拥有非常识的能力的我们的特权。这些赝品来自于非常识的能力，当然也只能用于非常识的舞台上，只要我们自己明白这点，践行这点就够了。”41wyy
虽然是同样的姿势，但艾扎克的话语风格可是与尼乐·勒梅截然不同，黛很好奇，艾扎克是如何在那位炼金术大师门下安稳度过那段学习时光的呢？41wyy
而她眼前这位，最后的魔道家族的最后一员，艾扎克·雷·佩勒姆·维斯考特，是不是那所谓“成熟”的人呢？在她眼里，对方倒是的确有一种“成熟”的气质的，可是，她眼中的“成熟”又是否是广义上的“成熟”呢？41wyy
应答声也不算是敷衍，但迈步走向“巴比伦”之外的黛显然是没有再将这个问题，这个话题继续深究下去的意思了。41wyy
艾扎克见状，也就耸耸肩，从空气凳上站起身来，收起灯笼，迈步走向这“奇迹之地”之外。他不像好为人师的尼乐·勒梅，他绝不在意自己的思想有多少进入了黛的脑中。41wyy
——“让我猜猜，你未来几天里都要来巴别塔里玩吗？”41wyy
艾扎克双手背在脑后，有些苍白的短发顶着那本始终没离手的《山海经校注》。41wyy
“当然会来，要不是已经出来了太长时间，我还想在‘巴比伦’里多试试生前看过的一些插图里的幻想风景。”黛也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古典音乐乐理分析》翻阅起来，“说起来你为什么来到这里，原本我想在与你见面时就像问这个问题的，但是被六天这个词给打断了。”41wyy
“啊，我吗？我是见到了一位涅槃的和尚后才来这儿的。你还记得宅邸里的那几株娑罗树吗？那些树的树种便是那位和尚提供的。”41wyy
维斯考特的语气变得飘忽起来，就像是一位吟游诗人一样，他念诵单词时仿佛带有歌谣一般的韵律。41wyy
“我没问过，他一生都住在山林中的一个有些破败的寺庙里，就他一人。他是鲜有的还保持着类似void的力量的宗教人员。导师他有跟你提起这个吗？宗教人员的void……没有？好吧，他只喜欢讲他喜欢的东西。不！别指望我说！这个论题太大了，而且也没有定论，说出来也只会成为阻碍你思考的毒种。41wyy
你只需要知道，在某些异常虔诚的人——虔诚对象不定，那些人身上有可能出现类似void的力量，进行不同程度的世界扭曲，我不知道摩西当初是不是就用这种力量分开了红海，或许真的有神存在也说不定呢？41wyy
那位和尚并非一直宅居在山林中的破旧寺庙里，他也曾出入红尘，但是心性没有收到太多的影响，或者说反倒夯实了他的佛道吧，在我看来，他是一位真正的觉者，就像是当初的释迦牟尼一样。我与他的联系若隐若离，应该算是不错的朋友，至少，每一次他端出来的茶，都是刚沏好的，香味浓郁……怎么？觉得我要求太低了吗？41wyy
我来到时，他已经圆寂了，说不定是因为终于受不了自己给自己做的不怎么好吃的斋饭，就潇洒地离开了。说来也是奇怪，在生前我没从他身上感受到几分我刚才所说的那种力量。但，开花了啊，娑罗树开花了啊……”41wyy
这位年迈的和尚没有特意修习什么禅宗，日出则醒，读经，念禅，打坐，观草木，烧斋饭，日落，打坐，冥思，待鸮飞过破庙上空，便歇息。在一日，他不知怎么沏了杯茶，也不喝，就这么出了房，盘坐着，端详枝头嫩绿的新芽时，终是圆寂了，就在两株桂花树下。41wyy
几个小时后，白发的、有着不吉笑容的男子提着茶点来访。却一脚踩在了雪白的娑罗树花上，浓郁的香气刹那间冲入了鼻腔里，一片小小的翅果落在了屋檐下。41wyy
茶点放在还冒着热气的茶杯旁，男子朝屋外望去，见一位枯槁的老人肩头上满是娑罗树花，他头顶上，两株，不，满庭的树木都变作了娑罗树，满庭的娑罗树都一同开花，满庭的娑罗树花都如白鹤般飘落。犹如一场盛大的庆典，也犹如一场哭不出来的葬礼。41wyy
—— “见了那景，我便知道，我要做的一切并非毫无价值！他的灵魂去向何方，这副美景又该何去何从！？若是凡人进了，那看见的，只会有一具即身佛和普普通通的树木们罢……”41wyy
“跑题了……我来到这儿，就是想翻阅一下佛教的书籍，顺便借一些去看，突然感兴趣来了。虽然我脑内本就有这些知识，但是知晓知识和阅读知识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说起来，也快到傍晚了，在这里吃了晚餐再走如何？黛。”41w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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