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正式地欢迎？好吧，我颇为惊讶，至少就你的表情而言。”lhP5B
黛身子凑上前去，皱着眉、挤弄着双眼注视着艾扎克，好像艾扎克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不过，原本那令人厌恶的“污秽”的不吉笑容在此时也变为了清爽而纯净的、符合一个二十多岁的阳光小哥的微笑。若不是他身前的盘子上摆放着由四人的糕点所堆砌成的一个小巴黎铁塔，黛或许会有那么一瞬间会误认为艾扎克是正常人。lhP5B
当自己那么多天的繁重工作得到了承认，当自己距离目标更进一步，当自己被与自己相似、志同道合的人所承认……再加上，这个“自己”又曾是一个因为“异常”，孤单到一个人吃火锅的家伙，在此时应该怎么做呢？lhP5B
黛收回身子，双手抱胸，耸了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虽然她心底颇为兴奋。在说到理所当然一词时，她还颇为信服地点了点头，一副对自己的措辞相当自豪的模样。lhP5B
她没有进行异常者的正常行为，反倒在异常上又堆叠了一层异常，这是她下意识的举动。lhP5B
“还称呼我们这群家伙是“罪人”什么的，简直是一种恶趣味一般的自知之明呢。”lhP5B
黛微微抬起头，翻了下白眼，这次反倒是她率先向艾扎克露出那令人觉得“作祟”一般的笑容了。lhP5B
艾扎克如此说道，阳光少年气的微笑再度大煞风景地、开始朝着雪原上的狐妖少年的方向前进。lhP5B
黛的回答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只是她的视线不敢与三人中的任何一位对上，一旁的伍德曼见状，深深地皱着眉喝了一口极为苦涩的浓缩咖啡，一副忧国忧民的总统派头。lhP5B
而爱莲则是保持着一贯的平静，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消灭着身前的第三份草莓慕斯蛋糕，在听出这位“准精灵”的话语中有些许急迫时，抬眉瞧了一眼，见无事，随即继续将注意力放在甜蜜的草莓蛋糕上。lhP5B
“唉，真是顽固呢。”艾扎克摇摇头，说出这句让三人都不知所谓的感叹，随即以他那一贯的自说自话的强调讲述道，“但这样也不错，偏向本身就是很难做出的选择。无论是性善论还是性恶论都太片面了。”lhP5B
神秘兮兮的艾扎克耸耸肩，随后转过头去，看着伍德曼说道，“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接下来，艾略特，你可以说一下那个……Territory吗？虽然前不久刚讨论过，但我还是不怎么明晰你的想法，将void如何具体地掺入到人们的生活什么的，在这点上，你的才能远胜于我。”lhP5B
Territory是伍德曼提出的改良型void的名讳，是即将广为人知、沁入生活的一点一滴中的词汇，这个表意为“领土”的词进行了艺术化的翻译后，有一个曾是黛无比熟悉的称谓——lhP5B
伍德曼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一些，尽管平日里他有些不修边幅，但在关键情况的判断和分析上，他甚至远胜过艾扎克的管家，那位大英帝国的财政大臣先生。lhP5B
伍德曼方才便在疑虑，身为非人的精灵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这番模样的缘由。lhP5B
虽然在听到“克里斯汀·冯·维斯考特”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有所预料，但真的感觉到对方那矛盾而鲜明的感情表现时，他有一种在百老汇观赏歌剧时的、隐约的失真感。大多数时间内呈理性化思考的大脑此时正在一刻不停地叮嘱警告着伍德曼，眼前这位是确实的“异常”，而不是他这样的半吊子。lhP5B
这样的感觉与他在萨凡纳的老宅找到那本自传时，与他第一次于格拉斯顿伯里遇见被诡笑着的维斯考特时如出一辙。lhP5B
甚至，他还有些怀念，因为这种感觉往往与他人生的大变化有关。lhP5B
伍德曼这么想到，随即将这种令人厌恶的怀旧思想抛在脑后，加快了与艾扎克的交谈。他阐明了目前遇到的瓶颈和与美国硅谷的一些公司的合作，以前他在斯坦福大学上学时，便已经积累了不少人脉。lhP5B
伍德曼是英特尔创始人之一戈登·摩尔的理论的笃信者之一，相信每隔24个月，集成电路的容纳量、计算机的性能都会翻一番。lhP5B
“那么，我再重复一次，在以前，魔法师无法尝试，你的先辈又太过执拗，我们是开拓者，当下的资源和时代也允许我们这么做。现在，如果我们将魔力加入void这个体系，塑造出一个新能量，再以……额，你所说的第三种力量……”lhP5B
艾扎克喝了一大口咖啡来抚平说出这个词时涌现的烦躁感。lhP5B
“你定下名字了！？”而伍德曼对此相当惊奇，甚至并非接下话茬，而是停下叙述，抒发会闷在心头的惊讶感，“你不是一直都以隐晦的第三、第三来称呼它吗？”lhP5B
艾扎克的回答似乎依旧是牛头不对马嘴，微扬的嘴角充满了嘲讽意味，但一旁的爱莲看得出，那嘲讽是对艾扎克先生自己的。lhP5B
“嘛，好吧，以妖力绕掉繁琐的过程和严谨的程序，去梦幻般…我怎么也用上你常用的这个词了……我是说，去感性地去使用它的话，那么日新月异的计算机就可以辅助我们的身体，来将挑选使用人员太过挑剔的void变得更为轻松地使用出来。达到能够便民化的程度预计只需要20年。”lhP5B
DEM社打入市场立下口碑的第一系列产品就是极客风格的高科技产品。lhP5B
从很久以前，伍德曼就关注着每一个在硅谷中尤为出彩的极客，现在，他就尤为在意于去年成立了一个名叫“皮克斯”的独立制片公司的旧金山人，他的名字叫史蒂夫，很可笑也很悲惨地被他所创立的公司给赶了出来，但却没有气馁，他在气质上与他们颇为相似，不过要正常得多。正常……伍德曼太希望这个队伍里有一个稍微正常点的人，能和他一起被排除在疯癫的范围之外，啃着爆米花看三人飙戏了。lhP5B1
艾扎克微微点头，轻声重复了一遍“轻松”这个词后，以感叹的语调说道：“资质，资质，我们不知道在这个门槛前踌躇不定了多久，才终于想出跨过它的办法。”lhP5B
“能够让三岁小孩都能杀死成年人的东西，要是再不挑剔一些那可就没天理了。”lhP5B
艾扎克皱着眉说道，他总喜欢皱眉，怪不得他虽然才四十多岁却看起来像个五十多岁的中老年人。lhP5B
“虽然关于管控措施什么的，如今构思还是太早，但这绝非是可以放纵的东西。所以，我想用‘Territory’这个词来称呼我们即将要像调制鸡尾酒一样调配出来的力量。”lhP5B
Territory这个词有着“领土属地”的意思，也有“知识范围”的含义，用这一词来形容这力量，可真是再好不过了。lhP5B
“适用于更多人的力量，不能像‘void’那样随心所欲了啊……人越多，就越复杂，局促也就越大……”lhP5B
艾扎克一边说着一边装腔作势地用紫色的void变出一杯浓绿茶，抿了一口，轻叹一声，装出了一副老成模样，只是那年轻脸庞上，如狐狸一般微笑让人哭笑不得。lhP5B
而伍德曼可没闲心陪他闹腾，其缘由大抵是他总是跟不上艾扎克的思维节奏，并常因为自己融入不进在做正经事时、都有点疯疯癫癫的奇异氛围中，而感到自己有些格格不入而感到莫名尴尬。lhP5B
在伍德曼看来，这位“数字的公主”在思维跳脱的能力上能与艾扎克平分秋色，明明平日里就是一位文静的正常女孩，可以和英国女皇都能优雅而礼貌地进行谈话。但一旦疯起来…就会神神叨叨的，与心绪高昂的艾扎克很聊得来，她会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数学公式来润色，并加上一些意味不明的口技音效。lhP5B
不过，倘若黛瞧见了爱莲那副疯起来的模样，就会不由自主地说出在十多年后才会诞生的一个词——“中二”了。lhP5B
伍德曼收起爱莲与艾扎克两人电波对上、聊得兴起，而自己被晾在一旁的尴尬回忆，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现在，伍德曼要将叙述进行下去——lhP5B
“群岛也好，局促也好，这全新的力量在设想中就关系到科技与魔法，感性与理性的两个层面了，此外，若要能说服那些实验室里的科学家，减少推广时的波折的话，我希望能够将这杯鸡尾酒调剂到完美，让这种力量能够适用于弦理论，哪怕只是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也可以。”lhP5B
“那些能够诞生各种粒子的能量弦能让我们推定‘波’，使得其成为一个无论里世界还是现世，都能令人信服的、系统化的体系。”lhP5B
说到这里，伍德曼顿了顿，随即用严肃的语调对艾扎克庄严地说道——lhP5B
“所以，我们的执·行·董·事先生，你能不能抽点闲暇来到我这里帮一点忙！？你现在都在将一些文件交给爱莲来处理了！”lhP5B
——“拜托，关于这点并非是我偷懒，而是爱莲自己的要求。”lhP5B
与伍德曼相对的，艾扎克不紧不慢地抿着咖啡，扬起的嘴角好像是蝙蝠侠的小丑在提问“为什么那么严肃”一样。lhP5B
“此外，我一会儿就将我这些天的、对于这个紫色void的研究报告交给你。很明显，我待在家里更有用处，反倒解决了困扰我们许久的瓶颈。你应该意识到了这混杂着贤者之石的颜色的void代表着什么……一杯还略显粗糙的鸡尾酒？但也已经味道不错了。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lhP5B
这场“疯子问答时间”的主要目的无非两个，在维斯考特看来，一是提问，想到什么提什么，反正他们这个疯狂的事业若是没有问题，那可就奇了怪了。另一就是检验他早已承认的黛。lhP5B
检验是多方面的，奇思妙想，能力发展，他人观感……就像一场挑剔的面试一样，而主面试官对面试者很有信心，这反倒颇为奇异。lhP5B
只是看到对方，我就觉得她可以做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可真是令人怀念。lhP5B
“爱莲，你这个周末要回伦敦不是吗？按照我们约定的，我会将你所需要的资料给安排好，你所需要的秘书培训，你能有这份心真是太好了呢，爱莲，我很开心。”lhP5B
明明是赞美却有一种身居高位的傲慢感，但对于将自己放在“骑士”的位置上的爱莲来说，这种语气才不会让她觉得太过僭越，她深深地点头，露出微笑。lhP5B
“然后，克里斯汀，你对你自己的能力探究了多少了呢？嗯，我是知道你肯定会去做的。”lhP5B
眯起的深蓝双眼中流转着愉悦的情绪，大幅度扬起的嘴角相当诡异，这种颜艺一般的表情在与艾扎克相处久了会经常看见并习惯下来，他在“预料”到了，并心情昂扬激动的时候，就会笑得那么猖狂没品。lhP5B
“可以再把你的过去，我们的未来给翻弄出来吗？就像是爱丽丝的兔子一样。”lhP5B
“那个比喻是什么奇妙的意思啊……应该可以吧，若是要强行的话还是有办法的，但我并不喜欢那么做。”lhP5B
黛开始觉得那个看穿一切的笑容着实让人厌恶起来，知晓对方的性格并进行推导就是那么有趣的事情吗？lhP5B
“对，既然认同了什么的，那我去稍微放纵休息一下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她顿了一下，以颇为无奈的语气接着补充说道，“是，我早就想这么做了，顺便一提，请收敛一些，我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了。”lhP5B
艾扎克耸了耸肩，骤然变化的嫌弃表情就像是看到了闯入毕业前一天的宿舍晚会的宿管大妈一样。lhP5B
“那你就再努力一点好了，只需要三天就好，我有一点猜想需要确认，也有一些事情在有你的帮助下可以更轻松地完成，爱莲，将你家族中收藏的那块亚瑟王的宝剑碎片给拿出来吧，我们在三天后，与格拉斯顿伯里见面。”lhP5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