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京人在袭击中措手不及，但他们很快恢复过来。这些人阵型很厚，骑兵的冲击只像削掉了一层皮。剩下的人没有逃亡，反而聚在一起，大声怒吼着坚持战斗。lrhBw
骑兵并未纠缠，冲锋后就迅速脱离。那些轻装骑手们只在外围远处徘徊着，松散地环绕在敌人四周，并不主动进攻。长弓手返回了战场，开始试探性地射击。lrhBw
不知是谁先带头冲了出去，所有敌人都跟着一拥而上，向下方的长弓手发起反扑。但长弓手立刻上马，又跑出一段。lrhBw
轻骑兵趁势聚集起来，咬住敌人的后方，让他们本就凌乱的阵型彻底散开。敌人眼见实在追不上，背后也持续受到骚扰，只得纷纷停下来。lrhBw
骑兵又跟了上来，隐隐笼住敌人。他们开始进攻外围的零散士兵，把他们向中心赶去。敌群中，有人在往里退。有人则向外冲，想要驱逐骑兵。那里一片乱哄哄的样子。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没有溃散。lrhBw
“这是准备死战到底么？”钱程自言自语：“怎么士气这么高。”lrhBw
钱程回头看去，她眼圈还有些发红。四目相对，她似乎自己也不太好意思，微微偏过头。lrhBw
“本小姐问……请教你呢！”她见钱程没反应，目光转了过来。却见他还在好奇地打量自己，急忙移开视线，催促道。lrhBw
“你知道牧羊人如何工作的吧？”钱程收回视线，循循善诱起来。他觉得自己毕竟是夫子带出来的，把这种不算太深奥的道理，形象地教给别人，应该没什么问题。lrhBw
“不知道。”夏洛特挺起胸自豪地说：“那不是以我的身份，该了解的东西。”lrhBw
“总之，那边几个在指挥的威尔士人明白。”他只好强行继续道：“现在需要的，就是渐渐把敌人驱赶到一起。”lrhBw
一旁，他手下的长弓手们已经，做好准备。有人看到他的动作，远远试射了一箭。lrhBw
钱程的部下也完全跑散，一时半会估计重整不起来。其他步兵中，不少人还处在找不到自己的队伍、找不到长官的状态。而这些常年被当做骨干，南征北战的长弓手，表现的要好多了。lrhBw
“不要吝惜！”钱程指着前方大喊：“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把所有的附魔箭都射到他们头上！”lrhBw
长弓手们开心地应和。他们麻利地拿出晶石和工具，给箭矢上的法术充能。lrhBw
“你真舍得。”夏洛特插嘴道：“这箭矢比士兵还贵呢。”lrhBw
“那是你们的炮灰兵。”钱程反驳道：“一个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才是最值钱的。我可不想让手下和这帮蛮子去拼消耗。”lrhBw
长弓手开始快速射击。拖着各色魔力的箭矢飞蝗般向敌人扑去。乱哄哄的敌军中，一下倒了一片人。lrhBw
敌人的铠甲并不出色，他们的施法者似乎也不擅长防御法术。一些人匆忙叠起盾墙，还有人则试图用手中为数不多的远程武器反击。lrhBw
箭雨很快停了下来。弓手们暂时休息，同时准备下一批箭矢。lrhBw
敌军中，有人趁机冲来。骑兵们迅速赶来，将为首的几人砍翻。后面的敌人只好再次聚成一团，准备应对。lrhBw
钱程这边，摇起旗帜。骑兵匆匆退去，又一波箭矢洒下。lrhBw
持续的伤亡让敌人急躁起来，再次向弓手的方向发起冲锋。然而此时，侧面也有箭雨袭来。之前从林中退出的弓手，返回了战场。lrhBw
双向受敌的维京士兵彻底陷入了混乱，头领们发出相互矛盾的指令。胆怯的士兵环顾四周，开始寻找退路；蛮勇的士兵则发出战吼，继续鲁莽地冲向敌人。lrhBw
“咱们得快一点了。”马背上，和部下一同后退的钱程说。lrhBw
他向旁边的士兵下达命令，对方高举起一面旗帜，边跑边用力摇动。lrhBw
侧面的射击停了下来，轻装骑手们也不再远远包住敌人。他们略微后撤，集结起来。lrhBw
骑士们按照熟悉的流程，加速、举枪，带领身后的轻装骑手，径直撞进了敌群中。lrhBw
敌人早已没有了阵型，只是简单地挤在一起。刚才的几番折腾，又让他们前后之间拉开很长。lrhBw
骑兵群自坡上倾泻般冲下。最勇敢的战士，也无法在成群狂奔的战马前站稳脚跟；匆忙调动魔力的祭司，也挡不住全副武装的骑士一次冲撞。不少人被骑矛刺翻或者被剑砍倒，更多的人则成群地被势不可挡的进攻者、或者站立不稳的自己人挤翻，再被无数马蹄踩过。lrhBw
钱程大喊着，让刚刚聚集起来的步卒尽快前进，解决战斗。lrhBw
一阵弓弦声再次响起，喊杀声与金铁交击声也随后传来。lrhBw
一队士兵护送着两门晶石炮，慢吞吞地出现在后方。“这都快打完了才赶上。”钱程有些无奈。lrhBw
她又紧张起来，急忙释放鹰眼术，仔细看去。在长坡的尽头，又出现了敌人的旗帜。喧嚷声隐隐传来，恐怕为数不少。lrhBw
“这群敌人跟我上次碰到的，风格差别挺大的，明显不是同一伙。”钱程甚至懒得拿出窥筒：“其他敌人会出现，也不意外。”lrhBw
夏洛特依言看去。没多久，一面熟悉的旗帜出现在视野中。那支部队从侧旁出现，迫使敌人停止前进，两边对峙起来。lrhBw
她感到了英灵的气息。莫德雷德看来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lrhBw
敌人那边，也有一股渐渐增强的魔力。他们的英灵终于现身了。lrhBw
“真及时。”夏洛特说。她想起离开前莫德雷德的话，一下明白她说“时间不够”是什么意思了。lrhBw
“你们事先约好了？”她好奇地问钱程：“是因为算准了敌人出现的时间，才来得这么及时么？”lrhBw
“哪能算这么准啊。”钱程笑道：“我只是估计出个大概，剩下的都交给她了。这种事情，本来就该现场的指挥官自己判断的。”lrhBw
“如果她迟了些，可就麻烦了。”夏洛特心有余悸地说。lrhBw
“没办法，这是战场上必须冒的风险。”钱程摊摊手：“就算是名将，恐怕也不乏这方面吃亏的例子吧。”lrhBw
“不过有些人对战场局势，就是有种敏锐的直觉。”钱程想了想，补充道：“让她自行把握介入的时间，应该是没问题的。”lrhBw
“她了解我，我也了解她。”钱程笑嘻嘻地说：“我知道把那个方向交给她，是没问题的。而且和她配合，其实大部分时候感觉还不错。”lrhBw
“好了，咱们走吧，还得去收拾残局。”他说着指了指前方，在包围中最后一搏的敌人。lrhBw
“对了，虽然他们本意不是如此，但如果外线驰援的友军来不及赶到，你的‘中心开花’最后就会变成这样。”钱程看了看夏洛特：“可得记好了。”lrhBw
他让士卒大声劝降，但最后这群维京人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思。故意在包围圈上露出个口子，他们也不逃离，仍在竭力拼杀。lrhBw
“怎么这么顽强……”钱程不解地嘟囔着：“我以为这边的人看局势不对，都很容易就投降了来着。之前看的主要都是法兰西方面的战报，果然还是太片面了……”lrhBw1
炮长很快赶来，向目标瞅去，却犹豫了起来。“这不太好吧。”他对钱程说：“您看里面。”lrhBw
钱程站直身，看到那边的地面上有不少金银器物。后面还插着个十字架，那些维京人正在四周战斗着。lrhBw
“那都是教会的东西，一炮轰过去，恐怕会惹麻烦吧。”炮长迟疑道。lrhBw
“放心，没事的。”钱程略一思忖，便学着教士们的口气说：“那不是教会的东西，是神的东西。”lrhBw
“所以，如果那些东西给打坏了，肯定是神允许打坏的。否则应该完全没事的。”他解释道。lrhBw
“到时候，教会要是追责，咱们就说‘这都是神的意志’。”他环顾众人：“都记住了么？”lrhBw1
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大声叫喊，要求这边的头领出来，和他决斗。钱程完全不理他。lrhBw
见没有回应，一名祭司挥舞着手中染血的战斧，开始吟唱。敌人士兵纷纷和着节奏，踏着地面，低吼起来。lrhBw
一小群披着兽皮的战士跟着首领，走到最前。那些皮毛上附着古怪的魔力，甚至能挡住晶石铳的射击。lrhBw
祭司近乎癫狂地高声念诵，喊着神和英灵殿的名字。一股狂暴的气息渐渐泛起，幸存的维京战士大声咆哮，血红色的符文显现又消失。他们身上，魔力凝成虚影，像是披上了一层熊皮。lrhBw
“你们将获得野兽般的力量！”祭司高声喊道：“每个坚持到现在的战士，都配得上此等荣耀！”lrhBw2
在古拙、激烈而悲凉的战歌声中，维京人开始了近乎疯狂的冲锋。lrhBw
不列颠士兵纷纷快速向两边散开——就像这些维京人见过的大部分敌人，面对这些战士的攻势时，会做的事情一样。lrhBw
“开炮。”他说。lrhBw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