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眼前的女性就是一个生长在和平地方的医生，最大的烦恼估计只有治病救人，她怎么能想象到世界上还有哥谭这样的地方，还有小丑这样的疯子。lq0hb
“请你相信我能够理解你的痛苦。我也曾经险死还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我曾经看着战友死去却无能为力，更久之前，我看着父母死在我眼前——为了保护我，他们用身体挡住了炮弹。温热的、鲜红的血顺着他们的身体滚落，打在我身上。”lq0hb3
齐安回想起那一幕，心中依稀还能够感受到“安吉拉·齐格勒”的痛苦、绝望、不甘和仇恨。lq0hb
杰森·托德被这种描述惊呆了，他稍微想象那种情形就觉得自己无法忍受。lq0hb
如果布鲁斯这样死在他面前——不，他拒绝去想象。lq0hb1
齐安轻声说：“那时候，只要张口呼吸，就全是硫磺和铁锈的味道，每一口空气都呛得气管疼。无论往哪里跑都是漫天的烟尘，炮火连天，没完没了。我只能不断地逃跑……我不敢回头，也不能停下。除了拼命逃跑，我什么都做不到……后来，等我有能力可以去做些什么的时候，我连他们的骨骸也找不到。这都是因为战争。我痛恨战争，因为它会摧毁一切美好，在最短的时间，用最粗暴的方式破坏一切，带来伤痛和离别。”lq0hb2
“仇恨会令人变强，也会令人迷失。如果你想要复仇，那么，这才刚刚是痛苦的开始而已。这不是应该落在未成年人肩上的重担，放下仇恨，你可以过得更加轻松。”lq0hb7
那么，你放下仇恨了吗，安？lq0hb2
“抱歉，我原本不应该和你谈论这些，这些关系到价值观人生观的方面你要自己去学习，如果只是听我的话，也可能毁掉你自己。”lq0hb
杰森·托德原本差点就要被说动了，听到最后，他顿时露出怀疑的神情，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lq0hb1
“你这人真奇怪，你一会儿说我只想着复仇会毁掉自己，一会儿又说听你的放下仇恨也会毁掉自己，你到底想要说什么？”lq0hb
“我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你的见闻、你的思考最终会构成你本身。我只是……无法看着一个孩子沉浸在仇恨之中。但是，如果你确信‘复仇’就是你必须去做的事情，我会陪你一起去。”lq0hb3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多事。”lq0hb1
齐安坚定地说：“我不可能让你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去面对那种疯子，你可以去复仇，我必须看着，这是底线。”lq0hb1
杰森·托德还想说什么，突然想到刚刚的对话，他把“你懂什么”给咽了回去。lq0hb3
“谁拖后腿还不一定呢，kid。”lq0hb6
齐安拿出了冲击枪，微笑着回答：“好啊。不用担心受伤，我会负责治好的。”lq0hb
一刻钟后，杰森·托德被齐安踩在地上，枪口对着他的脑袋。lq0hb2
少年罗宾气到大喊：“哪有你这样的医生！”lq0hb15
拿枪还会飞让人怎么打！lq0hb4
齐安一枪打在少年脑袋旁边的地面上，离他的头皮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凌厉的风掀起了少年的头发，露出额头被枪托敲出的青紫。lq0hb3
“如果你这么介意的话，也可以称呼我‘女巫’，但愿这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附带一提，凭你现在的本事想要找小丑报仇，我怕你再多几条命也不够死的。”lq0hb
他能清楚感觉到对方有多少次手下留情，否则子-弹早就不是贴着他身体过去而是把他打成了筛子，那些弹道恰恰说明了对方拥有着多么卓越的枪法。lq0hb9
“……你能教我用枪吗？”lq0hb5
齐安楞了一下，脚下一松，就看到少年就地一滚站了起来，湛蓝的眼睛已经不再盛满灼热的仇恨。lq0hb
那些痛苦的东西好像逐渐冷了下来，慢慢沉淀到更深的地方，只是还未完全冷却，于是愤怒和不甘依旧显露在外，将双眼染上超过年龄的沉重色泽。lq0hb
想要拒绝的话在口中绕了一圈，说出口的时候就变成了另一个答案。lq0hb
“我很严格。”lq0hb3
天使冲击枪看起来是个小手-枪，但它的威力远远超过这个世界的“手-枪”，整体构造也有很大的不同，内部并不装填实弹，依靠能量冲击造成击退和伤害。lq0hb1
齐安没指望罗宾给她表演一个空手拆枪，她想先看看这孩子对枪的感觉如何。lq0hb
杰森·托德果然十分好奇冲击枪的构造，他尝试拆解冲击枪未遂，也就端起枪口，对准了十米外的靶子扣下扳机。lq0hb
齐安再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所有的弹孔都落在人型靶的四肢部位，没有一枪对准了心脏和头颅这种要害位置，她心里也就有数了。lq0hb
“教你用枪的怕是个‘圣人’，很遗憾我不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lq0hb4
齐安走过去，从罗宾手里拿回自己的武器，看都不看靶子，回手就是一枪，准确地打中了头部。她直视着罗宾的眼睛，认真地说：“看到了吗？我只会杀人的枪法，我不可能教你那种‘制敌但不致死’的大慈大悲救世枪法，因为我做不到。考虑清楚再说吧。”lq0hb27
“我考虑得很清楚！”杰森·托德迫不及待地说，“我只是——”lq0hb
“你只是没有做好要去杀人的准备。”lq0hb8
齐安替罗宾说出了剩下的话，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是技术方面的问题，勤加练习总能进步。但是，想要提高枪法，最根本的影响因素并不是‘技术’，而是‘觉悟’。”lq0hb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