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揉了一把少年短短的黑发，把冲击枪轻轻抛在地面上，自己向后退开，留下充分的空间来。41f3J
“当然是——‘杀人’和‘被杀’的觉悟。我向你承诺，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小丑一定会死。你可以好好思考过再决定要怎么做。”41f3J8
蝙蝠侠对他说“你不能这样做”，小丑狂笑着说“来啊，来杀我啊”。41f3J1
小丑的身影逐渐和前方的人型靶重合，而身披黑色斗篷的蝙蝠侠站在旁边，满脸都是不赞同。41f3J1
他想要去杀死小丑，又不想让蝙蝠侠失望。41f3J1
少年罗宾犹豫了很久，两个声音都快要把他的耳朵吵聋了，他什么都听不清。41f3J
刚刚拆去固定器的身体还残留着“疼痛”的感觉——尽管医生说他已经康复了，他却还是能感觉到当初骨头寸寸断裂的痛。41f3J3
当疼痛的记忆越来越清晰，痛楚几乎要直接从记忆中飞出来，覆盖在他现在的身体上。41f3J
他对自己说过，他一定不会放过小丑，就算从地狱里爬出来，他也不会饶过那个疯子。41f3J
布鲁斯曾经反复说过不能杀人，因为这很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结果，所以他一直克制着自己。41f3J20
他根本就不觉得把小丑关回阿卡姆能改变什么。41f3J10
只有杀死小丑才能了结一切。41f3J8
可是，如果连这种觉悟都没有，谈论“复仇”未免太轻松了，那个人一定会被这种轻松害死。41f3J
齐安走过去，弯下腰从背后抱住了少年，在他耳边说：“漂亮的射击。”41f3J11
杰森·托德呜咽一声，右手依然端着枪，他睁大眼睛盯着前方的靶子，仿佛看到小丑的身影和人型靶子重合。41f3J
与此同时，他仿佛看到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转身远去。41f3J
“女巫，这才是复活的代价吗？”41f3J4
如果他死了，他就不必面对这种选择，也不会在这样的选择中发现自己和蝙蝠侠的理念有着根本上的差异。41f3J
“不。”齐安神色复杂地说，“这是‘复仇’的代价。在你杀死敌人之前，你必须先杀死‘不想杀人的自己’。所以，我才不想要看到孩子走上战场。你本可以过得更轻松。”41f3J
杰森没有哭泣，他倔强地忍住了比死还要强烈的痛苦，低声说下去。41f3J
齐安听出了少年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她十分体贴地就这么站在他身后轻轻拥抱他，假装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41f3J
齐安放开手，示意少年去洗把脸再回来，她趁机拿出了生物步枪。41f3J
“可以算是。”齐安抚摩着枪身，带着自豪说，“这把枪是我和同僚一起发明的，原型是狙击步枪，有效射程一千米，极限射程两千五百米，在此距离之外会发生较大的弹道偏移。我的老师是最优秀的狙击手，她教我用枪的时候就从狙击枪开始教——”41f3J
杰森·托德不解地问：“但是，一般用不到狙击枪吧？”41f3J
“如果你掌握了狙击枪，那么你就掌握了用枪几乎全部的基础知识和技术，剩下的就是不断地练习和实战。耐心、恒心、毅力、冷静、理智、权衡、决断——当你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的时候，即使你手中没有狙击枪，你也能让敌人闻风丧胆。这是我的老师说的，我认为她说得对，而且，这也正是你需要的。急匆匆地冲过去，那不叫复仇，那叫‘送死’。你去把屋里的望远镜拿过来。”41f3J3
杰森·托德似懂非懂地点头，很快就把望远镜拿了过来。41f3J
“我来给你表演一个，什么叫做‘八百米外取敌狗头’。”41f3J14
紧接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东西掠过视野，精确地打穿了一只白鸟的头颅。41f3J
白鸟连最后的悲鸣都没有发出就直直落向了海面。41f3J4
杰森·托德惊讶地方向望远镜向那个方向张望，只能看到一个白点往下坠落。41f3J
“怎样，现在对我的枪法有点信心了吧？我可不只是战地医生，我也当过狙击手。好好学吧，罗宾，等你学出个模样来，我们就去找小丑算账。”41f3J
杰森·托德沉默了几秒，说：“以后不要喊我‘罗宾’了。”41f3J
两人至今都没有交换过姓名，全都用代号在互相称呼，当然她对此表示适应良好。41f3J
“杰……”杰森·托德正要报出本名，突然想到这等于把“蝙蝠侠”的身份也给透露出去了，可是他都已经发出了“s”的音，他只能强行改口说，“杰西。”41f3J2
“杰西？”齐安没想到竟然还能遇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外国人重名的概率果然高，她笑了笑，“我有个老朋友也叫这个名字，他是个神枪手。”41f3J15
杰森·托德认真地说：“我也会是。”41f3J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