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四十台手术？43EF83
在美国某些地区，有些医院一个星期也就这么多手术量。43EF8
中国的医生以在全世界范围内绝对少的数量为绝对多的病人服务，所以他们很难做到多么服务完美让人“宾至如归”，但是论到工作量和工作效率，欧美的医生拍马也赶不上——他们根本想都想不到一个医生连轴转上班一天收十个病人再上台做八台手术是个什么情况，在欧美这么使唤医生试试看，医院会吃官司的，但这不过就是中国医生习以为常的工作量而已。43EF813
精确的数字报出来远比单纯的“中国是一个文明古国”更有威慑力，斯蒂芬·斯特兰奇都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43EF8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这群中国人疯了吗？！这是想要过劳死？！一天门诊三百人次，手术四十台？！不吃饭不睡觉吗？！43EF836
齐安也没有要在这里开辩论会的意思，何况她现在顶着一张欧洲人面孔来替中国说话多少会造成奇怪的效果，先声夺人以后，她直接说：“我无意质疑您的学历和医疗技术，但我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病人。脊柱伤伴发的神经损伤造成了运动和感觉障碍，即使在最坏的情况下我们也可以考虑使用外骨骼，还不到给人宣判‘再也无法站起来’的时候。”43EF8
当然，按照她来看，最坏的情况应该是像源氏那样需要进行生物和机械的融合，不过这个年代还没有这种技术，她查了一下，最先进的辅助方式也就是外骨骼了，而且如今很少使用，高昂的价格和并不成熟的技术都阻止了它的推广。43EF83
斯蒂芬·斯特兰奇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伸手做出了“请”的姿势。43EF8
“那么，请给我们说一说你的手术方案吧，齐格勒医生。”43EF8
医学院院长是个看来和善的中年人，他笑着让开位置，示意发言人直接上台来。43EF8
齐安穿过人群，走到台上，环视场内，发现大部分人都比她看起来要年长——好吧，原本医生就是个成熟晚也特别容易让人显老的行业，毕竟熬夜多了容易变老和猝死。43EF81
“大家好，我是安吉拉·齐格勒，来自纽约。关于这个病人的病情，我必须要说，首诊医生的手术方案太过消极了，他只是忙于‘保住病人的生命’，根本没有考虑过‘要保住他的健康’，这直接导致大厦打错了地基，如果要二次手术的话，我们恐怕得把地基推翻重新做。”43EF8
齐安把大屏幕上展示的病历PPT倒回到了最初的几张摄片。43EF8
“从这几张片子，我们可以看到，椎体压缩性骨折，伴有椎间盘膨出，有少许破裂征象，椎间盘、移位的骨片和组织水肿压迫了侧方神经，于是当时的手术医生进行了椎间盘摘除和骨成形手术，试图解除神经压迫，很显然，没有作用。我的建议是，把之前骨折的两节椎体全部取出，配合人工椎间盘进行全置换手术，切除坏死的神经，从其他部位连同皮肤、血管、神经和肌肉组织一并移植到伤处，如果术后坚持复健，他应该还能恢复正常的生活。”43EF823
“我反对。”斯蒂芬·斯特兰奇第一个举手，“病人患处已经完全丧失功能，脊椎功能复杂，移植手术很难成功，这毫无意义，只会造成另一部分机体丧失功能。”43EF8
齐安低头看向斯特兰奇医生，对着他坚定的眼神露出笑容。43EF8
“移植手术如果很难成功，那是因为做手术的人不是我。”43EF8
斯蒂芬·斯特兰奇思考了几秒才说：“齐格勒医生，你知道这种手术如果失败意味着什么。”43EF8
在脊椎上动刀，要接续神经血管，一不留神就会是“死亡”，所以第一个手术医生才放弃了这种选择，采用更加稳妥的方式以保证生命为主。43EF82
齐安坚定地回答：“我很清楚，也愿意为此承担责任。如果潘伯恩先生和他的家人同意的话，我明天就可以进行手术。”43EF8
斯特兰奇又追问了几个关于手术方案和手术流程的问题，齐安耐心地解答，场内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声音，似乎所有人都已经跟不上思路了，只有两个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还在为了一根血管和一根神经进行争论。43EF88
等到两人的争论告一段落，会议主持人已经把病人给请了过来——他一直坐在内侧的隔间听着场内的对话。43EF8
坐在轮椅上的潘伯恩用清晰的“我愿意”打破了场内压抑的气氛。43EF82
“我愿意试试看。你是唯一一个说我还能站起来的人，齐格勒医生，我想要相信您，请您、请放心地动手术吧，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我会签署同意书，您不需要有任何后顾之忧。”43EF814
齐安走到潘伯恩面前，真诚地说：“乔纳森·潘伯恩先生，我一定不会辜负您这份信任。”43EF84
“不负所望。”43EF87
既然事情已经敲定了，上午的会议也就可以结束了，参会人员纷纷离开，最后只剩下了这边的主办方、娜塔莉和斯特兰奇。43EF8
齐安最后和主办方及病人家属确认了手术意愿，就利落地报上了自己需要的所有器材，等她要出会场的时候才发现斯特兰奇还在。虽然他站在门口，看起来万事不管，不过以他先前表现出来的忙碌程度，如果真的没事他应该早就走远了才对。43EF8
拎着包站在门口的青年男人冷静地说：“我想你的手术应该还需要助手。”43EF84
“那么，我是否有幸邀请斯特兰奇医生作为我的第一助手参加手术？”43EF82
斯特兰奇握住齐安的手，脸上露出一个稍显冷淡的笑容。43EF81
“你可以得到这种荣幸。希望你的手术效果能如你所说。”43EF8
齐安笑着回答：“当然。我会让你看到医学的奇迹，斯特兰奇医生。”43EF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