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碎夜跟着瑞家的脚步走进矮人们的帐篷时，即使是巨龙的心灵也小小的泛起了波澜。41jVd3
矮人，这个种族，在大多做凭证，他们都是像山石那样坚固，沉重，刚毅，他们的大胡子似乎掩盖了刺人的痛苦，他们矮墩的体型似乎能扛起沉重的悲伤。这就是矮人，无论是邪恶是善良，他们的经典形象，就像他们开采的矿石，他们在火炉边锻造的钢铁。41jVd2
但碎夜看到的，却是被折磨的灰暗瘦削的矮人，他们有些蜷缩在角落边，没有了壮实的体格，他们看上去简直像瘦弱的孩童。长须被尘土泥泞，还有流下的泪水混杂纠缠为乱糟糟的一团。有些则被隔离，他们被瘟疫所感染，奄奄一息，疾病的高热让这些曾经顽强的种族混乱的呢喃，在清醒和濒临死亡的昏睡间挣扎，伸出自己带着腐烂痕迹的手，虚弱地想要握住什么，是铁锤？武器？或者仅仅是可以吃饱的食物？还是一双手就好？41jVd
“瑞加……”当瑞加火炉走到一位奄奄一息的矮人身边时候，对方在高烧中喃喃自语。“只要我们能说服高山矮人放我们进去，我们就能安定了是吗？”41jVd
“是的。”瑞加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伙计，他们不开门，我就把大门给敲烂，安心睡吧，兄弟。”41jVd
“就我猜测，高山矮人也不太可能真的有粮食和财富了。”41jVd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瑞加疲惫地坐了下来，长长的胡子从腰带上滑落，毫无生气地拖拉在灰尘洋溢的地面上，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绞紧的粗壮双手。“我又能怎么样呢，告诉他们，我们没救了？一切都完了？连最后的希望也被剥夺？”41jVd
老矮人抱住自己的头，深深地埋了下去。“怨恨也好，卑鄙也好，我都必须得和高山矮人开战了。”41jVd
碎夜看着他，静静地甩动着自己的尾巴，仅仅是想要活着，想要吃饱，想要让家人有安定的居所……41jVd
其实，最擅长同类相残的，正是巨龙，一头巨龙需要满足的食欲，统治的权力，自我的骄傲都让它们难以忍受和同类相处，巨龙之间最直接最危险的对手就是彼此。41jVd
最残暴，最血腥，最无所顾忌的厮杀，其起源往往也是最简单的——活着，仅此而已。41jVd
“好了，你听完了，影龙，现在你到底想跟我们谈论什么。‘火炉闷声闷气的低吼到。41jVd
“我和那个黑袍法师的意见并不一致，无论你信不信，”黑猫淡淡的狭窄白色眼瞳直视着老矮人。“我可以帮助你们。”41jVd
“你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呢？食物？还是财富？还是健康？”瑞加无所谓地笑了笑。41jVd
“最虚无缥缈的东西，看你如何定价了。”碎夜展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希望。“41jV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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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欢希望这个词，因为它孕育了无数的可能。”金龙缓缓说到，一边用下颚灵活的卷须将几枚宝石和金钱缠绕着扔进了口中，在龙的双颚中传来像人类咀嚼薯片那样清脆的响声。“当然，我的一个老对手最讨厌这个词，他说的也有道理，潜藏在一切灾厄下的最深层就是毫无实际的希望。”41jVd5
圣晨海蓝色的竖瞳打量着比他渺小许多的影龙。“就像你给我讲的那个潘多拉魔盒的故事，孩子，我很喜欢那个故事，你认为呢，藏在宝盒最深处的希望，究竟是因为它是最后的美好，还是它比所有灾难都来的可怕。”41jVd1
“我觉得……”碎夜毫无畏惧地，或者说已经对颤抖感到麻木了，他随意地依靠在巢穴一边竖起的熔铸财宝上，有些尖锐的凸起对于巨龙坚固的鳞甲和厚实的韧皮来说刚刚好。41jVd
“如果我一定要经历那些灾难还只能获得空洞虚无的话，那才是最可悲的，让我溺死在虚假的愿望里吧，刻在龙墓上的话就是——【这条龙是笑着死去的】”41jVd4
圣晨轰鸣着笑了起来，尽管压低了声音，金龙的嗓音还是像远方的巨大骨号角一样悠远宏亮，金龙的声音不同于碎夜所听到任何龙语。仿佛其言语间都蕴含着某种让生灵不由得臣服聆听的力量。41jVd
“有趣，但可别死的这么快，孩子。你很特殊，我敢肯定你的成就会不同凡响。”圣晨勾起一丝微笑。“你让我想到我那老对手，当初我们刚学会祈愿术的时候，他直接释放了个法术要成为世界上最强的龙，结果他就被传送到一个没有龙的真空世界去了，花了半个月才跑回来。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准备祈愿术了。”41jVd10
碎夜的眼角有些抽搐，他很少看到金龙老师如此小心眼的碎碎念他者的黑历史。41jVd
“现在想起来，我又好到哪里去，在外面闯荡了那么久，还不是回来了。”41jVd
说到这里，圣晨像是怀念往事的老人般叹了口气，巨大的前爪拈起一大捧碎银塞进了嘴里，毫不费力地咀嚼起来。41jVd
“老师，我一直很好奇，所有龙都像你一样喜欢吃财宝吗？”碎夜有些心疼的看着那些消失在金龙嘴里的宝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金龙的鳞片在这个过程中都开始熠熠生辉。41jVd2
如果哪位屠龙勇士一路披荆斩棘过关斩将，登雪山，过草地，三六十五里路辛辛苦苦来到巨龙面前，结果发现巨龙的巢穴空空如也。41jVd
【哦，你问财宝啊，被我嘴贱吔掉了。】41jVd3
想象感觉好可悲的样子。41jVd6
“哦，不不，这是我以前的一个老习惯。“圣晨轻轻摇了摇头。”一个仪式的后遗症，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教给你这个仪式，你也能站在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41jVd9
圣晨若有所思的说到，他青蓝色的竖瞳倒映着影龙的黑色身影，仿佛海洋将其淹没，浩渺，无边。41jVd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