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血宴上的献礼（上） 1

　　【有资格享受这场狂宴的，想必都是精明的猎手。可今天，你们会成为谁的盘中餐？】409sR

　　徜徉于衣冠楚楚的人群中，一脸醺醺然的“小兔姬”，内在却对纸醉金迷的光景无动于衷。表面上她依然沉迷于假扮应召女郎的游戏，但够资格让她挑逗的，都是逃不过女游侠眼睛的有价值的猎物——周围一张张虚伪变化的面孔，追猎金钱权势的味道，来到这浮华的人间猎场，与她过去反复所见的无聊戏码根本没有差别。409sR

　　荷碧典兹，这安乐的销金窝，顷刻后将沦为牛鬼蛇神的角斗场。409sR

　　破晓天火的余孽，红魔庇护的蝙蝠，万象代理人，森罗的妖怪，真身不明的黑幕……哪怕身经百战如小兔姬，也想想就头疼，如果她只是单纯的战斗疯子还好，可披的游侠外皮下，本职却是军人，完成Boss的命令才是首要目的。409sR

　　以城主特聘的军事顾问身份作掩护，她潜入废舰城大半个月了，既要承担为深陷东南漩涡的“千音铃”护航的任务，又要以独立视角来监察事态，供中央特区的大人物们参考，而今天，身为战士的直觉，更是比谁都清楚的闻到战场将近的气味。409sR

　　来自后方的支援有限，但即使如此，由那位“军神”亲自选拔调遣，用以配合“千音铃”行动的精锐，也不容小觑，这手牌被“千音铃”捂得太久，总算要派上用场了。如何在乱成一锅粥的战场上确切发挥作用，作为指挥官的“小兔姬”责无旁贷。现状是挡在取胜之道前的障碍重重，迷雾中敌友难辨，接下来的每场硬仗都殊为棘手，她必须克制心理上倾向敢死队的鲁莽，把组织托付给她的利剑，精确无误的刺进敌人要害，而且，要保全它的锋利。409sR

　　【太为难人了，Boss早点放弃我多好。】409sR

　　正想继续找酒和猎物来解闷的小兔姬，蓦然回头向背后望去。409sR

　　捧着花束的美丽女孩正自转梯上款款而来。409sR

　　被女游侠察觉到的冷淡目光，属于一双雪原湖泊般深蓝的眼睛，浅金色长发不加打理的披散肩后，一身素雅洁白的纱裙，修饰出斯拉夫女性颀长挺拔的身材。她身上洋溢着花季少女特有的青涩与甜美交融的风姿，肌肤纤白如寒冬吐蕊的花朵富含生机而不脆弱。409sR

　　女孩唯一怪异的特征，就是刘海中央梳着两缕锐利的发束，犹如一对剑刃交叉，透着凛冽冷酷的气势。409sR

　　落在“小兔姬”眼里，这无疑是位跟她作风迥异，却具备类似特质的猎手。409sR

　　少女举步优雅的贴近，呈上鲜红如火的玫瑰。409sR

　　“请收下这束花。殷红花蕾以血浇灌，与你格外相配。”409sR

　　“可爱的小姐。”“小兔姬”左手接过花束，右手自然而然握上去，露出迷人笑靥，“你从哪里来？”409sR

　　“寇蒂从月亮照耀下的玻璃树那儿来。”女孩颔首低眉，似乎略带羞涩的任由手被握着，“跟随赴宴的兔子们来到这里。”409sR

　　“小兔姬”心领神会的点头。逢场作戏间，两人已凭暗语完成了情报交接。409sR

　　“多谢你的礼物，舞会要开始了，再见，姐妹。”409sR

　　她们放开手擦肩而过。409sR

　　“小兔姬”捧住花束目送女孩隐入人群中，也不知是女孩赠礼带来的愉悦，还是手中玫瑰的馨香，吸引她埋头细嗅。409sR

　　“希望待会的火药味，别败坏这花香，可惜啊，玫瑰注定要凋谢。”409sR

　　女人从花丛中重新抬起脸，与花瓣交相辉映的赤发红眸，无疑是绝代的美丽。409sR

　　然而这份美，却是潜伏花丛的毒蛇猛兽——危险生物特有的醒目斑斓。409sR

　　此间猎场歌舞升平，而纵横大陆的钢铁之蛇的暗牙，终于要盯住猎物的喉咙，蓄势待发。409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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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过去五年，我们熬过了大战后的艰难时世，仰仗在座诸君之力，平息灵灾、重建起强大繁荣的城市。然而未来的航向尚未确定，新的威胁就化作洪流席卷而来，白莲教兵锋包围中，废舰城的出路在哪里？”409sR

　　“一个世纪前，蓬莱号上幸存的旧文明遗族，与联邦东进移民，在龙神之子见证下订立蓬莱誓约，联手创建了废舰城，传承至今，大绿海兼容并蓄，成了无数生命风帆起航的摇篮。”409sR

　　宴会全场焦点的主讲座上，司马阿求正在发表演讲，而奥瑞斯和一众议员、市政厅高官，就在她背后主席台落座，其中包括刚刚宣誓就任城主财务长的奈奈•翰伯顿。409sR

　　“作为大绿海子民生存意志的象征，作为废舰城立城之本的象征，蓬莱号不应停滞于此。”409sR

　　“一个世纪后，我们也该履行新的盟约了。”409sR

　　“就在一个月前，森罗公司新伊甸总部，秘密向市政厅提交了协议，将在保留我城邦独立主权的前提下，谋求深度合作，其中条件之一，便是协助我们重建蓬莱号。”409sR

　　“今日，本人司马阿求，谨代表市政厅，向大绿海城邦联席会议提交议案，推行与森罗公司的全面合作，创立新的蓬莱之誓。”409sR

　　少女城主的发言，一石激起千层浪。409sR

　　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在风口浪尖的另一位人身上。409sR

　　纵使重要的党羽心腹，在酒宴入场期间接连失踪，主席台空了不少位置，废舰城的议长爱德华·科尔·奥瑞斯，也未因这些风浪有丁点动摇。409sR

　　按照法定流程，他将在阿求公开正式计划后，代表议会对城主的议案提出质询。409sR

　　这是必须强硬表态的时刻。409sR

　　因为他面对的台下，乃统领泱泱大绿海城邦——乃至东南军政经济圈的牌面。409sR

　　奈奈·翰伯顿为台前代表的森罗，如一条过江龙改变了沉梦之森的生态环境，不断挤压竞争对手的生存空间，如果让阿求的企划成功，新的垄断者将在大绿海呼风唤雨。409sR

　　在所有入局的猎手来看，这一行为无疑是在断绝东南财阀的根本，触及奥瑞斯集团的利益底线，所以他必须反击，让别人痛切的体会到影鳄并非垂垂老矣。他见过太多墙倒众人推的危局，哪怕此身是数十年来盘踞大绿海的头号官商，也不会例外，不如说树大招风，只要他稍一显露衰弱的迹象，就会有无数饥肠辘辘的怪物，妄图啃食他的血肉，霸占他的巢穴和猎场。409sR

　　奥瑞斯扫视着大厅内，千百张面孔忐忑又兴奋的等待着他的回应。这些他往日饲养的掠食者，只是群凶残短视的野兽，等着开餐抢夺更多的肉食，但没得选择，他只能用项圈锁住它们，来充当爪牙守住偌大的地盘，防止胃口过分贪婪的外来者入侵，毁掉他精心打造的适合自身活动的生态圈——这么多年来，为了管好这群野兽，他订立的驯化规则，也最终成了限制自身的牢笼，眼前这群比兽魔还面目可憎的家伙，无底洞般的胃口已不满足于他分配的食物，无时无刻不打算冲破牢笼的缝隙，而现在还有人想放他们出来。409sR

　　他一直知道司马阿求要驱虎吞狼，这个五年前被当花瓶推举出来的城主，不甘心成为议会和东南财阀的靶子，暗暗积攒着力量。可他没想到，与联邦的表面接触，只是阿求暗度陈仓的一着，真正的棋路，是与远跨大洋外的利维坦的航迹接轨，如今笼罩这颗星球的最大一层暗幕，即将在废舰城落下。409sR

　　老人目光划过宴会厅各处饲养鱼群的玻璃柱，司马阿求不会不明白森罗能夺走她一切的力量，难道她的目的，就是要打破鱼缸吗？409sR

　　奥瑞斯内心已下决断，哪怕要和最可怕的利维坦对抗。409sR

　　【无论如何，我向阿影承诺过，绝不会让她热爱的王国，淹没在青龙掀起的洪水中。】409sR

　　老人巡视版图的霸主般的视线，最终锁定席位正中央——在数名西装革履的兔魔人保镖护卫下，于贵宾席顶前排观礼的桐间铃瑚，正抬起右手食指，指指自己滑稽垂落的兔耳朵示意。409sR

　　奥瑞斯不露声色摸索着文明杖，打开杖头上的通讯器开关。409sR

　　“议长。”桐间铃瑚的讥笑声从耳机内传来，“需要我找月都的大人物帮你吗？”409sR

　　“不劳阁下费心，现在还只是大绿海的内部事务。”409sR

　　桐间铃瑚闻言背靠椅子，发出无所谓的冷笑。409sR

　　“可惜，你放弃了最后翻盘的机会。”409sR

　　“桐间执行官。”奥瑞斯平淡道，“翻盘的机会不是靠别人给的。据说贵集团的因幡主席也给过你机会，可你最后被从机遇城调离，又是出于谁的选择呢。”409sR

　　仿佛触痛了一直竭力掩饰的伤疤，桐间铃瑚霎时怒气上冲而眼泛血红，奥瑞斯自然不会理睬一只兔子的气急败坏。409sR

　　“影鳄果然牙尖嘴利。”兔魔人身体发着颤深呼吸，忽然恢复了不屑一顾的冷静，“尊敬的议长，有人托我给你献上一份礼物。”409sR

　　奥瑞斯耳内骤然被尖锐的嗡鸣声占据，与桐间铃瑚的通话中断。下一刻，大宴会厅内堪比星空的璀璨灯火，都尽数灭掉，厅内众人为此异变惊动，却很快化作夜幕下捕食的兽群般沉默。409sR

　　老人皱眉摘下耳机，陷入昏暗的视界中，一道鬼魅怪影正无声无息的穿梭在天花板间，飞扑过来，熄灭的水晶灯旁不断扬起暗色的斗篷边角，似蝠翼划破昏暗的月夜，下一瞬，若血河塌落的剑光，伴随邪恶的视线，笼罩了整座主席台。409sR

　　——————时间回溯到十分钟前———————409sR

　　阿清认识到这座城市的不可救药，是在第一次杀死人时。409sR

　　那之前，她只是个靠偷窃为生的小鬼，每天在旧城区阴暗的角落，比蟑螂还顽强的生活着。唯一爱做的事，就是每天收工后，不管饿着肚子还是侥幸能分到半个罐头，隔着恶臭的运河，对富人居住的上城区灯火向往不已。一回遇见殴打同伴的敌对帮流氓时，被牵连的她，把磨利的破酒瓶插·进了那个男人的脖子里，她受伤被追捕不得不躲进塞满的垃圾箱。年幼的女孩昏死前见到的打开垃圾箱的人，是一个过路的醉汉，那个能称得上好人的家伙，最后把她捡回家，成了她的养父。409sR

　　“喂，你知道吗？臭老爸差点吐你一身，谁叫你躲在垃圾箱里，不过你吓得他都酒醒啦。”409sR

　　“喂，你叫什么名字。算了，看你饿得皮包骨，先喝了这碗红菜汤再说。”409sR

　　“可恶，臭丫头，别抢啊！”409sR

　　从此她有了新的名字，有了能吃饱的家。409sR

　　对了，还多了一个成天和她对着干的姐姐。409sR

　　养父是名机械工程师，住在一间破破烂烂的维修店里，没喝醉的时候，就成天摆弄些金属垃圾，姐姐在没有妈妈的前提下长大，反倒成了照顾一家生计的人。409sR

　　虽然脾气不对付，但这是一生中头次有人伸手为她遮风挡雨。409sR

　　少女的世界被拯救了。409sR

　　满心想报答的她，发誓要过上体面的生活，变得有钱有势，把家搬到上城区去，让姐姐和父亲扬眉吐气。409sR

　　然而这平静成长的生活，却在名为“祸”的怪物夺取了城市的统治后，变得越来越艰难，409sR

　　在暴政压迫下，包括养父在内的人们，终于举起了反抗的大旗。409sR

　　那晚动乱中，许多认识的人都死了，化作食人黑潮的大雾，将半个旧城淹没成死地。409sR

　　而少女一直向往的上城区，也毁灭在两个怪物的战争中。409sR

　　那时候，她明白了，这依然是个不可救药的世界。409sR

　　……409sR

　　二楼贵宾室，阿清站在奥瑞斯刚站过的位置，俯视着熙熙攘攘的大厅。409sR

　　好几年没空理会的回忆，却在最后风平浪静的时刻，不受控制的钻出脑海。409sR

　　她索性联想起后续的事。409sR

　　大绿海诸城邦的运作，掌握在一群豺狼饿鬼之手。409sR

　　从旧城走到重建的上城区，是条无数被吃掉的怨魂徘徊之路。409sR

　　在旧城贫民窟闯出来的她，投靠奥瑞斯集团步步挣扎着往上爬。哪怕成了赫赫有名的“金手指”，她也只是“影鳄”爪牙里一只强壮些的鳄崽子。藏身下水道以腐肉、残羹剩菜为食，干着见不得人的脏活，在污水里浸泡过的每一根神经，都活跃着阴谋凶杀的毒素，这样生存壮大的她，沾满洗不净的罪孽和污秽，早已无法堂堂正正过活。409sR

　　少女回味着“影鳄”之前站在这儿说的话。409sR

　　曾经的奥瑞斯，也如她一样以卑鄙的生存方式，顽强等待着机会。鳄鱼的耐心，足以等到猎物放松警惕或铤而走险的时刻——就这样一次次吞食到血肉，长大到令人害怕得不得不献上祭品的地步。409sR

　　阿清坐回单人沙发，拔出随身带的蝴蝶刀，用来打开红酒瓶塞，给自己倒上杯酒。409sR

　　她想着其实喝红酒一点也不过瘾，比核子可乐差多了。409sR

　　那些装模作样的禽兽，为什么会喜欢呢？409sR

　　这时阿清的哔哔小子忽然响起通讯信号，在隔绝大厅喧嚣的寂静中，女孩看清了是谁的来电。409sR

　　“喂，是我。”接通后里香穿工装的半身投影，在光屏和她眼中映现。409sR

　　“你在哪？我在荷碧典兹，想见你一面。”409sR

　　阿清放下酒杯。409sR

　　“你来这干嘛？”409sR

　　“本来是办公事的，但我想——趁机处理点私事也不错。”里香故作轻快的回复。409sR

　　【又来了。】阿清咬牙。409sR

　　总是装出副虚伪的开朗样子。看上去心直口快，从不压抑自己的情感，可实际——409sR

　　阿清转头看向贵宾室入口，两名警卫正机器人般守在门口，而门外恐怕守卫更多。409sR

　　老奥瑞斯要她留在这，事实是种软禁。409sR

　　她近期的所作所为，结合现在的局势，让那头老鳄鱼嗅到了可疑的味道，接下来，荷碧典兹将卷入怪物们纷争的漩涡中了。409sR

　　“够了，你这蠢货，还不给我滚。”阿清压低嗓子狠狠呵斥道。409sR

　　“又不耐烦了？至少让我把话说完。”电波把里香不爽的冷笑传递来，“你可是吃我做的饭长大的。”409sR

　　“为什么还要来管我。”阿清像龇牙的孤狼一样低吼，“既然不愿站在我一边，那就放我自生自灭好了。”409sR

　　“是啊，为什么要管你。”昔日妹妹的抵触，让里香也笑不出来了，“从小到大就不讨人喜欢，脑袋装满铁锈不开窍，骨头硬到见了棺材也不落泪，被欺负了绝对会报复回去，死要面子讲义气，比谁都好骗。”409sR

　　阿清冷住脸承受着一连串数落。409sR

　　“还记得臭老爸不告而别留下的录音里，要我关照好你。”里香突然叹气，“现在你坏透了，我该怎么交代呢。”409sR

　　之后是很长的沉默，电话两头不可捉摸的距离，一如她们这些年的隔阂。409sR

　　“你想说的就这些吗？”阿清手势机械地把玩蝴蝶刀。409sR

　　“是啊，你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畜生。”409sR

　　里香终于忍不住指责起来，照以往的经验，两人很快就会彼此对骂。409sR

　　但阿清只是关掉了投影视屏，似乎不想再看那张脸孔。409sR

　　“用得着问吗？从小在旧城区长大，我们都清楚，只要有机会去夺取渴望的东西，人人都会变成贪婪的鬼，比野兽还堕落。就算你效忠的那个城主，难道是干净的吗？”409sR

　　里香仿佛接受事实一样回道:“是啊，我们都变了。哪怕是你，也不清楚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心里怎么想的。”409sR

　　然而少女的语气，却流露出无法割舍的难过。409sR

　　“至少今天，和我回家吧。”409sR

　　阿清明白，这是里香在求和，死倔的她，从没向谁低过头，然而今天……409sR

　　“我没有家了。”手指传来一阵痛感，阿清麻木道，“听着，滚回你的破烂窝里去，再不跑我打死你。”409sR

　　通讯被她中断。409sR

　　少女低下头，紧握的蝴蝶刀，不知何时割破了手。409sR

　　痛楚令她清醒过来。409sR

　　这把刀是儿时某次争吵后，里香亲手做的用来和解的礼物，也是她出走时唯一带在身上的东西。409sR

　　红酒映照着阿清的脸，一副穷凶极恶的朋克装扮，红黑相间挑染的乱发，哥特的烟熏妆，似乎在讴歌着不入流的叛逆。409sR

　　从没有聚光灯会照在这个朋克女孩身上。409sR

　　就连奥瑞斯刚刚提起的梦想，对下水道的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闪闪发亮的东西。409sR

　　命运交于别人之手的蝼蚁，何能奢谈梦想。409sR

　　可蝼蚁偏偏拥有了做梦的野心，又会怎样改变它的一生。409sR

　　结果反映在脸上，女孩从五年前就再没笑过。409sR

　　她成为不知喜怒哀乐的行尸走肉，野心灼烧空空的胸膛。409sR

　　【一切都晚了。】409sR

　　少女僵硬的脸颊上，有毫无温度的泪滑过，一滴滴，混入殷红的酒杯。409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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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阿清不留情面的挂掉通讯，里香背靠墙掏出块口香糖，无奈地嚼着，嚼出的甜味也无法弥补嘴里的干涩。409sR

　　申请通讯的音乐忽然又响起。409sR

　　她失望的发现，是隶属“赞巴尼”号的娜琪亚美来电。409sR

　　接通后，那位少女飞行员果断的通知道。409sR

　　“注意，有大量敌对机体接近荷碧典兹。”409sR

　　娜琪亚美传输来的画面，是列成整齐队形的空船掠过城区天空，这群杀气腾腾的飞船上的标志，是拥有血红双眼的武装白兔。409sR

　　里香触电一样打了个激灵，拔脚冲进旁边的配电室，抓住值班人员。409sR

　　“万象集团攻过来了！快做好遇袭准备，随时启动备用电力系统！”409sR

　　随即她得到了不妙的回应。409sR

　　“不行，与备用电力网的连接断开了！”409sR

　　“通讯也遭到干扰！”409sR

　　“该死！”里香又冲到走廊视野开阔处，朝窗外小心探出视线。409sR

　　先前通讯上见到的船队，已然在花园庭院投下了侵略的阴影。409sR

　　在一番精确的火力压制后，空投出各种奇怪机器的船队，转眼便完成兵力布置，大概此时整个上城区的安保防线都被这支船队撕裂。由自律兵器和武装人员组成的快速突击部队，将酒店的主要建筑群重重包围。409sR

　　“该死！”409sR

　　一枚导弹向着里香所在的附楼射来。409sR

　　在联邦经历的工兵生涯，让里香小心的扑倒在地，伴随强烈的地震和脉冲波，走廊的电灯熄灭了。409sR

　　在电子脉冲炸弹和空降兵器的打击下，室内的灯火呈连锁反应灭尽，荷碧典兹已然沦陷为孤岛。409sR

　　走廊尽头不断传来逼近的枪声，入侵者已经和楼内的安保人员交上火。409sR

　　这么快就打过来了，恐怕是潜入酒店的内应。里香想到这急忙爬起来 ，哪怕有工程师制服的防护，少女的脸颊还是被碎玻璃割伤，她顾不得包扎，就向两扇紧关的安全门跑去，边把口香糖渣吐到手心。409sR

　　她又从放便携式工具的上衣口袋里，掏了一盒黄色的特别包装好的口香糖，她拿出一块，把这种特殊的“口香糖”，黏在口香糖渣里，粘在安全门的门缝上，这个角度只要强行打开门，“口香糖”就会承受猛力撞击。409sR

　　少女又取出一只密封瓶，掩住口鼻，打开机关用力挥洒，不知名的压缩粉尘顿时飘满了周围空间。409sR

　　透过安全门窗口，已能见到入侵者的身影，少女毫不犹豫的转头向来路跑去。409sR

　　身后传来门被踹开的响动，随后轰隆的火光，转瞬吞噬了安全门所在的通道。409sR

　　砂石飞溅的尘爆，也无法遮掩里香铁青的脸色。409sR

　　她终于明白了阿清要她滚的意思。409sR

　　少女已重新回到配电室附近。409sR

　　她身前不断聚集起穿着维修工制服的精悍男女——这些建设互助协会的成员，全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却并未表现出恐慌迹象，仿佛一群老练的工人，在重大工程开工前，等待着施工的指令。409sR

　　里香朝他们干脆利落一挥手，窗口投进的自然光映出少女的轮廓，在失去电力照明的走廊内，拉长成一道凝重的剪影。409sR

　　“大伙，该干活了。”409sR

　　PS:新年新气象。然而我只想说，新的一年，七海灯子依然要出来挨打！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