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重载飞艇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张江，对于势头大好的张江联合贸易公司来说，这无疑是当头一棒，令他们措手不及。40wn9
要塞军方的巡逻飞艇很快就接到电报，调整了自己的巡逻路线，几乎没费多少功夫就在稍稍偏离航线的地方发现了这两艘飞艇的残骸。40wn9
吊舱已经完全摔碎，巨大的气囊支离破碎地散落在荒野中，货物也撒得到处都是，场面惨不忍睹。40wn9
偏离航线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问题，飞艇巨大的体积和运行方式决定了它在遭遇大风时，比帆船收到的干扰更大，采取之字形路线是最常用的应对方法。在风力过大时，船长甚至有可能做出紧急降落，把飞艇藏在山谷或者林间空地避风的决定。为了保证价值高昂的飞艇的安全，紧急排空气囊中的氢气也是紧急状况下可以考虑的一种手段。氢气的价值当然很高，但如果与飞艇坠毁的后果相比，这样的代价也不是不能承受。40wn9
但这两艘飞艇明显不是在风暴中坠毁的，军方飞艇随后在周围的小镇进行的调查也证实了这一点。在这两艘飞艇离开张江前往各自目标的那几天，虽然的确有过大风天气，但还不至于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40wn9
过去当然也有过因为飞艇本身的问题，比如蒸汽机爆炸或者吊舱起火导致气囊在空中激烈燃烧坠毁的事故，但两艘飞艇几乎在相同的时间发生这样的故事，这样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40wn9
更确凿的证据在联合贸易公司的技术人员赶到坠毁现场时被确认，经过对气囊碎片的收集整理，他们最终确认气囊起火的位置是气囊右侧靠近中心线的地方，不管是雷击还是吊舱起火事故，起火点都很少会发生在这里。相反，被人恶意攻击的飞艇，往往会被枪弹击中气囊侧部导致氢气泄露。40wn9
而在对另一艘飞艇残骸的检查中，他们进一步确认了这个猜测，一根钢管上发现了弹孔，但并没有找到弹头。40wn9
“动手的人甚至没有想要掩饰这一点，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他们本来就想用这样的方式向GPZ示威。”40wn9
“没有找到弹头？”刘异龙问道。联盟使用的武器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既然已经找到了弹孔，那不管是硬质的铁弹头还是软质的铅弹头，都应该嵌在那个地方，或者掉落在那附近才对。40wn9
“弹孔的形状有点奇怪，袭击者用的应该是特制的武器。”龙越答道。40wn9
事件发生后，他大胆地以夏晟远的名义擅自找到GPZ的人，专门乘坐流星号去了一次残骸现场，亲自参加了对于残骸的调查行动。这一点GPZ甚至没有任何怀疑，反而觉得理所当然。40wn9
夏晟远不但是重载飞艇的设计者之一，也是动力系统的供应商，飞艇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第一时间派人参与调查再合理不过了。40wn9
当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在获得了第一手信息之后专门又赶回了新远镇，当面向夏晟远汇报这个事情。40wn9
他的话让夏晟远想起了他很久以前曾经设想过的包裹白磷的玻璃弹头，这个想法其实源自他曾经看过的一部关于吸血鬼的电影，玻璃弹头击中目标后受力碎裂，在扯碎气囊蒙布让氢气大量泄露的同时，也让其内部的白磷接触空气自燃，从而引燃敌方飞艇。40wn94
看起来，这个想法并不独特，很有可能已经有人把这种专门用来对付飞艇的武器制造出来了。40wn9
“从现在我能了解的信息判断，他们动手的可能性最大。”龙越对苏瑾点了点头。“安澜城没有必要采用这样鬼鬼祟祟的手段，而且，从GPZ掌握的信息来看，他们现在的精力主要还是放在相互扯皮上。张江这边出现的重载飞艇对于安澜城来说当然是一种挑衅，但张江相对整个联盟来说毕竟还是个小地方，影响力还不足以让他们放下政治，全力以赴。40wn9
但对于钱家来说，重载飞艇每多运行一次，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严重的冒犯。更重要的是，一旦更多人接受了重载飞艇的便利性，他们想要再把它彻底消灭就将面对更大的阻力。”40wn9
“他们竟然跳出了我们之前的设想，采取了完全不同的方式……”刘异龙有些感叹。40wn9
对于钱家来说，要冒险在一个远离自己力量根基的地方组织一场针对地面设施的突袭，要进行的准备和投入的资源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完成的工作。而且，那样做要承担的直接风险和政治风险都非常大。40wn9
但以这种类似强盗的手段袭击落单的重载飞艇，既不用动用多大的力量，又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40wn9
要塞军方一直在否认他们与重载飞艇的关系，那他们就不可能站出来追踪袭击者。而以GPZ现有的手段，即便是看到钱家的飞艇在自己的头顶飞过，也没有能力去阻止和击落他们。40wn9
“联盟的飞艇技术一直都被他们掌控，他们使用的飞艇很有可能具有远超军方空艇的性能。”夏晟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么好的技术为什么要一直藏着掖着，拿出来给大众使用有什么不好？难道他们就看不到这里面暗藏的巨大利益吗？40wn91
不仅仅是对于钱家的直接商业利益，当运输问题通过飞艇得到解决，各地爆发出来的生产力和对于整个联盟的推动作用，必然会带来巨大的变革和进步。40wn9
“也许他们恐惧的就是这一点。”苏瑾叹息着说道。“现有的利益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们没有理由为了普罗大众能过上更好的日子而去推动变革和进步。也许对于他们来说，恒古不变的联盟，才是最好的联盟。”40wn9
房间里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这样的话题实在是太沉重，让人开心不起来。40wn9
“你觉得能不能说服GPZ用一些手段去安澜城鼓动更多人发出呼吁，要求联盟开放对重载飞艇的限制？它在张江的成功应该足以打动一些与钱家利益不一致的人？”40wn9
“我不知道。”龙越摇摇头。“不过我可以找他们谈一谈。不过，你最好能写一封给老白或者是李戌。对于他们来说，你的一句话肯定比我说十句话更有用。”40wn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