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也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夏晟远还是回到办公室去写了一封信，向老白和李戌讲述了自己的这个想法。lhQyC
但他没想到的是，龙越在路上闲着无聊偷偷地拆开信读了里面的内容，随后，在路过钟山铁矿的时候，他拿着这封去拜访了高纪华。lhQyC
夏晟远之前在这里建厂的时候两人曾经见过，但并不熟悉，不过以龙越的脸皮，做这样的事情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lhQyC
“你的老师认为这样就能推动联盟生产力的进步，最终反过来促使联盟出现变革？”高纪华本来不想和龙越谈什么，但夏晟远在信里阐述的理由和他曾经做过的一项研究有相当多呼应的地方，这让他难得地把龙越找来准备问他几个问题。lhQyC
“这是必然的结果。”龙越理所当然地答道。“您应该已经听说了重载飞艇出现在张江之后带来的变化，这还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重载飞艇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普及到每个小镇的结果。如果每个小镇都有一艘甚至是几艘重载飞艇，结果会怎么呢？难道您对于这可能带来的变化不好奇吗？”lhQyC
高纪华沉默不语，开始随手抓过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而龙越则在旁边看着，随后，当他发现高纪华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时，他便小心地把那封信从桌上抽出来，重新装回信封，离开了高纪华的房间。lhQyC
“这老家伙……”他在肚里腹诽着，虽然知道这是高纪华诸多毛病中的一个，但被人如此无视的感觉还是让他感觉十分不爽。lhQyC
他其实也不知道，不过，高纪华对于联盟的影响力总归比老白他们要强得多，如果是由他来做这个劝说者，或者是由他来发起一场对于变革的渴求，或许会比老白和李戌有效得多。lhQyC
他很快回到张江，把这封信交给了李戌，但对方正忙着解决飞艇袭击事件带来的影响，并没有接待他，更加没有和他交谈，只是当面收下了信就让他离开了。lhQyC
袭击事件对于GPZ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虽然陆路和水路运输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和花费重金打造的体系都受到了严重的，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影响。没有人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更没有人能够承受这个责任。lhQyC
重载飞艇最大的问题就是速度过于缓慢，而体积却又过于庞大。它不能不在高空飞行，因为它无法承受有人躲在树林或者是掩体下面向它射击的威胁。但现在，当两起遭到袭击而坠毁的事件发生，在高空飞行变得同样，甚至可以说更加危险，它的日常运行可以说就被判了死刑。lhQyC
它的优点当然很多，但再多优点也无法让人们无视这样巨大的风险。运输费用再廉价，速度相对龙车再快，如果没有命享用，那这些又有什么意义？lhQyC
有没有勇气是一回事，但如果只能被动挨打，有谁愿意去当高空中慢慢飘浮的靶子？lhQyC
就连新远镇到钟山铁矿的日常运输也不得不暂时中断，在GPZ全面暂停重载飞艇运行的情况下，天空中只有这两艘属于夏晟远的飞艇在运行，简直就是在黑暗中点燃一根蜡烛，主动吸引对方的注意力。lhQyC1
“我们需要新的飞艇，或者是新的能够应对这种情况的武器！”李戌很快就乘流星号直接到新远镇去找夏晟远，浑然不顾这样做的危险。lhQyC
“如果能做得出来那我早就做了。”夏晟远对于他的要求感到很无奈。“你以为我喜欢造落伍的东西吗？”lhQyC
工业技术上的突破大部分时候不像理论，在有足够积累的前提下，很多时候需要的只是灵光一现。lhQyC
对于工业来说，很多时候，并不是无法设计出更好的东西，而是材质、精度和设备的问题让你无法突破。lhQyC
他们现在冶炼出来的钢材用来制造五零式蒸汽机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但用来制造压力更高，耐压性能要求更高的六零式蒸汽机就存在缺陷。更不要说，联盟最先进的飞艇已经开始使用铝合金龙骨以减轻重量，而这同样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的技术难题。lhQyC
但以夏晟远掌握的知识和技术，要继续改进钢铁的生产已经不太可能。lhQyC
而制约他们发展新式武器的同样是技术方面的难题。没有合格的有实际工业化生产经验的化学家，他们就无法批量制造浓硫酸和浓硝酸，也就无法生产底~火，无法生产更先进的无烟火药和其他能够推动武器实现跨越发展的东西。lhQyC
以黑火药作为发射药，以原始的击发方式，他们再怎么扩大口径也不可能与敌人对抗。lhQyC1
“他们在技术上领先的太多了，把希望寄托在我一个人身上，期望凭借我这么个小厂，这么点半路出家的人手和联盟已经运行了两百多年的成熟体系竞争，这根本就不现实。我想你们必须把解决问题的办法放到战场之外的地方，最起码在飞艇的对抗上，只能这么做。”lhQyC4
李戌怀着巨大的失望离开，运作重载飞艇的张江联合贸易公司是他掌权后一力推动的项目，也曾经帮助他建立起了初步的威信，但钱家如毒蛇一样致命的攻击却让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因为这次的事件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对他来说，当前最重要也是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重新树立起人们的信心，重新让重载飞艇恢复运行。lhQyC
他开始派人与那些曾经对重载飞艇感兴趣的外地商行接触，提出愿意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向他们出售重载飞艇，但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直接对抗明显已经露出了獠牙的钱家。lhQyC
一份与远山学院有着紧密关系，同时在安澜城也有一定影响的报纸突然刊登了一片匿名文章，讲述了联盟“某地区”出现的新型重载飞艇，并重点分析了它对于民众，对于商业自由，对于工业等各个方面的帮助，呼吁安澜城放开对于飞艇的限制，生产更好更安全的重载飞艇，以解决当前联盟内部越来越严重的物流需求和供给的矛盾。lhQyC3
这篇文章的刊登就像是捅了马蜂窝，很快就招来了垄断空艇行业的钱家，垄断铁路货运的吴家以及垄断船运和龙车生产等行业的执委会家族的不满。lhQyC
擅自登载这篇文章的副主编很快就遭到了逮捕，经过许多学者的游说才免于遭到公诉，但却因此而失去了副主编的职务。lhQyC
但在执委会家族如果雷霆一样的强力措施下，一份地下报纸却开始在安澜城和边地广为传播，从更深刻的角度分析了重载飞艇出现将对联盟带来的影响，以及为什么执委会家族会对它的出现如此大动干戈，呼吁更多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站出来争取联盟放开对于重载飞艇的限制。lhQyC
副主编再一次遭到了逮捕，但他声称对于这份地下报纸一无所知，对于之前那份文章的来源也同样一无所知。他本人也是某个执委会家族的外围成员，得到了许多学者的保护，最终被监视居住。lhQyC
而那份地下报纸却随着安澜城的禁查，反而在联盟内部广为流传开来。lhQyC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