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PZ的作风实在没法让他用“革命”这个词，起码现在还不能。3vhrj
无论是造反还是革命，都是以暴力手段取代现有的政】权，但在联盟的弹药管制政策下，民间的弹药或许还不够一次激烈的战斗所用。他的确是已经造出了大量的燧发火枪，但不管怎么计算，这点数量都不可能达到取代执委会统】治的需求，也许连零头都达不到。3vhrj
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有这样的谋划，作为有着重大利益关联的盟友，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对他隐瞒。3vhrj
怀着这样的疑惑，夏晟远搭乘飞艇到了钟山铁矿，然后坐火车悄悄地到了张江。3vhrj
要塞外面聚集的人群还没有散去，许多人举着牌子一直在有节奏地喊着口号，但并没有过激的行动，而要塞门口的卫兵也没有紧张的样子，看上去反倒像是在看热闹。3vhrj
夏晟远在旁边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些喊话的人每隔二三十分钟就会换人，换下来的人会到后面去喝水吃东西，休息恢复体力，过一会儿再换回去继续喊话。3vhrj
如果不是路上那些拉着车慢腾腾走过的牛龙作为背景板，他简直有种生活在欧美电视剧里的感觉。3vhrj
只要眼没瞎，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持和组织。3vhrj
“有GPZ的人，也有张江三大帮派的人。”龙越接到通知匆匆赶来，低声地在夏晟远身边解说。“那些喊话的大部分都是混混，也有一些在车站和空港揽客的掮客，他们的嗓子是长期锻炼出来的，换了别人，根本就没法喊这么久，声音这么大。”3vhrj
这种魔幻的现实让夏晟远感觉有点啼笑皆非，他本来以为将要看到一场热血沸腾的时代剧，结果到了现场，却是一场荒诞政治喜剧？3vhrj
“传闻是有十几个人死亡，上百人受伤。但我亲自到张江的所有诊所和要塞的医院去查过，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伤亡。大部分伤者其实是在混乱被踩伤挤伤的，我见到的两个死者也是死于践踏而不是枪击。”龙越一脸兴奋，参与和见证这样的事情发生，老了以后应该可以不重复地给儿孙们吹上好几年？3vhrj
“虽然没能从当事人那里搞到第一手材料，但现在能够找到的种种迹象表明，当时他们用的很可能是空包弹。加上提前做好的策划，演出了打死十几人，上百人受伤的假象。不过这都只是我的猜测，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问问李戌他们，或者是问问武煜庭他们应该就清楚了。”说到这里，龙越突然有点愤愤不平。“既然夏先生你来了，那他们应该也没有再遮遮掩掩的理由了。”3vhrj
“这次我会要求他们提高对我们通报和共享信息的强度。”夏晟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觉得我们应该去找谁？”3vhrj
“老白。”龙越说道。“那个什么特使还在要塞里没走，邱司令他们多半不会见你。”3vhrj
两人于是坐龙车向GPZ的联络点驶去，对方认识夏晟远，但却无法安排他去见李戌和老白。3vhrj
“多半是和那个什么特使谈判去了。”龙越猜测道。“这种事情邱元常肯定不会跳出来出头，李戌和老白出来背锅再适合不过了。”3vhrj
夏晟远基本赞同他的判断，不过一直等到下午两人回来，他们才最终确认了这一点。3vhrj
“我们也是被动地卷入了这件事情。”老白应该是刚刚回来，听到他们在等就直接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简单的木制面具。3vhrj
“江叡鹏突然到张江来主持禁查重载飞艇，这件事超出了我们的预期，让我们有点措手不及。武煜庭的人这时候上门提供了一个计划，并且由军方在里面承担了主要的压力，我们实在是没有找到不与他们合作的理由，只能选择配合行动。”3vhrj
邱元常的态度一直都是让GPZ顶在前面，这次突然跳出来主动吸引火力，这实在是有点奇怪。3vhrj
“江叡鹏一到张江就软禁了他，到现在我们都没和他见过面，只是和武煜庭谈过两次。包括今天的会谈在内，所有事情都是武煜庭一手安排的。”老白说道。“他们肯定隐藏了什么意图，但我们却怎么都参详不出来。你来了正好，帮我们理理，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3vhrj
老白于是把GPZ在这件事情里负责的事情和充当的角色从武煜庭派人来接洽一点点地告诉他们。3vhrj
GPZ在这个事情里充当的角色其实并不多，就像他说的那样，大部分工作其实都是由要塞军方和张江的帮派势力完成，他们在这里面最重要的角色或许就是充当了一切行动的幕后金主，并且隐藏身份与江叡鹏进行了今天早上的会谈。3vhrj
但武煜庭也蒙面扮作他们的随从全程参与了会谈，而且，谈判的主体框架也没有脱离军方制定的范畴。3vhrj
他们向江叡鹏提出的要求不过是暂时把禁查重载飞艇的事情找借口搁置下来，然后在有人提出放开重载飞艇限制的时候公开投赞成票，帮忙推动决议通过。他们甚至不要求江叡鹏确保这个政策通过，以他在联盟的地位，激起民变导致上百人伤亡的过失也许能对他的连】任造成影响，但却不可能对他有更多的实质性伤害，只能要求到这个份上。3vhrj
这个交易最有价值的筹码或许并不是把这件事情平息下去，而是在江叡鹏公开表达对重载飞艇的支持后马上支付的一笔百万元的巨额顾问费，并且，只要重载飞艇能够真的获准合法运行，张江每出产的一艘飞艇都会支付给江叡鹏一万元的顾问费，随后每满一年再支付一万元，以此来换取联盟检察体系对这件事情的支持。3vhrj1
现在已经建成投入运行的飞艇就已经有将近三十艘，一旦重载飞艇真的获得批准，即便是要面对掌握了更先进技术的钱家的竞争，以低价获得一定的市场份额不会是太大的问题，一年造出五十艘轻轻松松，这样一来，相当于检察体系每年都能从张江这里拿走至少八十万，每年还将净增五十万以上。而他们所要付出的却只不过是态度上的公开支持，这样的交易，相信江叡鹏没有理由拒绝。3vhrj
“谈判结束之后，他甚至提出要和我们喝一杯。”老白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用的面具遮住了整个面部，这样的提议其实是在暗示他们表明身份，他们当然不可能接受。3vhrj
“你认为这件事情真的会有希望吗？”夏晟远有些吃惊。3vhrj
“之前我们最大的希望就是制造一些影响，形成既成事实，根本就没有指望它能真的获得官方的批准合法运行。现在看起来，却真的有那么一点希望了。”老白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是每年一两百万而已，对于现在的GPZ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如果重载飞艇真的能够合法运行，让我们把现在的模式推广到其他地方，那付出十倍甚至二十倍的代价对我们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3vhrj
“他和武煜庭都不是以金钱为目的的人。”夏晟远点点头。3vhrj
要塞军方从重载飞艇、钢铁制品、燧发火枪和GPZ的皮具垄断贸易中获取的利益不会比GPZ的份额少，但这绝不可能是邱元常这次愿意主动跳出来承担压力的原因。3vhrj
他绝不是日常表现出来的那种淡泊名利的人，与他接触得越多，夏晟远就越确信这一点。他的目的一定是更长远，更高层次的东西，只是，从老白告诉他的这些东西，他也没有办法猜得出来。3vhr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