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夏晟远在这儿，肯定会脱口而出“火龙烧仓”这四个字。不过龙越虽然不知道这叫什么，但他也能够猜得到，这次弹药库爆~炸事件除了给占据了要塞的检察官和内卫找麻烦，另一个很重要的目的肯定是要把一大批军火弹药合理合法地用这样的方法“报废”掉。而这里面除了以往多年来军方偷偷摸摸卖军火的亏空，肯定还有未来他们想要做的事情所需要的数量，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解决掉一部分。437KC2
他跟了那几个混在人群中试图带节奏的熟面孔一小段路，发现他们有人接应之后便往另外一条路离开了。437KC
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他已经能够由此猜出，这应该是邱元常的后手之一。437KC
先前被派到这个地方负责的内卫已经全部在爆~炸中丧生，尸骨无存。而随后从周围赶来的内卫也在后续的爆~炸中受伤逃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蔓延。他们不得不释放了一部分要塞的士兵，让他们带着救火器具赶到火场周围控制火势。437KC2
但是，那片区域已经在爆~炸中彻底破坏，此刻依然在燃烧着大火，没有人能够靠近，只能用水泵抽水控制火势不让它继续扩大的其他区域。437KC
理论上，这个地方已经被他派去的内卫控制，在爆~炸前，要塞的士兵不可能有机会靠近这个地方。但这毕竟是邱元常的地盘，谁知道有没有密道之类的地方通往弹药库内部？437KC
问题是，仅仅是这样的猜测并不能用来给邱元常定罪，而弹药库上层的建筑已经在爆~炸中彻底垮塌，要找出有力的证据，在灭火之后起码也需要十几天的时间把废墟清理出来。而他们又怎么能够保证这些参与救火的士兵不会在这个过程中把证据毁掉？437KC
“回去！”黄检察长大声地叫道。“再给你们一天时间，不管你们用干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他们的嘴撬开！”437KC
被捕的空艇兵中已经有三四十人在水刑之下开了口，但他们交代的内容并不能把邱元常钉死。437KC
飞艇工厂的位置，GPZ据点的位置，还有一座机器工厂的位置，全都在远离张江要塞的旷野当中，根本就不是他们现在可以处理的对象。437KC
而他们极力想要寻找的关于邱元常和武煜庭的直接罪状却一条都没有。437KC
所有在水刑之下开口的人都供述要塞军方的秘密交易，要塞军方从皮货、钢铁和重载飞艇的垄断贸易中获利极丰，而且从上到下全都吃的肚满肠肥，虽然没有具体的数字，但从这些人众口一词的供述当中不难估算出一个足以让检察官们感到嫉妒的金额。437KC
但问题是，没人知道细节，所有人供述的东西都有大量道听途说和猜测，许多人的口供之间甚至存在严重的冲突。在水刑的折磨下，他们甚至开始胡编乱造，说出来的东西自相矛盾，根本就无法形成有效的证据链。437KC
如果要钉死的对象只是一般人，那这样的口供也足够了，检察官们并不介意替他们梳理口供，并且重新帮助他们回忆起正确的细节，并牢牢记住，在法庭上一字不漏地复述出来。437KC
但这一次他们要针对的是执委会家族的成员，张江地区的最高首脑，这种错漏百出的口供与其说是罪证，倒不如说是替他洗脱罪名的证据。437KC
而他们从要塞的众多文件中能够查到的所有资料都在引导一个事实，那就是，与张江军方合作的并非某一个组织，而是许多个商会，其中既有张江本地的商人，也有来自外地的客商，其中甚至不乏某个执委会家族控制下的商会，就是没有GPZ。437KC
这样利用权力谋取利益的做法在边地的军队中并不少见，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默认的潜规则。张江军方整个体系都在这些交易中获益，反倒是邱元常和武煜庭获益最少，这样的证据如果交上去，江叡鹏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掏出枪来把他们这些办事的人一个个干掉。437KC
这些肯定都是故意编造出来的假证据，但他们没有办法去证明这一点。437KC
“这些小兵的口供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要想办法撬开高级军官的嘴！”已经连续高强度工作了很长时间的黄检察长疲惫不堪，而他身边的下属们同样如此。437KC
因为事情在一开始太过于顺利，让他们都以为很快就能取得胜利，太过于投入工作，而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的精神都已经从最初的亢奋和志得意满开始向怀疑和沮丧转变。437KC
如果没法找出有足够说服力的罪证，弹药库爆~炸的责任该由他们当中的谁来负责？难道推给那些已经死于爆~炸的内卫吗？437KC
“他们都愿意合作，但他们说的东西全都一样……”一名检察官烦躁地答道。437KC
他们全都和邱元常一样，只愿意承认滥用权力与本地的商会勾结谋取利益，却绝不承认对方是GPZ。很多人甚至只承认在这件事情里拿了潜规则默许下的那一份分红，至于细节，一概不知。437KC
“具体操办的人是武煜庭，只要找到他，一切就都清清楚楚了。”437KC
许多人都这样说，但问题是，谁也不知道武煜庭带着两艘飞艇跑到什么地方去了。437KC
“他们的背景都搞清楚了吗？”黄检察长咬咬牙问道。“把其中背景最弱的挑出来……给他们上刑！”437KC
“已经到了这一步，找不出证据，我们的下场只会更惨！”黄检察长狞笑着说道。“一个个来，这些人养尊处优了那么多年，我不相信他们能撑得住！但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有伤！”437KC
“要不然，还是先动那些在名单上的商人？”一名检察官说道。“那些人怎么弄都没关系，如果能从他们那里得到关键性的证据，证明邱元常和武煜庭明明知道他们是GPZ的人还和他们合作，那事情就简单多了。”437KC
“两边一起动手！”黄检察长说道。“商人那边可以更强硬一点儿！”437KC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