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刑是效率极高，而且很难从表面看出伤痕的刑罚手段，因此一直倍受检察官们的喜爱。41SYN
但这种刑罚并不是万能的，最大的风险就在于，对于体弱或者是年纪较大的疑犯，施刑非常容易造成对方直接死亡，即便一时不死，在多次水刑之后，幸存者的身体也往往受到严重的损害，不久后便会突然死去。41SYN
当然，因为水刑不容易在疑犯身体外部留下明显的伤痕，检察官们总是能够轻易地把死因归结到对方自身，但在面对具有政治风险的对象时，关于水刑的一大戒条就是，最好不要动用它。41SYN
“别逼我对你这样。”黄检察长此时的行动遵循的便是这样的戒条。41SYN
他对面坐着张江要塞的后勤总长，一个五十来岁大腹便便的秃顶男子，而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用桌子改成的架子，一名先前被认为可能是GPZ成员的商人被固定在上面，脸上蒙了一块毛巾，一名检察官正在用水壶往他的脸上倒水。41SYN
房间里弥漫着令人厌恶的恶臭，那是之前一次水刑实施时，商人失禁带来的后果。41SYN
事实上，第一次水刑之后他就已经全招了，拥有丰富经验的检察官们已经确认这家伙只是GPZ的外围成员，而且是那种最没有节操，纯粹是为了钱而加入GPZ的外围成员，没有多少他们需要的情报，不过为了给后勤总长多一点儿压力，黄检察长示意他们继续对他施刑。41SYN
商人的身体拼命挣扎，但却没有办法挣脱绳索，他们都能清楚地听到他的身体发出的可怕声响，骨骼和关节似乎是在发力拼命想要扭断自己。但倒水的动作却并没有结束，直到他的身体再一次开始无意识地抽搐，检察官才放下水壶，并且揭开了蒙在他脸上的毛巾。41SYN
刺耳的，犹如某种动物鸣叫的呼吸声响了起来，伴随着猛烈的吸气。41SYN
这并不商人自主的动作，而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但几秒钟后，他的身体却再一次激烈地抽搐起来，大量的血混着浓涕从他的口鼻涌出来，站在旁边的检察官急忙把架子倒过来，试图把他吸入肺中的水倒出来，但为时已晚，片刻之后，商人便在极度痛苦中失去了生命。41SYN
“真是一个令人遗憾的结果。”黄检察长示意让部下把尸体弄出去，并且用水把那些商人临死前排出的污物冲洗干净，把架子放好。41SYN
事情比他想象的激烈了一些，但这个结果带来的效果也许比他预期的更好。41SYN
后勤总长的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作为一名军中的文职官僚，他的精神承受能力显然并不比普通人更高。在这样的位置上待了十几年之后，他的承受能力多半会比一般人更弱。41SYN
“我本人十分抗拒这种做法，但很多时候，人们并没有给我们选择的机会。”黄检察长用低沉而又迟缓的声音说道。“现在，总长阁下，轮到你选了。”41SYN
“你们没有资格对我们动用这些手段！”后勤总长大声地说道。“我是校官！我是执委会家族的成员！我的身份受到联盟的保护！我警告你，你们这是严重的违法行为！”41SYN
“我们在说的是叛国罪和恐怖主义行为！”黄检察长狞笑了起来。“只要觉得有必要，我们会采取一切必要的手段来捍卫联盟的安全！这是联盟宪法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它比一切规则都具有更高的效力！总长阁下，你比我们更清楚内情，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要么，我们带着想要的东西回去，要么，我们一起死在这个地方，难道还会有别的结果？也许我们会付出足够的代价，但在那之前，我们一定会拖足够多的人一起下地狱！”41SYN
“中校阁下，你做好准备了吗？”另一名检察官走了过来，身后带着两名内卫士兵。41SYN
就在不久之前，正是他们把那个商人绑到了那个架子上。41SYN
“我知道的东西早就已经告诉你们了！”后勤总长再一次高声说道，冷汗不知不觉已经布满了他的额头，他的后背也被浸湿。41SYN
“别逼我。”黄检察长说道。“我们已经捅了那么大的篓子，你觉得我们还有回头的机会吗？”41SYN
后勤总长脸上的表情正是他最期望看到的，于是，他露出了一个微笑，继续说道：“我们不一定要走到那一步，我们可以第一时间把你送回安澜城，让你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受到检察院的保护。邱元常在张江也许是强大的，但在安澜城，他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你什么也不会失去，相反，你将获得检察院和最高法院的感谢，获得两位常委的支持，这难道不比死在这个地方有价值的多？”41SYN
“邱元常能给你什么？你觉得江总检察长和吴文宸大法官没法给你更好的东西？”41SYN
“你要做的只是把真相说出来。”黄检察长继续说道。“这不是背叛，而是救赎！为了联盟的利益，也是为了张江的人民！为了要塞的军士们！你将把他们从一个错误当中解救出来！也许他们不一定会马上就理解这些——庸碌的群众总是如此，但总有一天，他们会记住你的贡献，记住是你拯救了他们！”41SYN
后勤总长开始动摇，而这时候，那两个士兵的手已经触碰到了他。41SYN
他像只受惊的秀颚龙那样惊叫着跳开，拼命地甩着手，想要从他们手中挣脱出去。41SYN
“别紧张。”黄检察长示意让士兵们暂时推开。“我们不必走到那一步，你和我们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41SYN
“只要有充分的罪证，我保证他一定会获得应有的惩罚，绝不会有机会再跑出来兴风作浪。”黄检察长循循善导地说道。“江总检察长不会放过他的，你大可以放心。”41SYN
“他曾经见过GPZ的高层。”后勤总长低声地说道，同时看了看站在屋内的其他人。41SYN
黄检察长挥了挥手，士兵们便退了出去，只留下检察官们。41SYN
“大概是一年多以前，时间太久我记不清了。他们曾经把GPZ的人叫道要塞来密谈，随后，要塞就放松了对GPZ的限制，并且开始从他们那里获取利益。”41SYN
“武煜庭和邱元常！”后勤总长说道。“邱元常一向喜欢躲藏在幕后，把事情都交给武煜庭操办，但GPZ的那些人起码来过要塞三次！我知道的就有三次！”41SYN
“还有那些人经手过这个事情？”黄检察长强压着内心的狂喜，不动声色地问道。“我是说，下面的人？”41SYN
“下面的人？”后勤总长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可以用刑逼供的人。“武煜庭手下有好几个参谋在负责这些事情。”41SYN
“别说是我说出来的。”后勤总长说道。“还有，你们什么时候能安排我离开？”41SYN
“很快。”黄检察长答道。“只要确认了你的话，我们马上就护送你到安澜城去。”41SYN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