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桐跟沃兹分别，回到了大楼，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找到，且愿意去的一个能睡觉的地方。3tt7Q
他没有试过回到家能有一盏灯留给他，包括上辈子也是。3tt7Q
孤单的生活习惯了，也就爱上了独处，间桐看着房门里透出来的光亮——委实说他并没有产生像是其他书里经常写着的感动，反倒觉得很不习惯。3tt7Q
毫无意外的，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间桐房间里的只有阿卡姆。3tt7Q
“随便挑一间喜欢的。”间桐说，豪气的他有着豪气的资本。3tt7Q
钥匙来自于猫眼女孩住着的天台小屋，间桐跟沃兹在阿卡姆离开之后进去看过。3tt7Q
里面整齐的摆放着钥匙和一份文件，文件是一份赠予合同，只要有人愿意收敛她的尸骨，她就愿意将整栋楼作为回报赠送给收尸人。3tt7Q
——显然猫眼女孩想过如何处理自己的身后事，却没有想过她会成为鬼域的缝隙，因为缝隙的死亡是不会留下尸骨的。3tt7Q
间桐比沃兹想的要更聪明一些，他极擅长抽丝剥茧，能从小屋里的布置中看出，小屋里有着太多的生活痕迹，猫眼女孩恐怕一生都没有离开过这里。3tt7Q
从门缝收接房租，依靠网络购买食物，每周一次雇佣他人收走生活垃圾，猫眼女孩不需要离开房间也能生活，也不需要接触任何人。3tt7Q
但间桐认为这不是因为童年的经历让猫眼女孩变得孤僻，而是猫眼女孩本身就非常冷漠。3tt7Q
这样的孩子总是有的，她也是这样才能成为缝隙——平静也可以是一种极端到能打开鬼域与现实通道的情绪。3tt7Q
“你要赶我走？”阿卡姆瞪眼，“你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接通这台电视线的吗？”3tt7Q
“……如果你不介意睡沙发。”间桐干净利落地投了降。3tt7Q
“话说……”间桐顿了顿，他有不好的预感，“我们哪里来的电视机？”3tt7Q
“抱歉，可能是我问的不好，我是想问，你哪来的钱买电视机？”3tt7Q
阿卡姆还没有回答，电视里的节目忽然中止，变成了其他画面。3tt7Q
「紧急插播一条新闻，两个小时前立花银行被人抢劫，劫匪画着花脸，打扮得像一个小丑，接下来请收看当时监控器所拍摄到的画面。」3tt7Q
画面十分清晰，电视中的小丑脸上画了浓厚的妆容，外面套了一件黑红两色块状图案的连体衣，头上两边顶着覆盖了整个头部的罩子，头部两侧大概被头发顶开了两个圆圆的大包。3tt7Q
“是我干的。”阿卡姆耸耸肩，她不是沃兹，她知道间桐在套话，不过她不在乎承认她就是电视上的小丑。3tt7Q
电视中的小丑走进银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淡定地拍了拍正在办理业务的市民，让他离开，还很好心地向里面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让那个姑娘向后退开一些。3tt7Q
玻璃坚硬到能防弹，但现在最大的优点是不会在碎裂的同时四散飞溅，这类玻璃基本都是这样，要么完好，要么碎个彻底。3tt7Q
小丑跳过办理业务的台子，她不用进入保险柜，台子的下面就有钱摆在那里，是用于办理业务的，晚上会将它们回收到保险柜里。3tt7Q
虽然相比抢劫银行的难度，这些钱太少了，但小丑本身也没想要太多钱。3tt7Q
整个行动干净利落，从出现到离开耗时不到两分钟，其中还有半分钟小丑在寻找能装钱的袋子。3tt7Q
画面结束，电视中的声音两次响起「如果有市民有关于劫匪的线索，请播打电话……」3tt7Q
“怎么样，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吧！”阿卡姆指着电视骄傲道。她特意用的拳头，而不是更顺手的棒球棍。3tt7Q
如果东窗事发，抢商店跟抢银行的量刑是不一样的——对间桐来说。3tt7Q
阿卡姆看着间桐，脸上表情带着嫌弃：“你妈妈小时候没有告诉过你，买东西是要付钱的吗？”3tt7Q
也对，没有哪个母亲会跟孩子讲，长大以后千万不能抢银行。3tt7Q
“你究竟是哪来的脸说出「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这种话的？”3tt7Q
间桐打开门，门口是穿着黑色西装的一对男女，“你们好。”间桐先打了招呼，“你们是？”3tt7Q
“搜查一课，我姓常守。”对面的女性掏出了警官证，“他是狡啮。”3tt7Q
间桐露出一个略带有讨好意味的笑容：“常守警官，狡啮警官，你们工作真忙啊，都快十二点了还没休息。”3tt7Q
狡啮慎也在间桐打开门的时候就环视了一圈房间的布局，然后看到了打开的电视机。3tt7Q
“什么新闻？”间桐很好地表演了一个愣住了的男人形象。3tt7Q
“没什么，就是有人打劫了银行，导致我们工作量增加。”狡啮随意地说道。3tt7Q
第一句话在试探间桐对案件的关注程度，大部分人对与己无关的新闻看过就忘，对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印象深刻。3tt7Q
第二句话则仅仅是提及了打劫，银行，若是之后的交谈中间桐说出了“小丑”，“立花”等词，就与之前的回答相矛盾。3tt7Q
这是个好消息，如果警察在提问的时候专注于语言陷阱，那恰恰说明警方没有掌握住任何实质性的证据。3tt7Q
“能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吗？”常守朱说话的同时恪守着警察的行为守则。3tt7Q
警察的行为守则往往会让警察在行动上把自己摆在弱势地位，普通警察当然应该这么做，但搜查一课这样尖端的部门却不能。3tt7Q
就像狡啮慎也，一开始就表现得很漫不经心，举手投足之间却是在将自己的身份不断暗示强化，给予间桐压力。3tt7Q
掌控住场面局势，就要从把自己打造成地位在对方之上开始。3tt7Q
“现在？明天不行吗，已经快十二点半了，”间桐低头看了腕表手机。3tt7Q
间桐的姿态依然放得很低，说话还赔着笑脸，但他已经开始了进攻，如果警察同意间桐明天再去，就说明他们对间桐的关注度很低，进一步就能推断出，即使他们掌握着对间桐不利的证据，也很大程度上只是逻辑证据。3tt7Q
常守朱没有马上回答，间桐能看出她脸上的犹豫，正当间桐以为事情还不算太糟时，狡啮慎也却代替常守朱做了决定：“事情比较大，还是麻烦……哦，抱歉，还没问你的名字。”3tt7Q
间桐很聪明，而像他这样聪明的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把事情复杂化。3tt7Q
他已经开始在想，常守朱的菜鸟行为究竟是不是为了让间桐放下心防的伪装了，因为不管过程如何，就结果而言间桐还是在深夜被带着去了警察局。3tt7Q
在离开时候间桐看见楼下大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她显然也看见了间桐跟警察。3tt7Q
女孩话还没有说完，间桐先迎了上去，深夜时分游荡到鬼屋附近的女孩，怎么想都很可疑。3tt7Q
“阿卡姆……”间桐先是用只有女孩能听到的音量念了一句，在观察女孩表情，发现女孩确实认识阿卡姆的时候提高了音量说道：“这是房间的钥匙，下次别忘了！”3tt7Q
然后在递钥匙的途中悄悄对女孩说道：“如果你在跟阿卡姆做些什么，被抓了一句话也不要说，这样好的律师甚至能够让你无罪释放。”3tt7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