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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同行之人

  琵琶法师正拄着根木拐杖,慢悠悠地走着。44q7H

  刚开始的时候是宁攸先发现在前头的人影,恍然间还以为看错了,后来近了些连清木也看见了,这才知道不是错觉。44q7H

  既然遇上了熟人,那倒不必急着赶路。44q7H

  此时已将近正午,偶尔有蝉鸣声响起,他之前问过清木,知晓现在是六月份,夏天时最热的月份尚未来到。稀稀疏疏的山林中还算凉快,间或有山风吹来,惬意得很。44q7H

  琵琶法师诵了声佛号。三人交谈几句,便一起向前。44q7H

  昨晚剩余的野猪肉被制成了肉干,口感极差,宁攸一边用力嚼着一边走路。不知道为什么,自吸收红雾以后,他的肚子便容易饿起来。不过相对应的,身体素质正在逐步加强,并且速度快的有些不正常,甚至还有种体力无穷无尽的错觉。44q7H

  联想到之前那股不正常的力量,他顺着之前的想法逐渐猜测着外挂的机制——短时间内高爆发,后续补充上能量,就可以一直强化身体的素质,副作用是身体上长出鳞片吗?44q7H1

  至于上限,应该是以首次爆发出来的力量……44q7H

  有关于鳞片的问题,刚开始发现的时候很恐慌,现在想想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能够受自己的控制,任何人对此都不会有太过负面的情绪。44q7H1

  当然,他更倾向于另一个猜测,鳞片很可能是那笑声的主人所带来的。44q7H

  毕竟那笑声不似人类。恶意地猜测它会有什么危险,那是必然的选择,然而目前暂时还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指望一下身边这位琵琶法师。44q7H

  这年头在野外行走,基本都要结伴同行。一方面是以防中途出现意外无人发现,另一方面则是山林中野兽众多,夜晚时若无人守夜容易被其袭击。因此,宁攸对于敢独自在野外行走的琵琶法师有着十足十的好奇心,这僧人总不可能晚上不睡觉吧?至于武器的话,那倒是很好猜,琵琶法师随身背着一把琵琶,想必那乐器中必定暗藏刀刃。44q7H

  而且,他也想知道对方如何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于野外找到食物。难道找吃的也能用到所谓的‘线’吗?44q7H

  于产生这样的疑惑不久后,在琵琶法师的领路下,他们三人很快就发现了一片隐藏在密林里的果树林。青果子又酸又涩,显然还未到成熟的季节,然而老和尚却率先面不改色地吃下好几个,考虑到这里的僧侣似乎并不吃肉,宁攸也没有自找麻烦地送上干粮。44q7H4

  “这也是线的作用?”44q7H

  宁攸虚心请教着,遇上这种堪称诡异的力量,还是挺让人发憷的。虽然说他想要学习阴阳师的法术,但是眼前这个显然更近,如果不是琵琶法师说在失去双眼后才能看见,恐怕他就要惦记起获得的方法了。44q7H

  阴阳师其实是退一步不得已的选择,面对陌生的力量,需要保持谨慎的态度。古人往往喜欢敝帚自珍,而身为黑户的他,显然没那个能力混进去。至少也要好久的布局才能得到其真正的技艺。44q7H

  至于如果有人教,却未有学习这方面的天赋该怎么办,他没有去考虑。44q7H

  琵琶法师点了点头,似乎是看出了他欲要学习的念头,开口提醒道:“我虽能看到线,却也不过是顺着线知道往这里走,或许能有些好处。至于线的最终点是何物,那是看不出来的……你也不必将其看的太过厉害……”44q7H

  听起来像是自谦的话。44q7H

  如此证明线存在的真凭实据摆在面前,即便是宁攸也不得不相信了,尤其是清木,几乎要把老和尚当成现世大佛来看待。这山村出来的少年,猎户技艺挺不错。也未发现过这果林。虽曾在外面游历过,但不过是周围的几个大城,见识并不宽,心里对于这次出行倒是觉得非常高兴。44q7H

  中途停下休息,恢复体力的时候,宁攸便开始今天的教学,对于他来说,教人识字目前还是十分轻松的一件事情,以清木幼儿园级别的识字水平,估计学个一年才能学完全部常用字,当然,知识量累积带来的质变也得算进去,估计半年以后就可以让他开始写作文了。44q7H

  至于正经的古代文言文学习方式,宁攸自己都还不知道呢。44q7H

  清木的识字速度太过缓慢,宁攸教完字的意思后便让他开始用树枝在地面上书写。这种方法下学习的效果并不佳,但在笔墨纸砚价格高昂的古代,是最佳的选择。44q7H

  动静太大,倒也没有特意避开琵琶法师。44q7H

  老和尚在一旁静静地听了一会,等宁攸教完后,诧异地问他:44q7H

  “你在教他识字?”44q7H

  “……对,教一些简单的汉字。”44q7H

  琵琶法师无悲无喜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良久后才说着:“善哉善哉。”44q7H

  昨晚上那句先生原来应在此处……老和尚觉得自己对于这年轻人的印象可能有失偏颇,先前以为这人不过是个普通的纨绔子弟,如今看来倒是莫名地有些不同。至少在过往的游历中,很少见到有人会主动传授文字给无姓的平民。当然,年轻人不遵礼制的情况,也见得多了。44q7H

  但最后,大抵也会和他们的父辈没什么两样。44q7H

  三人沉默着继续前行。日落西山之时,到达了一处休息的地方。44q7H

  那是一座破败的佛堂,很是破旧,中间的佛像也不知去了何处,灰尘堆出薄薄的一层,想来十来天没人经过了——这是前往大城的一条山道,偶尔会有人经过的。44q7H

  老和尚上去诵了声佛号,念了会经。清木拿着小树枝比划,他的作业尚未完成。44q7H

  宁攸观察着这佛堂的情况,在以往看过的武侠小说中,这种地方往往都是主人公们争斗的开端。或是雨天或是黑夜,武功秘籍是一切的开始。而他此时关心的却并非是这个,而是若有所思地向琵琶法师说了句:44q7H

  “有人前不久刚死在过这里。”44q7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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