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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寂寞的人 1

  “呐,藤原同学,你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吗?”41cpO

  离开办公室,我走向办公楼门前的布告牌,想要看我的分班。路上紧随而至的安乐冈花火问出了这句话,我摸不清楚她的意思。41cpO

  看着她的短发和美丽的脸颊,我的眼前不自觉地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小时候还是这样短发的雪之下,想起了那个十秒钟的怀抱。41cpO

  记忆这东西真是古怪,我告诉它要忘记雪之下,它却像一只狠狠向我的脑袋踢过来的皮鞋一样,一下又一下地踢着,不过并不疼,只是发出钟鸣般空洞的声音。41cpO1

  使我铭记那个怀抱。41cpO

  但我又想不清楚雪之下的脸了,我不知道这种情况出现了多久了,起初我能用一秒的时间就想起雪之下的脸,她的怀抱的温暖,贫瘠的**与我的胸膛间温暖地摩擦,后来是三秒,五秒,十秒,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它延长的那样的迅速,就像落下的夕阳渐渐沉入夜幕中消融。41cpO6

  后来我终于用了整整半小时在厕所里想那张脸却死活想不起来了,只有那模糊的怀抱的温暖还让我铭记。41cpO

  这真使我悲哀。41cpO

  它到底消失在什么地方了呢?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看上去那般可贵的东西,她和当时的我以及我的世界,都逃向哪里去了呢?41cpO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走到教学楼门前的布告牌,我没有搭理身边某位妙龄少女不停地呼叫和周围同样看分班的人讶异的眼神与嫉妒的情绪。41cpO

  我只是找着我的分班,盯着布告图,按照音序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认真找下来,就好像在河里淘着沙金的淘金人一样认真。41cpO

  “呐,刚才是我不对。”41cpO

  “我太激动了!”41cpO

  “至少回答我一下啊。”41cpO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41cpO

  是的,你确实太激动了,暴露的太过于明显了,安乐冈花火。41cpO

  叫着异性的男生为哥哥,而且很熟练,名为钟井鸣海的老师应对地也很熟练,他在你面前流露出的意外的暧昧和关心,你在他面前暴露出的安心和悸动,实在是太明显了。41cpO

  被我看得一清二楚呢,那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呢?安乐冈花火。41cpO

  我找到我的班级,1年A班,在教学楼三楼拐角。41cpO

  “找到了吧?”41cpO

  “什么?”41cpO

  在找到的那一刻我不自觉地放松了,就像到家里的杀手永远不会将枪上膛。我用疑问句回应了她的疑问句。41cpO2

  然后手臂上又传来那股刚过去不久的、不陌生的触感,接着又是一阵风一样的奔跑,跑向最近的一栋教学楼,爬着楼梯,一层一层的,这回没有撞到学生,倒是一个女老师打扮的人被撞到了,但她跑的太快,我停不下来去看那位。41cpO

  我们就到了天台,她开始盯着我,盘起手臂拖着胸,让那轮廓更加明显。41cpO

  我学着她的动作,也盘手与她毫不示弱地对视着,嘴上也毫不留情,“请问安乐冈同学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如果是想在这里做一些违背初中生守则的事情我是不会答应的哦。”41cpO

  “该解气了吧?”41cpO

  “什么?”41cpO

  “在人群中不搭理我,晾了我那么久,看着我就像个小丑一样在你周围打转,享受着周围那些男生的目光,你该解气了吧?”41cpO

  我有点不爽地笑了笑,她也知道她像个小丑一样啊,一直在我面前表演着滑稽的戏剧。41cpO

  即使这样还能在我面前保持笑容,还真是坚强啊。41cpO

  “不止是解气,看着安乐冈同学被那样对待我可是很开心呢。”41cpO

  “抖s?”41cpO

  这个家伙突然冒出了初中生不该知道的词汇呢,什么?你问我怎么知道的?41cpO

  “嘛,这也无所谓,和我做一个约定吧?”她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征询我的意见。41cpO

  “什么?”41cpO

  “我刚才托胸的时候,你在看吧?”41cpO

  “什么?”我觉得今天我说“什么”的次数超过了我以往人生的总和。41cpO

  “在看吧?你露出了那种男生意外好懂的眼神。”她带着确定的语气说出了疑问句,“所以说,藤原同学对我来说也是有兴趣的吧。”41cpO

  她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那么,请和我做下这个约定吧。”41cpO

  “什么约定?”41cpO

  一阵风突然吹来,将她的头发吹向半空,伴随着秋季温暖的阳光,她的眼睛在闪闪发亮。把手放在嘴唇上做思考状,她说出了下面这些使我震惊的话。41cpO

  “---我作为你的女朋友存在。”41cpO

  “---你每天要用那种声音对我说话。”41cpO

  “---除了这个心意外,我其它的东西都可以交给你。”41cpO

  假扮的女朋友吗?意外的和我之前想法重合的,没有拒绝的理由。41cpO

  我思考了一下,然后答应了她。41cpO

  她朝我露出浅浅的、甜甜的笑容,微微地低头,轻轻地启齿,定定地看着我的双眼,仿佛在一泓清澈的小池中寻觅稍纵即逝的小鱼的痕迹。41cpO1

  “那么,今后,请多指教了。”41cpO

  “请多指教。”41cpO

  就这样,我拥有了名义上的女朋友。41cpO

  即使她是个人渣。41cpO

  “安乐冈同学,要你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吗?”41cpO

  “是的哟。”41cpO

  “那你能做什么?”41cpO

  “除了篮球外的体育运动我全都会,还可以包你的便当的制作,衣服的清洗,作业的辅导。以及,允许夜不归宿哦我。”41cpO2

  “那么?”41cpO

  她微微地斜头,露出疑惑的、可爱的表情。41cpO

  “现在答应我一件事情吧?”41cpO

  “诶,在这里?有点不好吧。”她露出了有些抵触的表情,但没抵触的动作。41cpO

  我知道她误会了,但我没有在意,你会在意你吃了多少片面包吗?41cpO4

  “回答我。”41cpO

  “你寂寞吗?”41cpO

  她闪闪发光的眼睛瞬间变暗,一道道泪痕顺着眼角爬下来,爬到她天鹅般的脖颈里。41cpO

  我猜错了,她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她意外的脆弱,意外的不堪一击,将所有感情维系在一人身上的人,都不堪一击。41cpO

  心上突然泛起一点酸楚,就像海上突然泛起的较大的波浪将高兴着冲浪的人突然打倒,这点酸楚突然将我找到假扮的女朋友的喜悦而打倒。41cpO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我想知道又不想知道,愿意触碰又愿意离去,希望靠近又希望排挤。41cpO

  她会供我使用了,作为我的道具,为我的平静生活添砖加瓦。41cpO1

  “明天这个时候,在这里等我。”41cpO

  我留下这样的话和那样的她,悄然在她沉浸于情绪中离开,听着Radiohead的《Exit music》。41cpO

  We hope that you choke that you choke.41cpO

  我们多希望你断送你自己。41cpO2

  极端单纯,但是被孤独裹挟者无法前进之人。41c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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