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故事。”少年翻翻白眼，“为了钱啊，真是无趣的理由。”434MW
夜班司机依然开着车，他按照笔记本里的内容把出租车停在了指定位置上，等着指定的人，现在需要把少年送到指定的位置去。434MW
当然不是一直在跟，而是交替着盯梢，开一段路就转弯，换下一辆继续跟随。434MW
少年一定威胁过不让人跟踪，但警察显然没有把一个小孩子的警告放在眼里。434MW
而且才派了三辆车，你到底是想救市民还是怕人口膨胀速度太快啊。434MW
夜班司机很奇怪地没有感到紧张，明明这是他第一次离监狱那么近，近到触手可及。434MW
“怎么坚持到现在？”夜班司机想了想，“因为对这条街太熟悉了吧。”434MW
既不甩脱后面的车辆，又不陷入警方组成的包围圈，完全依靠的就是他从中周旋。434MW
“啊，别误会，我不是问现在的情况。”少年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才不会开二十年的车呢，这样的生活坚持下来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你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啊？”434MW
“我还以为你会说为了老婆孩子。”少年看了眼驾驶座前方贴着的照片，上面有一个没有保持住身材的胖女人，和一个被喂得滚圆的娃娃。434MW
“呃……”少年耸肩，他没办法给夜班司机答案，“不为什么。”少年说。434MW
少年一眼就能看见未来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他看不见希望所以选择在未来到来之前死去。434MW
“反正都要去死了，不如我来安排你的死法吧？”那个男人是这么对少年说的。434MW
少年确实是想要自杀，但他还只是有个这样的念头，还没付诸行动呢，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434MW
不过男人提供的计划书还真是详细啊，即使是少年这样一个外行，只要按照步骤走下去，居然也能把东西大摇大摆的拿出来。434MW
少年手中的剪刀划开了所谓的孤本，所谓的世界级遗产，人果然对自己理解不了的东西诞生不出一点怜悯。434MW
“给。”少年随手把一份碎片塞进了坐垫下面，这是给夜班司机的报酬。434MW
已经是第二个人了，少年对这样的流程也开始慢慢熟悉起来。434MW
——按照计划书的指引，之前一张碎片给了博物馆的前台姑娘。434MW
他可以跟警察说，他被少年用枪顶着脑袋，他能因此从帮凶变成受害者而脱罪。434MW
但夜班司机也很清楚，他所要去的地方只有一条路，那是港口，三面环海，即使准备了直升机也终会被警察打落。434MW
真正插翅难逃的一个地方，所以现在警方都没有任何动作，他们也发现了这一点，很高兴看见罪犯自己走进那个口袋。434MW
“不，我不逃跑。你们得到钱，而我得到的，是一场盛大的葬礼。”少年扬了扬手中的东西，“那边有人为我准备好了一切，这最后一份就是留给他的。”434MW
翻开了计划书，上面写着详情，少年有些期待地说道：“到时候会有十八个机位，向全世界诏告我曾存在过，我的死亡会变成一颗砸进水里的巨大石头，我会上热搜，会被人谈论，会被人谩骂，会被人怜悯。会火上三天，运气好的话，会在七天之后才被遗忘！然后我带走这东西——当然是仿造的赝品——让全世界的人都以为它跟着我一起去了炼狱！之后你们把手里的碎片找个买家，哇，失而复得的真迹！你们甚至可以把它卖到九位数！”434MW
这种事情很有趣吗？夜班司机看着少年手舞足蹈，人与人之间的悲欢果然并不相通。434MW
“那很好。”夜班司机说，“那说明你没有浪费过时间。”434MW
也难怪你能走得如此坦然。——这是夜班司机在想而没说出来的。434MW
目的地近在咫尺，只剩一条直线。那座灯塔样式的建筑物已经能被看见。434MW
“最后一个问题，这次计划结束之后你第一件事打算做什么？”少年说道。434MW
“你也问了之前的人吗？”夜班司机终于从少年的身上找到了符合他年龄的幼稚气息，孩子都喜欢展望未来，他也一样。“那个人怎么说？”434MW
“那是个二十六岁的老女人。”少年嫌弃道，“她说她向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生活，拿到钱就辞职，去骑马，砍柴，周游世界。她不要被生活束缚，不结婚，不生子，不做男人的附庸。”434MW
出租车停下了，没有任何意外，因为夜班司机是个老练的司机。434MW
少年打开车门，这里是屋内，即使警察安排了狙击手，也会有砖墙阻挡住视线。434MW
夜班司机倒车，从房间中出去，接下来他要接受警察的盘问，笔记本里也写了怎么回答更得体。434MW
电影中的跌宕起伏果然都是假的，夜班司机赚到了原本想都不敢想的钱，过程是那么轻松愉快。434MW
如果Caster在这里，他一定能发现，贴住全家福照片的胶带很新。434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