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人热衷于洗澡，连军营都会配置上充足的澡堂，何况这是一座城镇。城里不会只有一两座大型公共澡堂，而是大大小小的澡堂数目众多，足够把全城的人都泡进去。lq2nj2
旅馆附近也有一座小型公共浴池。只是这次骚动造成了相当的破坏，又有不少奴仆在暴动或其后的镇压中受伤甚至死亡，服务人员严重不足，很多浴室临时关闭。lq2nj
长途旅行，天气又已是七月份，不洗澡的话浑身黏糊糊难受得要命。玛缇娜她们终归也是脸皮薄，没有加入到那些女人的喷泉洗澡行列中去，而是带着我们在城里转悠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开放的澡堂。lq2nj
人很多，白花花的胳膊大腿当中挤来挤去，弄得人满头大汗，好容易轮到也只能草草洗上两把，很敷衍的感觉。lq2nj
回到旅馆大伙身心俱疲，很快就睡了过去，而我睡了个囫囵觉，半夜起来化作白鼠钻了出去。lq2nj3
基于公寓生活时期的经验，我多少掌握了一些老鼠的保命技巧，现在这座新的城市又激发了我探索的欲望。lq2nj4
因为暴动，街区里有很多尚未清理的废墟，这提供了足够的安全通道，不久之后，我来到离旅馆最近的那间浴池。lq2nj
钻进来后发现此地损坏相当严重，很多东西被砸烂，有个雕像的脑袋都不知道去哪了，多数窗户也是残破，墙壁上精美的装饰有烟熏过的痕迹，不过地面应该大致清理过，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没有太多沙砾感。lq2nj
帝国的自来水系统很有趣，只要水源和渠道没有遭遇问题，那将永远都有活水流过，所以这座小浴池即使无人值守，里面依旧有着充足的干净池水。lq2nj
黑乎乎的中央浴池让人想起一些令人战栗的恐怖片剧情，所幸今夜有月，我在某边采光良好的房间寻了处面前堪用的小池子。lq2nj
恢复人身，小心翼翼地往四周探看，整个建筑和庭院内静悄悄，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我放下心来，伸手触碰了几下缺口处洒下的皎洁光柱，然后撩起些池水到大腿和腹部，以适应水温。lq2nj
月色下房间模糊朦胧，看不大清楚，但终归比内庭亮堂，小池子波光粼粼，不像中央泳池那般黑洞洞的犹如深渊，甚至可以看见池底的镶嵌马赛克图案。在池边坐下，两条小腿伸进水里，又拨弄了一下。lq2nj
哗啦啦两声，刚刚回复的明晃晃倒影瞬间又被搅碎，波纹晃动，荡漾开来。lq2nj
不过我现在不急着下水，重新站了起来，按奥拉教导的那样进行热身运动和日常练习，这花费了不少时间，然后又撩起水给全身拍了两遍，这才直接滑进了池子。lq2nj
哆哆嗦嗦过了一会，适应了温度后在浅水区蹲了下来，只露出脑袋。lq2nj
这池子不是很深，但也挺大，就像个小型游池。往深水处走着，全身放松，感受着水体带来的浮力，很快就漂了起来，接着腰肢轻轻一晃，双腿上下摆动，手臂活动，人就向前游了出去。扑腾间我探出头，趁机吸了一口气。lq2nj
真是惬意，无所顾忌之下不像平时那样拘束，我终于有机会将在公共浴池游泳的念头付诸行动，就像只鱼儿一样自由自在。lq2nj
游得乏了，翻个身，脚丫轻轻拍上一下，全身整个浮在在水面，轻松得不费一点力气，任波飘荡。lq2nj
天上的月色真美。lq2nj2
光柱的角度渐渐变换，最后洒在了小泳池的进水口，那边雕刻着几个真人大小的雕像，甚至还有一条小人鱼。lq2nj
扭头看了一眼，某股情绪不可遏制地涌了上来，我起了调皮的心思，游过去趴在雕像旁边，支起上身，又把湿漉漉的长发顺了一下，学着模样坐了起来。lq2nj
然后唱起了一首人鱼之歌。lq2nj5
某处角落轻微的异动在这种静谧的环境里清晰可辨，心里一惊，我跳回水里，扭动腰肢游进了水池的阴影处潜伏下来。lq2nj
踏踏踏的，似乎有脚步声正在慌乱的离去，听，好像还摔倒了。lq2nj
不过我自然不会跑出去把那人抓过来问一问，只是被这事一搅和，已然没了继续泡下去的念头，我又变成老鼠原路返回。lq2nj
早上我们外出的时候听到有些人在交头接耳，似乎又是什么都市传说。lq2nj
“是不是喝多了，这怎么可能。”她的同伴很不以为然地说道。lq2nj
“哦，人鱼的歌声？”玛缇娜似乎有些职业病，她的关注重点不大一样。lq2nj
“听起来很有趣。”艾吉蒂娅跟安东尼娅有点气味相投的感觉，她们两一起说道。lq2nj
因为城里刚刚经历过暴动，百废待兴，商队们的货物卖的很好，这使得他们不急着离开，也使得我们暂时没车队可用，只要在此又待了几日。lq2nj
不过夜里那浴池我不敢去了，因为我发现那地方多了不少人守望的样子，而且那个人鱼雕像头上也不知被哪些好事者带上了诸如花环之类的装饰品，看得我哭笑不得。lq2nj
几天之后，一些卖完货物的商队选择了原路返回去进货，而不是继续往西通过更危险的地区，另外更多的商队是进来而不是出去，我们的处境很尴尬，一时之间又没有适合搭车的队伍。lq2nj
同时滞留的这段时间里，城里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消息，某些一看就是谣言，更多则是闻风而来的新商队带来的情报，大多都是让人不安的内容，闹得人心惶惶。lq2nj
“北方出现蛮族劫掠商队和村庄。”lq2nj1
“下戈吕亚行省被麦西乌斯派军团压制，康斯坦乌斯派系贵族受到残酷清洗。”lq2nj2
“埃隆塔尼亚行省面临大军压境，大量康斯坦乌斯派贵族西逃。”lq2nj
“帝国内战导致帝国海军分裂，如今海盗肆虐，各地物价受到严重影响。”lq2nj
“诸神在上，该死的战争。”安东尼娅叹了口气。“这世道真是让人毫无安全感。”lq2nj
玛缇娜帮我把头巾整理了一下，又看着我的眼睛，安慰道：“亲爱的，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lq2nj
到了第三日，又有新的消息传来，一支奴隶和拜蛇教信徒组成的大军正在向此推进，这下很多人被吓坏了，倒是便宜了我们。因为出现太多往西逃跑的队伍，我们总算找到了一支合适的车队。lq2nj
不是商队，单纯逃难者组成的队伍，富裕的小市民为主。麻烦的地方在于，缺乏像商队护卫那样的雇佣兵，战斗力堪忧，顶多抱团取暖。lq2n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