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曾经的下属，符华笑而不语，这样的表情在丽塔仍旧和符华共事的时候，曾经出现过无数次。丽塔看着符华，只觉得一阵憋屈，难道自己漏算了什么么？为什么符华依旧是稳操胜券的样子。kXus1
作为一手建立起逆熵情报部门的人，丽塔心里却不可抑制的升起了一种挫败感，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超过符华？亦或者，她就真的是近乎神一样完美的人么？算无遗策，智多而近妖？kXus1
符华的手臂向后伸去，把背后的程立雪捞了出来，让她强行站在自己和丽塔中间，看着她茫然无措，手忙脚乱的样子，笑着说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吧，内容就是依芬小姐最后会回天命还是逆熵，如何？”kXus1
如果是在别的时候，丽塔这时候早就掏出藏在衣服内袋中的手枪把对方一击毙命了，她讨厌打赌，比起追求可能性与听天由命，将提出问题的人解决掉，才是她的行动模式。在这个两极时代，就是非此即彼，犹豫，就会败北。kXus1
但眼前之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自己的引路人，更重要的是，自己打不过她。丽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答应符华的赌约。kXus1
“没关系，就当作是，三十年前一样。”符华拍了拍程立雪的脸颊，让她不要在这种时候东张西望，眼神却是紧盯着丽塔。现如今，丽塔的身高早就超过了符华，可她当低头俯视符华时，仍然感觉不到任何心理上的优势，恰恰相反，她只觉得心虚的紧，就算自己为逆熵工作了二十多年，一手成立了堪比天命的情报系统，在高科技的加持下，用普通人，用更精简的人力，实现了天命花了五百年，用女武神才做到的事情。她应该能够引以自傲，可当她实际面对符华的时候，心却又惴惴了。kXus11
“好，赌就赌。”丽塔咬咬牙，答应了下来，她觉得，若是在这一刻不答应符华，自己这一辈子，都会在符华的阴影之下了，而她之所以选择逆熵，不也正是为了证明自己可以超越她么？kXus1
而且，胜负在一秒钟之内就可以决定，以爱因斯坦的测算来看，依芬完全可以从这里把她们传送回逆熵总部……kXus1
“丽塔，你错了。依芬的核心，目前仍旧是不完整的状态，在没有外界崩坏能的注入情况下，她根本没办法使用自己的能力，就像，现在这样。”符华闭上眼，她不需要使用羽渡尘，都可以知道丽塔如今正在想什么，但正如她之前所说的，她，既不了解依芬，也不了解第二律者。kXus1
光是这第一个情报就已经让丽塔感到窒息了，她马上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神情，“呵，主教大人，真是好手段啊。”kXus1
符华挑了挑眉毛，没有继续解释，其实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依芬的核心会表现出这种性质，目前除了依芬自己和奥托，似乎并没有其他人了解具体的原因，而这种特殊性，也是让符华相信奥托那信誓旦旦的保证，“消灭崩坏的机会，就在这个核心里”，的原因。kXus1
“就算如此……”这次轮到丽塔被打断了，她回过头，来找符华的人，正是她们争论的焦点，打赌的主体，依芬。可饶是如此，她的心理还是有点不快。kXus1
没有感觉到程立雪灼灼的目光，丽塔有些暴躁的开始在原地抖腿，最后干脆从袖筒中拿出了一盒万宝路的女士烟，坐在一块比较完整的水泥墙上开始吞云吐雾。kXus1
依芬低下头，看了一眼程立雪。她还不明所以的看了回去，符华却是心中了然，手从后面推着程立雪，“你先去一边玩吧。”就拉着依芬绕到了一堵墙的后面。kXus1
程立雪，看着鬼鬼祟祟的两人，摊开双手，向着四周诧异地扫视着，这啥意思，难道我是电灯泡么？依芬明明都不是符华的徒弟，为什么是我被赶出来？而在一旁，普朗克是相当忧郁地看向天空，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情况，程立雪只能跑到丽塔旁边，两个人一起看着远处正在打扫战场的女武神。kXus11
丽塔把烟盒放到程立雪面前，有一支烟还已经被拔出来了五公分，“要么。”kXus11
丽塔叼着滤嘴，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也是，符华她就是这样，规矩太多，堪比清教徒，真不知道她活着有什么意思。”kXus1
在程立雪和丽塔莫名达成了共识的时候，在墙的背面，依芬的脸色却很不好看。在确认程立雪不会听到之后，她马上就抓上了符华的手，“你还没有，崩坏能溶液，或者说，把羽渡尘的羽毛借我一根，拜托了，符华。”kXus1
符华没有直接回答依芬，甚至两只手都还插在衣袋里，她在等待着依芬的解释。kXus1
依芬掏出了丽塔的通讯器，利用丽塔执行者的权限，在屏幕上显示着一份星图。依芬指着上方密密麻麻的黄色亮斑说道，“符华，事件还没有结束，十分钟前的消息，在你击落飞碟的时候，对方还是发出了最后的通讯，现在，从月球同步轨道上，一支舰队正在向地球前进，作为应对，逆熵已经在准备发射所有能够发射的导弹了。”kXus1
“你的意思是，害怕这次攻击失败么？”符华还是不甚明白。kXus1
“你是不是忘记齐格飞还在他们手上了！”依芬的声音突然抬高了，“而且，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以我们现在的引擎，飞到预定位置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这还是没有考虑途中崩坏能引擎的故障等问题。该死，要是有飞燕号就好了，现在只能用人手操控导弹。”kXus1
符华楞了一下，是啊，还有齐格飞。因为从齐格飞被抓走之后，就从来没有被巴德星人拿出来威胁过依芬，或许他们也是发现了齐格飞就是个“无效”人质，和依芬根本就是无亲无故，甚至符华都差点忘记了他。kXus11
符华抬头看了看天空，月球啊，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她仍旧忘不了，从那里看向地球时带给自己的震撼，宇宙的宽广与冷寂，那是有如死亡般的漠然。若非亲身体验过一次，她也无法想象以每秒近十公里的高速，依旧需要两天多的时间，是什么样的距离，而这仅仅是从地球到最近的卫星，月球，是用肉眼都能分辨出上方环形山的月球。在更远的地方，哪怕是符华，都无法去想象。kXus1
“所以，你真的能把空间门从冥王星一直开到太阳么？”符华低下头，她突然重新开始审视起了依芬曾经说过的话。kXus1
“是的，所以，现在只有我，能去救齐格飞了。”依芬低下头，积攒着气势，坚定着自己的内心，她两只手都抓紧了符华的手臂，心中满是愧疚。一边是对齐格飞的，一边是对普朗克的。kXus1
本来，这件事情和齐格飞就没有任何关系，之前被关押的时候，从符华那里了解到的部分情况也已经足够明显了，他完全就是在遭受一起无妄之灾。在另一边，依芬明白，自己是从普朗克身边逃开的，她根本没有回答普朗克对自己的问题，她也根本无法决断，到底应该选择哪边，她无法割舍下特雷西亚，无法背叛她。所以，她逃跑了，当约阿希姆通知逆熵发起了行动时，她就主动找到了符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只不过是用了一个“优先度更高”的事项来暂时搪塞过普朗克和自己而已。kXus1
可哪怕一秒也好，依芬也不想让自己的内心遭受这样的煎熬，可这样的情形又能延续多久呢？不是每一次，都有能让自己搪塞过去的事情，自己，终究要去面对这个抉择，自己，终究要做出决断。kXus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