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陌生的脸。lhI7212
林挽衣若有所思，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轻轻叹了一声。lhI72
她望向姜寒，似笑非笑说道：“是呀，他说过的就不能是错的了吗？”lhI72
峰顶安静了一个刹那，下一刻骤然迸发出极大的议论声，即便这句话出自于林挽衣口中，依旧没能让人们沉默对待并且接受。lhI72
然后有些聪明人很自然地想起先前言学真说过的话，开始怀疑今日这场考试的公正性。lhI72
言学真的脸色早已精彩到极致，下意识看着汪教习，却发现他也同样铁青着脸，似乎是想不到这一幕的发生。lhI72
在这些吵闹声之中，苏秀好生茫然地看了看姜寒，又抬头看了看林挽衣，始终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lhI72
她平日除了读书修行以外，最多的时间便是花在姜寒的身上。lhI72
少女的心思向来敏感，她很确定自家师傅并不希望与林挽衣相见，便以为两人之间有着陈年恩怨。lhI72
因为所以，在很多这样细节的堆叠下来后，苏秀真的没有办法接受林挽衣此时表现出来的态度。lhI72
更为关键的是，林挽衣为什么愿意为姜寒说出这样的话？lhI72
苏秀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抬头望向曾慕寒，却只见自己的好朋友此刻也是一脸的懵然，还未回过神来。lhI72
言学真忽然问道：“苏秀为何要将此书深藏，又是什么居心？”lhI72
梅素欣笑了笑，说道：“何必呢，言先生你还不明白吗？苏秀一个小小姑娘，怕的自然就是你们这些人了。”lhI72
不等言学真开口，她继续说道：“事是好事，然而这个世上有太多愚昧之人，当年苏圣为救苍生而入世，便深知一个道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想要世人得以幸福，需先懂道理。”lhI72
姜寒心想，这事我真没仔细想过。lhI722
梅素欣恰好叹了口气，带着憾意说道：“只是现在看来，当年苏圣想做而没来得及做到的事，五百年后的如今，似乎还是停在原地，没有变化。”lhI72
言学真只当做听不到这句话，看着林挽衣说道：“无论正确与否，篡改典籍便是不对，更何况这种是该由朝廷断定，而不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lhI722
这句话听似不智，事实上为的是将整件事扩大化，只要能够上报朝廷，以言家靠山的权势，再加上如今的苏家不被喜欢，总归会有一点回转的余地。lhI72
到那时候，除非林挽衣和姜寒的关系极为亲密，仍旧坚持自己的态度不动摇，否则事情将会从大化小，小再化无。lhI72
——事后苏秀也许还能获得秋祭的名额，姜寒这亲自出口的人却不见得好，而林挽衣想来能得到不小利益，或者是赢得名声。lhI72
多年以后，苏圣弟子林挽衣重拾旧书，指出其师错漏之处，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lhI723
林挽衣仍旧看着姜寒，微微笑着，语气愈发温柔：“好吧，先不管他有没有资格，假如这话其实是我说的呢？”lhI72
魏幼卿顾不得收拾仪容，怔怔地望着林挽衣的笑颜，心想这话听着霸气之余，怎么好像还有些隐隐约约的怨怼？lhI72
他皱着眉头，以为是自己被姜寒拿着书扇了一巴掌，头有些晕，听得不太真实。lhI72
林挽衣敛去笑意，静静地看着姜寒的眼睛，冷声说道：“那便把他从坟里给挖出来，然后将我逐出师门，此后再无师徒关系，那我自然就不再说这些了。”lhI723
姜寒有些想要躲开她的目光。lhI721
当年的林挽衣只是晚辈，然而五百年后的如今，她的辈分已经少有人能及。lhI722
有资格与她平辈论交的大人物，天底下已经不到十个，若是再往上看，需要她持晚辈礼的，更不到三个。lhI72
更重要的是，谁都知道苏圣已经离开人间，而他的师姐余真人，也在多年以前与白帝决战云梦大泽，同归于尽。lhI723
换而言之，这世上虽然还有林挽衣的长辈在世，但她真的没有师长了。lhI72
林挽衣走出凉亭，来到姜寒的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微笑说道：“要是我告诉你们，姜寒与我师出同源，你们是否还要怀疑我胡言乱语？”lhI722
姜寒的身体却变得有些僵硬，他很确定自己的功法没有问题，几经修改以后，哪怕算不上完美无瑕，也不是一眼就能堪破的东西。lhI722
他很不理解这件事，不懂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然而双手之间只是轻微的接触，便让他渐渐放松了起来，回忆起很多年前的林挽衣。lhI72
那时候他也常牵着林挽衣的手，走过许多风景，见过很多的人，但那种感觉确实不如此刻。lhI722
苏秀看着这一幕，终于明白师傅的底气从何而来，赞叹说道：“师傅，您原来有这么了不起的背景啊，我是不是该叫道主师叔？”lhI728
曾慕寒一手扶在围栏上，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胸口，眼里仿佛有星光在闪耀，心想就算你是师叔，但亲上加亲也是好的吧？lhI722
梅素欣早已知晓此事，否则那时候她又怎会对姜寒行礼，如此的恭敬。lhI72
除了以言学真为首跳出来的那些人，没有谁对这个结果抱有怨言，哪怕是先前败在姜寒手中的那群考生。lhI72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林挽衣已经亲口……用不太好听的话承认了自己的师承，然后又以此确定了姜寒的身份，那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lhI72
圣人弟子亲自作为今日的考官，身份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姜寒还很友善的一一指点了过去。lhI72
就连脸颊还隐隐发疼的魏幼卿也好，此时此刻都心服口服，心想自己这次去到长安，吹嘘的资本又多了不少。lhI7211
是的，现在所有人都很满意，更满意的是那些因为迟疑而没有跳出来的人。lhI72
姜寒轻轻挣脱了林挽衣的手，转头看着言学真，问道：“还是说，你要坚持看看那句话究竟有没有错？”lhI72
姜寒说道：“既然你没意见了，那我们来算旧账吧。”lhI7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