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衣看着他，轻声说道：“有些是我杀的，有些是因为白帝死去的，但还是有两个……我没能杀到。”3sHdX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拉了拉被子，又把头埋的更深了一些。3sHdX
这当然是无意中的动作，是羞愧，是无颜面对尊师的缘故，所以她不想让姜寒看到自己的脸。3sHdX
但这个动作落在姜寒的眼中，真的非常可爱，很容易回想起当年。3sHdX
姜寒干脆坐到床边，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说道：“当年那些仇人，归根到底是因为彼此立场不同，你能杀了最好，不能杀也无所谓。”3sHdX
姜寒明白她在想什么，摇头说道：“这种事真没必要……。”3sHdX
听着这话，林挽衣忍不住掀起了被子的一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3sHdX
姜寒听得出她话里的不高兴，轻轻揉了揉她的脸颊，说道：“只是我回来了，你就不用再烦这种小事了。”3sHdX
姜寒沉默片刻，说道：“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谁，但你既然到现在还没杀掉，那确实就不用想太多了。”3sHdX
林挽衣的语气软了一些：“其实也有人委婉劝过我，但和你有关的事情，哪怕是在逞强，我也要一直做下去。”3sHdX
姜寒叹了声，心里不禁生出许多怜惜，说道：“都这么多年了，累了就休息一下吧。”3sHdX
“我也想过休息，但你走了，师伯也走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借着你说过的话在说话，但我知道，他们根本不想你再说话，甚至不想因为你的死而说些什么，因为这给了他们一个妥协的机会。”3sHdX
“我没法接受这样子的现实，更不喜欢他们的做法，哪怕我很清楚这是利益上的最大化，可以做到一个几乎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可是我没法同意。”3sHdX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圣人，你根本就没想过为那些所谓的苍生大义而死。”3sHdX
林挽衣沉默了很长时间，坐起身，看着姜寒的眼睛说道：“可是你已经没有办法说话了，所以我要替你说出来，不管是用什么方式，他们不想听，所以我只好自己去动手杀人，杀的多了，他们也就明白我的意思了。”3sHdX
“但我不是你，也不是师伯，我努力了这么多年，也只做到了这些。”3sHdX
林挽衣低头轻声说道：“每次想到这个，我都觉得自己很没用，忍不住自卑。”3sHdX
这些话她从没有对别人说过，心腹如梅素欣也不知晓，世上更不会有人知道她其实挺自卑的，根本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坚强，那么无情。3sHdX
他对这些事情关心的不多，一直以为林挽衣当年跟在自己身旁，心性早已被磨练到波澜不惊的程度，却没想过她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3sHdX
这份心意太过沉重，姜寒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他也很难理解这种情绪从何而来。3sHdX
明明已经尽力，数百年来矢志不渝，为什么还要因此感到愧疚？3sHdX
林挽衣忽然问道：“所以……我在你眼里原来还是一个小姑娘吗？”3sHdX
林挽衣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推开，盯着他说道：“你又在避而不答了。”3sHdX
姜寒无言以对，心想女人果然麻烦。3sHdX3
林挽衣看着他微笑说道：“如果你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要坐在那边，直到现在才愿意过来？”3sHdX
林挽衣忽然用手捂住了嘴巴，小声惊呼道：“难道你不敢一起……是因为对我有心思了？”3sHdX
说完这句话，她抬起另外一只手捂住了脸，然后小心翼翼地露出了眼睛，目光小心翼翼地下挪，落在了他的小腹上，眸子里满是好奇。3sHdX2
姜寒伸出手，面无表情的挡住了她的眼睛，冷声说道：“你现在是真的不怕我了？”3sHdX
林挽衣微羞而笑，乐呵呵地说道：“等你打得过我再说。”3sHdX2
他想了想，知道今夜是糊弄不过去了，又想着从前其实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好像也不算什么事。3sHdX
姜寒忘了是第几次的再次叹息，掀起了被褥，睡在已经被暖好的床上。3sHdX1
林挽衣用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喃喃说道：“好久了啊。”3sHdX
她闭上了双眼，再也不去理会别的事情，只是认真地做着这件事，脸上露出了多年不见的甜蜜笑容。3sHdX
然后她的手臂渐渐松开，发出了轻微的鼻鼾声，就这样子陷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3sHdX
他皱着眉头，很小心地将那封信拆开，然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3sHdX
许久后，老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抬头望向殿外的滂沱大雨，然后起身离开。3sHdX
不复五百年前的盛景，这些年来的沧溟宗愈发凋零，此刻正值茫茫夜雨，站在最高处望去，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漆黑之中，看不到几盏灯火。3sHdX
罗浮不再犹豫，走进了这场暴雨中，望向清景峰的方向。3sHdX
没过多久，他来到了清景峰下，对着这座仿佛无人的孤峰认真行礼，然后便没有再前进一步。3sHdX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乎被雨声淹没的脚步声，传到了他的耳中。3sHdX
罗浮抬起头，望向那个持着青伞的少女，感慨说道：“每次看见师伯，便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年轻人，一切过往仿佛只是昨日。”3sHdX2
余歌静静地看着那位老人，说道：“什么事？”3sHdX7
罗浮说道：“是她亲口承认了一个人，身负苏圣传承，。”3sHdX
罗浮看着她说道：“据闻，他还收了一个叫苏秀的徒弟，准备参加秋祭。”3sHdX
余歌沉默了很长时间，想起了很多往事，最终确定了这个名字是谁，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话。3sHdX1
“我会去看看他的。”3sHdX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