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人无所不知，姜寒自然也不例外，遥远在沧溟宗那场隐秘的对话，此刻便真的只有对话双方知晓。41ZkQ
翌日清晨，他如往常般醒来，准备起床的前一刻，忽然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温软感觉，昨夜的记忆很自然地涌上心头。41ZkQ3
林挽衣睡的十分踏实，依旧有着轻微的鼻鼾声，听着也不觉得吵闹，相反只觉得她愈发的可爱。41ZkQ
姜寒看了会儿她的睡相，猜到她应该是很久没睡的这么好了，脸上也不禁泛起了笑容。41ZkQ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大徒弟，直到晨光刺透窗户，才是小心翼翼的将左手从她的怀里抽了出来，起身离开。41ZkQ
当然，在这之前他没有忘记把被子盖好，然后再认真地看了会儿她的眉眼。41ZkQ
昨夜一直是她在主动说话，他沉默了很多次，不怎么想要理会，即便偶尔几次的对视也在夜色之下，看的哪有这时候真切。41ZkQ
姜寒很小心地将一缕黏在她唇上的发丝拨开，然后想到了些什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41ZkQ
他再看了会儿，转身来到镜子面前，果不其然发现了脸颊上被留下了一个唇印。41ZkQ
——昨夜林挽衣沐浴过后，画了淡妆，自然也抿了口红。41ZkQ
这样看来，她昨夜在来的路上已经推演过很多种可能，最终定下了计策，以那三问将他逼迫到无法回避的境地，然后……功亏一匮。41ZkQ1
是的，姜寒觉得这个推测最为合理，却下意识的忽略了一件事。41ZkQ
以林挽衣如今远超于他的境界，有很多让他反应不过来的机会，甚至像她昨夜说过最关键的那句话一样，他打不过她。41ZkQ
修行是这个世界万事的前提，林挽衣之所以没有那样子做，不知道是因为害羞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41ZkQ3
姜寒没有多想，推开窗户伸手凝聚出一团水珠，将脸颊上的唇印洗去。41ZkQ
他微微一怔，很快想起苏秀每天都会例行送来早饭，不由庆幸自己习惯了早醒，而林挽衣恰好又睡的香甜。41ZkQ
姜寒看了一眼林挽衣，确定她没有醒来的迹象，一边走着，一边整理衣衫，如往常般下楼开了门，从苏秀手中接过了早饭。41ZkQ
苏秀看着他说道：“既然考试都完了，你今日应该有空了吧？”41ZkQ
他还记得林挽衣在自己床上睡着，自然不会忘记昨夜答应过她的事情，倘若忘了，那便真的麻烦了。41ZkQ
苏秀好生意外，心想你难不成又要懒上一天，想了想，撒娇说道：“师傅，您就别这么懒了，寒儿她再过些天就要离开西洲，我也得去长安，难得现在闲下来，我们三个一起去走走逛逛不好吗？”41ZkQ
姜寒沉默了会儿，说道：“不都是那个样子吗？有什么好逛的。”41ZkQ1
然而林挽衣此刻真的还在床上，以她的脾性，对他好是很正常的事，旁人便真的难说了。41ZkQ
最为麻烦的是，这其中的原因他还无法给出解释，只能这样子生硬的拒绝。41ZkQ
难道他还能告诉苏秀或者曾慕寒，说林挽衣与他同床共枕了一夜，今日还定好了要一起去看看当年走过的那些风景吗？41ZkQ
姜寒实在不想看到那样的画面，那太过麻烦，苏秀和曾慕寒往后肯定会被林挽衣刻意刁难，这还是看在他面子的份上，最好的结果了。41ZkQ12
苏秀叹了声，有些闷闷不乐的准备离去，心想师傅今天怎么好像有些不太对劲。41ZkQ
她想着这些事，眼帘微垂，目光随之落在了姜寒的胸口上，正打算行礼告退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样东西。41ZkQ
——在姜寒的衣领间有着很难发现的一根头发。41ZkQ7
那根发丝极为细长，乌黑明亮，明显是一个女人的。41ZkQ1
问题是，她昨夜明明抱着曾慕寒睡觉，可以确定对方没有离开过。41ZkQ3
以师傅的脾性，更没道理一个人莫名其妙跑去青楼，哪怕他真的去了青楼也好，回来也肯定会洗澡的吧？41ZkQ2
她心里好生不解，看着姜寒，赶在最后一刻前，伸手指向了他的胸口。41ZkQ
姜寒低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捻住那根发丝，扔落地面，然后听到了一句话。41ZkQ
苏秀小声说道：“我看过的书上面有写，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真的可以理解的！”41ZkQ
姜寒声音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不是你想的那回事。”41ZkQ1
苏秀很勤快的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了那根发丝上，忍不住问道：“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41ZkQ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听着还是显得急促，分明是气急了。41ZkQ
少女情怀总是诗，在她心目中姜寒一直以来不食人间烟火，怎可能与这种下流腌臜事扯上关系。41ZkQ5
此时忽然看见，她又怎可能半点情绪都没有，心平气和的转身离开？41ZkQ
“反正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子。”41ZkQ1
姜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大概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又或者是他想要保护苏秀的缘故？41ZkQ
苏秀这时候的脑子很乱，强自平静听着他的话，却始终静不下心来，冷声说道：“那你说个为什么，难道这头发还能是我的吗？”41ZkQ
姜寒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很可能还联想到刚才自己为何拒绝她的邀请，不由在心里无力的叹了声，只觉得这时候好像比昨天夜里面对林挽衣还要麻烦上不少。41ZkQ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也不会是曾慕寒的头发，这背后的故事很复杂，并不是你眼中看到的这么简单。”41ZkQ1
苏秀微笑说道：“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刚好早饭买回来没多久，现在还热着，我们可以一边吃着，一边听师傅您讲故事呀。”41ZkQ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很自然地越过了姜寒的肩旁，落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似乎在期待些什么。41ZkQ
姜寒摸了摸她的脑袋，想起那日喝酒前的闲话，认真说道：“你还小，这是大人的事。”41ZkQ6
苏秀微怔，呼吸声渐渐变得粗重起来。41ZkQ1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有些生气，哪怕事实上她没有足够生气的理由。41ZkQ
从春到夏，一直被她敬仰敬爱的师傅，竟然会说出这种胡话来，而且还只是为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臭女人，居然这样子来糊弄她！41ZkQ1
她很想捏一下师傅的脸，看看他是不是被人假装了，否则怎会说出这种话来。41ZkQ
所以在长时间的沉默过后，她看着姜寒的眼睛，故作平静说道：“在古时候，我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嫁……”41ZkQ
因为这个时候，楼上传来了一道声音，而年月悠久的地板隔音效果十分普通。41ZkQ
不仅如此，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带着淡淡满足意味的叹息声，听得有些模糊，不够真切，但足以引人入胜。41ZkQ6
苏秀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41ZkQ2
姜寒比她还要难看。41ZkQ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