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让时间向前快进几十年，斯沃德也不会对自己所做出的的决定有任何的后悔。kXmNI
那是经过了自己连续而反复的思想斗争之后做出的，只属于自己的唯一正解。kXmNI
“哦——？”牧场主发出唏嘘的声音，“没想到守夜人会有这种特殊的癖好。”kXmNI
“随你心里怎么去想吧。”斯沃德摸了摸藏在自己兜里的钱袋，那东西平日里其实不可能派上用场，但人出门的时候总是要带上一些的，“我不认为这件事情对你我有什么损失不是吗？”kXmNI
无论是在牧场的角度上，还是斯沃德个人的角度上来看，这都并不是一件坏事。kXmNI
牧场获得了能够处理“废弃品”的垃圾桶，而斯沃德也能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是一件双赢的买卖……只看牧场那一方是否会同意。kXmNI
“你也该明白412是特别的孩子，安奈没告诉过你吗？她即使冒着违背规则的风险也要这小家伙留在这里。”kXmNI
“这很不合理——你们是不会这么做的。”从一开始斯沃德就看出了端倪，那个叫做安奈的魅魔，那个委托人和长期居住在牧场里的纯血魅魔有些许的不同，但斯沃德不可能随便地相信一个陌生人。kXmNI
牧场主同样也同意斯沃德的观点：“通常我们的确不会这么做，我也思考过安奈这么做的理由究竟是什么，但是无论怎样也想不出来。”kXmNI
“你在抬价。”斯沃德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把戏，“别指望通过这种莫须有的暧昧方式把她在你们的眼里说的有多么重要，从前她对你们来说就不是那么重要的人，现在也不是。”kXmNI
“现在已经是了，因为你需要她。”那女人的话就像是一把贯穿心脏的利剑，“你是明白这种事情的，这里并不是二手拍卖场，也不是那种会被吓到的交易所。即使412号原本只是个没人在意的家伙，现在因为你需要她，所以她一下就变得金贵起来了。”kXmNI
这是很简单粗暴的坐地起价，但是斯沃德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如果想要救下这个女孩，那就必须按照对方的规矩来。kXmNI
“你应该知道在这种事情上结下梁子并不是什么好事。”他试图打人情牌，其实斯沃德并不是出不起高价，但是他的积蓄其实不多，她害怕的是牧场把价格抬到了一个他触及不能的高度，因此他只能不断试探，“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人不值得。”kXmNI
他不能率先出价，一旦他首先给出了价格，对方就会摸清自己的底线究竟在哪。kXmNI
“如果你真的能替我们做些什么的话，白送给你也算是我们赚大了。”牧场主则是把话撂的更加明白，“但你觉得你的人情我们在哪里能用得上？就算用得上，恐怕你也不会甘心被使唤。”kXmNI
这座城市里守夜人是很和善的，你可以和他互相调侃，可以随意地向他搭话，甚至可以委托他去帮忙找丢掉的宠物，但是没有人会不记得守夜人只是这座城市的狱卒，而他们是牢狱里的囚徒。kXmNI
保持必要的关系，保护自己，壮大自己。在规则之内，让守夜人没有理由动自己。kXmNI
这是想在这座城市里过得好的唯一方法，而牧场主显然很精通这种办法，她和好几个守夜人打过交道，一个一个看着他们老死，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kXmNI
在这场并不算是太长的沉默对峙之中，斯沃德放弃了，他看着被牧场主拎在手中的罗琳，无奈道：“你开个价吧，你也应该明白，她派不上什么用场。”kXmNI
他可以接受涨价，甚至完全挖空他的钱包，但是无法接受他不可能支付的价格。kXmNI
显然牧场主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有能够卖出的最高价格才是有用的，她开始估量守夜人的积蓄，412号确实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但她可以用来拴住现在的守夜人。kXmNI
“二十万。”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从她那张嘴里蹦了出来，“再加上你这次的委托费，你应该明白，这是考虑了很久的价格，也是很合适的价格。”kXmNI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说明斯沃德的委托费究竟有多少，斯沃德不能知道那个数字，一旦知道了，就会明白这究竟是多么过分的价格。kXmNI
而对于斯沃德来说，那并不是一个不能接受的价钱，即使他大概明白，再怎么训练有素的混血种最多也就只能卖到一万到两万的价格，可对于他来说，这很值得。kXmNI
“可以。”斯沃德听到那个数字之后没有丝毫的考虑，“就这个价。”kXmNI
这个价格大概可以让一家三口人在阿尔托滋滋润润地过上一辈子还能有不少的剩余，而斯沃德每个月从阿尔托的各个商贾那里收取的佣金加起来也不过两千出头，这次买卖几乎要花上斯沃德十年来的所有佣金，但他仍旧觉得很值得。kXmNI
那早就已经不是罗琳的价格了，对于斯沃德来说那更是用来洗刷他过去的价格，如果不是遇见了罗琳，斯沃德可能永远都无法察觉到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他逐渐地和这个阴暗潮湿的城市融为一体，人类不承认守夜人的存在，不将守夜人视作为人，因此他便在黑夜里越陷越深。kXmNI
用自己的所有积蓄将过去错误的那个自己彻底抹杀，对于斯沃德来说，这很值得。kXmNI1
“我原本以为你会再纠缠一会。”牧场主拎起罗琳朝着斯沃德的方向扔了过来，她完全不在意这么做的后果究竟如何，那纤细的手臂就这么将女孩抛起，“成交，守夜人先生。”kXmNI
斯沃德猛地上前接住了差点就要摔在雪地里的罗琳，他抱起了那个正在大雪之中发抖的女孩，把鼓囊的钱袋扔向了牧场主人。kXmNI
“这是定金，”他将女孩身上的大衣裹紧，“剩下的钱我会让人送过来。”kXmNI
他其实从来都不怕失去什么，只是再也不想拾起过去的钱币。kXmNI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纯血的魅魔打开了牧场的大门，她有些微微的喘息，像是一路狂奔过来，视线直接无视了守夜人，她看向了牧场主人，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惊恐。kXmNI
“主管，罗戈洛夫·罗格……死了。”kXmNI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