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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拉链与少年想要跨越的障碍

  拉链在上行的过程中遇到了不可描述、不可言说、不可逾越的障碍。loUuM

  这障碍如此宏伟壮丽,简直就是无法跨越的高峰,以至于仅仅只是驻足在前,便会让攀登者丧失进取的意志。loUuM

  正如人类不能在岩浆中游泳,对于这枚拉链而言,跨越面前的阻碍也是一项无法被完成的任务。loUuM

  即便衣服的主人不死心地又尝试了几次,也只能无可奈何地面对失败,除了给身体留下疼痛,便不再有其他的收获。loUuM

  这是不符合常理的。loUuM

  没有谁在买衣服的时候会故意给自己难堪,在这件外套被刚买下的那段时间里,拉链必然还是可以顺畅到达顶端的。loUuM

  显然,某些部位的突飞猛进当时的山田小姐也没能预料到。loUuM

  “呜啊~~我早该想起来的!”loUuM

  山田小姐可爱地哀嚎一嗓子,飞身扑在床上,闷闷地抱住枕头将脑袋埋进去,像极了打破妈妈心爱花盆后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幼稚园小朋友——她总算是回忆起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会将这套衣服压在箱底的缘由。连带着一起被想起来的,还有那些伴随着成长不断被破坏牺牲的胸部挂件。loUuM

  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趴着胸前闷得慌,只好慢悠悠地转过身子面朝天花板,失去了压迫感让她再次能够顺畅地呼吸到空气,但这并不能让她的心情好起来。以为自己还有衣服能穿,干脆就把其他衣服一起洗掉的冲动让她现在只剩下这么一个选择了。loUuM

  “为什么会长得那么快啊,就不能分一点营养给身高么!”loUuM1

  另外,一个虽然不太急迫,但性质却更加严重的问题也被摆到眼前。loUuM

  当时答应的爽快,可周末的联谊我穿什么去啊?loUuM

  侧过脑袋看向窗户,外头架子上挂着的清一色都是黑色运动外套。loUuM

  印象中自己似乎也曾有过一些好看的衣装,然而迅猛的发育同夸张的规模让她不得不穿起宽大舒适的运动外套,作为成长牺牲品的衣物只好统统寄回老家,送给了某个亲戚家还没到开始嫌弃别人衣服年纪的小表妹。loUuM

  要遭啊······loUuM

  总不能真的穿着一身黑色运动外套吧?loUuM

  想到大家届时都会打扮得要么可爱,要么帅气,只有自己穿着黑色运动外套,一副周末家里断粮了不得不出门购物,结果走错地方的模样,尴尬瞬间袭上心头。loUuM

  这种情形下,只怕自己连完整的自我介绍都说不利索吧?loUuM

  山田小姐一阵气馁,只好抓着罪魁祸首一通蹂躏。loUuM

  “就是因为你们我连好看的衣服都不敢买啊!”loUuM

  然而这样的自我迫害只会让她的鼻息更加紊乱。loUuM

  要不然,不去了?loUuM

  虽然有点对不起店长,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loUuM

  到时候好好解释,店长她应该会谅解我的······吧?loUuM

  挣扎着起身站在镜子前,山田小姐叉腰摆了两个姿势,可不论怎么遮掩,拉不上去的拉链都像是在刻意炫耀卖弄着某个部位的夸张,这叫她觉得羞耻。loUuM

  明明是朴素的衣装,这样看起来却意外得有些少儿不宜。loUuM

  干脆还是将拉链拉开,索性就这么敞着,颜色土到她自己平时都不太好意思显露出来的褐色毛衫这下没了遮拦,彻彻底底将「山田葵是个很没有品味的女人」的事实暴露出来。loUuM

  “阿欠~~阿欠~~阿欠~~”loUuM

  一头迎上门外的冷风,情不自禁就是连着三个喷嚏,打完之后又是浑身一个哆嗦。loUuM

  环住双臂使劲揉搓起胳膊,试图用最原始的方法对抗自然。loUuM

  果然还是有点冷啊,这么穿明天该不会感冒吧?loUuM

  要是店里的制服可以穿着带回来就好了。loUuM

  “阿欠~~”loUuM

  相比山田小姐的喷嚏,直孝显然要豪迈的多,而且完全没有收敛一点的意思。loUuM

  站在柜台前,照旧还是拿了一盒百奇。loUuM

  直孝原本想要告诉山田小姐,关于那一万円的使用自己已经有了计划,然而还没有成功的事情就拿出来炫耀让他觉得不成熟,只能作罢;又想问问她有没有看过《Brokeback Mountain》,如果看过的话对这部影片有什么看法,然而他担心这样的话题会被对方误解,思来想去最好还是不提为妙;还想将渡边身上发生的事情,以及逐渐有些变味的传播分享出来,然而他想起了那两个学姐谈论时的嫌弃,便觉得女生大概都不怎么喜欢这个话题······loUuM

  明明有一堆或令人开心,或使人觉得伤感的事情想要讲,结果到了嘴边居然只剩下最无关紧要的那个。loUuM

  “对了,山田小姐周末有什么安排吗?我们棒球部会和附近的学校打友谊赛,啦啦队啊吹奏部啊之类的都会去,蛮热闹的,要来看看不?”loUuM

  “啊······”loUuM

  山田小姐有些意动。loUuM

  偶尔去看一场棒球比赛也不错呢,自己好久没有白天出过门了,如果周末天气不错,其实出去看看球赛晒晒太阳也挺好的。loUuM

  可惜,因为是少年人的邀请,自己不能就这样答应啊。loUuM

  会这样邀请我,也就意味着之前我的拒绝没有传达到么?loUuM

  大约是因为害羞,直孝一直侧头望着玻璃门外的昏暗,这让山田小姐有机会能够仔细端详他的面容。loUuM

  利落的短发,紧致的肌肤,搭配着略显凶恶的眼角,全然就是一副运动系社团干将的模样。loUuM

  毫无疑问,和灰暗的自己不同。loUuM

  冲动、热血、行动力超强、可以勇敢地表达出自己的情感,这是一个青春活力,拥有着光明前程的少年。loUuM

  这样可不行,如果让正值青春的少年人误以为有机会,在我身上浪费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那可就真是罪过了。loUuM

  这样想着,原本盘算着想要推脱掉的联谊又被抬了出来。loUuM

  “周末的话大概没什么时间呢,那天我有一场联谊要参加。”loUuM

  运动外套就运动外套吧,反正我也只是陪着店长去壮壮声势,到时候就找个小角落自己吃零食好了。loUuM

  “······”loUuM

  联谊?loUuM

  少年人张张嘴,说不出话。在这个国中生都会装模作样搞联谊交友的时代,像山田小姐这样的单身女青年会去参加联谊简直在正常不过了。loUuM

  他当然不希望山田小姐参加这种低配版的相亲活动,然而他又有什么立场说出「我不同意你去参加联谊」这种话呢,此前仓促的表白只是被当做了玩笑,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高中生自然是没有能力对一个成年人的私生活指手画脚的。loUuM

  自己在山田小姐眼中,似乎始终只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小子」?loUuM

  他终于意识到,比起麻耶学姐同美奈学姐那样需要对抗外界异样目光的情感,自己与山田小姐之间,更横断着名为「年龄」的天堑。loUuM1

  外头没有下雨,直孝却听见了雨滴在玻璃上缓缓滑落的声响。loUuM1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