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披铁甲，盔上系着红缨的军官指挥着他身后几十名汉军士卒，正沿着小城的主干道，对所见的鲜卑人大开杀戒。正在此时，他们遇见了从县衙里又杀了半路的蔡邕一行。42Ouu
仇伸的身上带着几处伤，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对面的将领，揉了揉眼睛才惊喜地迎了上去，仅仅地握住了“王司马，真的是你啊...怎么只有这么些人？”42Ouu
“鲜卑人造反，现在城中局势很乱，末将已经把手下四个百夫长所部分散在城中救人。不过县令大人放心，城中叛乱已经基本遏制住了。”王曜是城中的军司马，控制着城里一千驻军中的一般兵力。平素为人忠正耿直，治军有方，但也因此不被上官喜欢，在这小城里当了近十年的军司马。42Ouu
王耀如今三十余岁，身材魁梧，使得是一杆制式的长枪，本来还算英俊的右侧脸颊上有一处明显的刀疤。在确认县令无事后，他这才看向跟在身后的人，“蔡先生？原来是你们救的县令大人？就你们三个人？”42Ouu
“如果不是蔡公相救，今番仇伸的性命都要丢在鲜卑人的手里了。”仇伸也不耽误时间，直接掏出了县令的印信，对王耀下令道，“王司马，仇某不是领军的人才。蔡公是海内大儒，又曾亲披战甲平过州郡的异族叛乱，你愿意暂时服从他的指挥吗？”42Ouu
“由蔡公指挥，末将心服口服。”王耀慨然应诺，他记得蔡邕的家是在完全反方向的城门那边，也就是说他们三个人一路杀过了半条街救出了县令，又杀过了四分之一的街道见到自己，平均每个人手上至少十几条人命！42Ouu
“如此，蔡某便当仁不让。只是王司马，萧纂萧司马的人呢？”42Ouu
“他...哼，那个软蛋自己躲在军营里不肯出来，还以没有将令为由不让麾下的士兵出去。一共只派了一队人去接自己府上的家眷，万一事大，恐怕早就溜了。”42Ouu
蔡邕闻言，两只花白的眉毛几乎都竖了起来，当即痛骂了起来，“胡闹！他还有大汉将领的尊严吗？自己的百姓在城里被屠杀，他却躲在军营里！”42Ouu
“商儿，你现在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现在遇到了大汉的军队，我们已经安全了。你还是先回去吧。平乱的事情有为师，蒋钦你也一起送商儿回去。”42Ouu
蔡邕一面安排平乱，以五人为一队分散开来，去清缴那些还留在巷子里的鲜卑残党。一面又让陶商等几人回去休息，陶商几乎坚持不住，于是干脆地点头同意，而蒋钦也接过了命令。但仇伸却坚决拒绝了，而是挥着手里缺了一个口子的剑，求着蔡邕带上自己再杀几个人。42Ouu
街上也没有在行凶的鲜卑人。42Ouu2
大概是鲜卑人人数本来就稀少，虽然一时占了优势，可一旦面对着汉军和百姓的联合反扑。他们也只有死得早晚的结局了。躲进家里的人们，听到门外鲜卑人的乱叫声，逐渐被汉军的喊杀声所取代，只剩下刀剑互拼和求饶的奔逃声。42Ouu
“杀光这帮鲜卑人！”被仇恨、恐惧等等情绪充满了脑海的百姓，在汉军出现的那一刹那，纷纷捡起了一切能用的武器，跟在汉军的身后，对从猎手变成猎物的鲜卑人进行同等激烈的报复。42Ouu
也许，鲜卑人中会有好人，但是只有不在我们眼前出现的鲜卑人，才是好鲜卑人！42Ouu9
这是一座边城，从很久之前一直到现在，甚至就在刚刚，他们中作为子女的有人失去了父亲，有人失去了母亲；作为父母的，有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有人失去了自己的爱人，有人失去了自己的同袍，有人失去了自己的好友，有人勉强逃过一死...那是刻骨铭心的仇恨。42Ouu
即使是城中没有参与暴乱的鲜卑人——大多数是这些暴乱者的妻子或儿女，在清缴残党的过程中被一个一个地拖出来，然后就是被砍掉脑袋的结局。42Ouu
在那些暴乱者向无辜的百姓高高举起屠刀的时候，他们就失去了让受害者维持理性的资格，也必将承受带来的后果。42Ouu1
陶商管不了这些事情，他的心真的很累，身体也也已经疲惫至极。在两个军士和蒋钦的护送下，慢慢地走在这条曾经熟悉的街道上。42Ouu
“...商...商...商公子，你...你把我放下吧。你现在的身体...”42Ouu
仇怀玉感受到陶商的背后几乎被完全浸湿，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都因为汗水而重新变得湿润。她终于鼓起了勇气跟陶商低语道，而陶商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反倒像要证明什么，使起力气把她的身体向上托了托。42Ouu
“我现在要是不背着你，现在可是人前，你现在的走路姿势？这三个你可以挑个人换，如果你现在对男人没什么阴影。”42Ouu
“我也要加把劲了。”42Ouu2
仇怀玉于是乖乖地合上了嘴，直到陶商一路将她背回了院子。周泰果然忠实的履行了他的职责，紧闭的大门面前又倒下了两三人的尸体。42Ouu
“商哥哥！商哥哥你回来了！爹爹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呀...怎么身上这么多的伤，还有手...怎么...”42Ouu
陶商叫开宅门，蔡琰一听到了声音，急切而欢喜地赶了过来。却看见了陶商浑身是血的憔悴样子，还有背上狼狈不堪的仇怀玉。42Ouu
“老师现在在城中平乱，这位仇小姐...是县令的女儿，半路被我救了下来，受了点伤。昭姬你帮我把她扶进内堂吧...麻烦了。”42Ouu
话一讲完，将仇怀玉拜托给了蔡琰，陶商便跟脱力一样，软软地瘫在了地上。蔡琰心疼陶商，但是见到仇怀玉狼狈的样子，大体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同情之外，竟然隐隐有了一些感同身受的意味。于是也不多问，而是按着陶商的话，将仇怀玉扶进了内堂。42O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