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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重楼

  「或许我们可以谈一谈」lpJB6

  「我已经得到一切想要的了」lpJB6

  「或许我可以说服你」lpJB6

  「那就请让我拭目以待」lpJB6

  幻力是黑门的流出、异世的真理,在嫁接到人类身上后,也是名为修士的存在——即使现在幻力还没有确切的理念、具现的神明和严谨的道途。lpJB6

  但黑门或许也可以视作一种潮汐吧?lpJB6

  所以一部分卓越者,只需要经过极为短暂的训练,就可以通过覆写、轮转、绝念这三种简单的修行路径,控制幻力网络,进而获取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lpJB6

  在绝念道途的终点,一种更具备诱惑力的捷径就是醒器。lpJB6

  但这与卓越无关,只与被选中者有关。lpJB6

  神器使在一开始就成为幻力的适格者。lpJB6

  只需要不痛不痒的努力、无关紧要的悲伤,或者些许轻巧的磨炼,就可以获取神器,以外道而得丹论。lpJB6

  而既不卓越、又没有被选中的人,却也有人尝试通过冥想、呼吸等方式吸纳幻力,一点点地构建幻力网络。lpJB6

  经过漫长的努力,达到等同于醒器阶段的周密境界。lpJB6

  但是因为他们并不卓越,所以与幻力网络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lpJB6

  或许可以用节点来填充这个距离。lpJB6

  最后所得到的,就是指挥使——档案上是如此描绘的。lpJB6

  但是,事实或许并非如此。lpJB6

  至少,需要可以作为节点的填充物吧?lpJB6

  但因为时间有限,幻力又太过危险,古老的道途,暂且还没有出现更高成就者。lpJB6

  在醒器后,随着幻力不断地给予,危险性会显现出比前两步更锋利的獠牙,即月蚀现象。lpJB6

  幻力会逐渐侵蚀人的每一个组织、每一处结构,将其塑造成符合幻力审美的构型。lpJB6

  在拮抗的过程中,人就会逐渐地被幻力同化。lpJB6

  同化的过程伴随各种并发的病症,其中能够解答岱宗面临情景的病症,就是蚀刻智慧和灵魂。lpJB6

  将古老的意识,全部都换做纯粹的幻力——这是在古代历史研究所的论文中找到的信息,其中还附上了联络人雷切尔的联系方式。lpJB6

  在一种严肃的论调中,古代历史研究所的雷切尔表示他或许能够提供帮助。lpJB6

  他希望患有各种幻力并发症,又心存疑虑的患者,可以绕过中央庭与他联系。lpJB6

  这种信息直接放在中央庭的首页真的没问题吗?lpJB6

  因为欺骗风险太大,而誓言若不兑现,就会损害权威。lpJB6

  岱宗姑且认为这确是可信,但其中或许涉及了中央庭内部的斗争,所以他暂时并不打算联络此人。lpJB6

  安在向他示警,提示了某种通往死的风险,她是一个好人。lpJB6

  然后安托涅瓦没有阻止她的示警,那她或许是要拯救世界的那种人吧,那她也是一个好人。lpJB6

  做出这种定论后,岱宗又陷入另一种困惑中。lpJB6

  他作为幻力的节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lpJB6

  根据内部资料,积极且有所成就的幻力修士数量为三千五百七十三人,而被幻力异化的,确定无法离开幻力环境的患者,只医院统计和救助的,就超过十万了。lpJB6

  既有的神器则只有三百。lpJB6

  是先有了神器,再有被选中的神器使。lpJB6

  那么在战术指南中,突破屏障、镇压黑门、调节幻力和保护神器使的指挥使。lpJB6

  产生他这个指挥使的流程,其实只能算是成功的复现实验。lpJB6

  那又对应了什么呢?lpJB6

  在感知和对比中,岱宗觉得自己的幻力网络,说不定更接近黑门。lpJB6

  而他另一位指挥使,希罗的差异又是什么呢?lpJB6

  真好奇啊。lpJB6

  不久前落成的中央庭以二十四重楼为核心、铁桥为纽带、系以诸方林木般的高楼,共同构建了此地宏伟的建筑群。lpJB6

  但是在理论的设想上,这个宏伟的建族群,也仅仅只是中央庭建族群规划的一部分,且是可公开设计图纸上很小的一部分。lpJB6

  作为对异世界作战的最前沿,青都行司与中央庭体系。lpJB6

  名义上由礼皇帝统领,实质上由以赢州牧为首席的树阵议会指引的机构,承接了太空城技术路线的一部分产业。lpJB6

  得益于基础材料学的进步,荧惑上的成功尝试,幻力科技的探索。lpJB6

  更由于在政治上设都的需要,中央庭采用了新锐的设计理念和建造形式。lpJB6

  岱宗抬头看向尚未闭合的穹顶,树冠般的钢铁穹顶目前只搭建了树叶脉络般的钢铁框架。lpJB6

  而在从原子结构堆砌的钢铁框架间,目前只覆盖了数层纳米薄膜。lpJB6

  理论上占地十五万顷的都城,这个庞大的建筑群在另外一个更明确的概念下,或许反而没那么不可接受了。lpJB6

  文京县忘川以南的文鸢地,将建造一个半封闭建筑群。lpJB6

  在理论上可以维持三十年全封闭的建筑群,将作为交界都的核心。lpJB6

  目前这个计划还在筹备之中,但依旧逐渐成型的中央庭已经完成了洛阳所赋予的,在科学实践中所需要的意义。lpJB6

  即构建一个可以实现一定程度内部循环的生态系统。lpJB6

  电梯的指示灯闪耀着星光,用视线的余光确定后,岱宗睁开思绪。lpJB6

  窄门缓缓开启,走出同样穿着制服,背负长铳、步履匆忙的人。lpJB6

  树阵会议,接任战略规划的神器使晏华。lpJB6

  岱宗走向前去,互相点头示意后交错身影,相互背离。lpJB6

  晏华的背影被门户阻断了。lpJB6

  他开始上升。lpJB6

  数字随着上升跃迁,最终停止在二十四。lpJB6

  岱宗走专用的通道,甚至不好怀疑其中的消防问题。lpJB6

  就被钢铁铸就的环形道路吸引了眼神,他在想树阵的内环,外环一侧的房间倒在其次。lpJB6

  拿起终端,岱宗依循地图从储存室拿到数个黑箱的个人物品,找到了自己的房间。lpJB6

  第九室是一个略显狭窄,但能满足基本生活需求的两居室。lpJB6

  外间用木板和屏风隔出了浴室、厨房和客厅。lpJB6

  厨房似乎表明中央庭愿意支持工业时代的微波加热和基本的烹煮,但不喜欢会产生油烟污迹的煎炸。lpJB6

  将行李放在软榻旁,岱宗双手抚着膝盖坐下。lpJB6

  环视周围,在关门后,未开灯光的房间略显阴暗。lpJB6

  岱宗在其中感到久违的安全感,比起纷乱信息和绚烂灯光更令人安心的冷清。lpJB6

  但是他不可能永远停留在这里,于是岱宗最终还是站起身来,打开通往里间的门户。lpJB6

  门侧占据了整面墙壁的衣柜尚且空无一物,两边木柜上的旧书已经落尘,床单和被褥大概也需要更换。lpJB6

  越过一侧的家具,站在窗帘旁,岱宗迟疑地拉开一道缝隙。lpJB6

  其后是一扇通往阳台的,嵌在幕墙中的玻璃门lpJB6

  视野穿过缝隙,是渡河的北岸。lpJB6

  岱宗对照着终端望向中央区的红色铁塔。lpJB6

  名为天空树的信号塔目前仍旧是交界都市的最高建筑。lpJB6

  高度为两百丈的天空树,作为信号转运中心承担了许多科学教研和大众传媒任务。lpJB6

  甚至参与了数个文化项目,努力营造秋狩之后的共同记忆,是中央区秋狩社改名为天守社后新建的标志性建筑。lpJB6

  通过窗帘缝隙窥探外界,岱宗正思考是否需要更多阳光时,好似孤身一人被丢入深海的窒息感突袭过来。lpJB6

  身体失控地坠落,黑暗潮湿的时空顺着“屋脊”断裂,然后在旋转中崩裂。lpJB6

  天空飘扬掺杂星辰的束带,而在更高处,天空敞开了巨大而怪异的玄色门户。lpJB6

  大脑不知何处滋生怪诞的声音,不是伴随思考和记忆的回响,而是来自外界的、异质的、荒谬的、嘈杂的……lpJB6

  双眸前的世界缓缓被染为深夜,仅剩极淡的光感。lpJB6

  痛苦的嘶吼伴随无边无际的雨声萦绕,似乎在更远处传来了稀疏的火焰。lpJB6

  但一切,还是都被无穷无尽的雨声掩盖。lpJB6

  从脚踝到膝盖、从腰身到脖颈、从口鼻到头顶,是在向深海坠落,还是漫无边际的大雨漫过身躯?lpJB6

  呼吸困难,星光竟然也为雨水所吞没。lpJB6

  有古怪的咀嚼声传来,从作为介质的雨水刺穿耳膜,奔向脑海,与意识深处不可名状的声音交织成曲。lpJB6

  意识模糊,天空似乎被什么一点点地撕碎咀嚼。lpJB6

  怪异之物在这黑暗孕育,让人感觉到万分恐惧和不安。lpJB6

  濒死的感知,幻力再度沸腾。lpJB6

  缄默如渊,喧嚣如海。lpJB6

  沸腾中,不知是炽热抑或其他的感触,仿佛藤蔓般攀爬。lpJB6

  无处不在的痛苦使岱宗捂着嘴,却还是轻微地叹息。lpJB6

  我需要保持判断的能力。lpJB6

  他这样提醒自己。lpJB6

  光芒再次充盈双眸,风自然合上了窗帘的缝隙。lpJB6

  岱宗靠着墙壁缓慢跌落。lpJB6

  汗水浸湿新衣,仿佛从海水跃出。lpJB6

  冷却的水迹蛇一般蜿蜒。lpJB6

  心脏跳动得越发缓慢,思维也在旺盛又隔阂的痛苦中,变得凝滞。lpJB6

  双手枯枝般垂落,原本严密运行的自我,仿佛突然站在深渊边界的身躯,却又在悬崖前渐渐停止。lpJB6

  瞳孔失去焦距,一切变得模糊。肌肉开始松弛。lpJB6

  但躯体又好像更加坚硬。lpJB6

  岱宗回想起了青烟,还有尘灰中模糊画面与怪异的气味。lpJB6

  「我让阿希莉亚看见你了」lpJB6

  “看来你想起了更多的事。”lpJB6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