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石槐这个人真的太危险了,他手里捏着自己的死穴,然后就是要一步一步击穿自己的底线,直到肯完完全全抛弃作为汉人的身份,为鲜卑效力。3YVxf
陶商对一切都心知肚明,但不得不接受他的条件,他没有办法拒绝。3YVxf
对于鲜卑人,没有必要把自己对那些现代医学的常识搬出来。陶商恨不得他们全都死了,反正缺少医药是事实,现在的医术对待这种伤患治愈的几率也不高。3YVxf
我不说你们反正也不知道,死人了我陶商表示也已经尽力而为了,反正一直都是这么治的。3YVxf
然而陶商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演示一下包扎和消毒的方法后,阿尔其玛竟然跃跃欲试起来,甚至把整个公主帐下的侍女全都集合起来,让陶商手把手地教她们。陶商在心里惊叹这位公主莫名“先进”的思想的同时,手艺竟然也意外的灵巧,“没想到公主殿下居然也会亲自给普通的士卒包扎。”3YVxf2
“你以为我是中原那些四体不勤的纨绔子弟吗?我们鲜卑人生长在苦寒的草原,纵然我作为公主,也不可能像中原人一样耽于享乐。”阿尔其玛有些傲气地昂起头,轻轻拍了拍自己刚刚扎好的布条,近乎炫耀似的挺了挺相当有料的胸脯。3YVxf
陶商低下头,懒得去跟她争论。结果在用水冲洗一名鲜卑壮汉狰狞的伤口的时候。那名身高九尺大汉因为剧痛,狂吼一声大喊着跳将起来,将毫无防备的陶商直接揪着肩膀提了起来,根本不听陶商的解释,狠狠将他掼在地上,拔刀欲砍。3YVxf
豁了一道刀口的大刀,向着捂着肩膀的陶商高高举起。在急速下坠的同时,被另一柄突如其来的弯刀打飞,阿尔其玛的身影立在陶商的面前,对着那名鲜卑大汉,暴喝了一声。明媚的眼神瞬间冰冷起来,用着同样冷冷的语调,质问着那个大汉,“呼延垣,你想造反吗?”3YVxf
“末将不敢。”呼延垣见公主发怒,赶忙弃了大刀向她请罪,但是还是指着陶商不肯罢休,“公主殿下...这个汉人狡诈...不可不防!”3YVxf
“住口!这是父王欣赏的人才,我公主府的长史!也是你可以随意欺凌的?我念他颇通医术,这才向父王请命带他过来为你们诊治。你非但不领情,反而信口雌黄,更要动辄打杀!本公主和父王的脸面,在你眼里就如此卑贱吗?”3YVxf
阿尔其玛伸出手将陶商扶了起来,替他稍微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向还心有不甘的呼延垣故意发问,“还用我教你如何致歉吗?”3YVxf
尽管他的道歉如此的不情不愿,原谅的资格也不在陶商身上。说到底,一介降人杀就杀了,这才是常态。能让他向自己道歉,幸亏沾了阿尔其玛和檀石槐的光,要不然自己不能在这里杀了他,就只能屈辱地抱头鼠窜了。3YVxf
陶商默默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用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摇了摇头,苦笑着让他坐回去,表示自己还没有处理完伤口。阿尔其玛这才收回了自己的弯刀,跟着陶商一路诊治下来,见他还是一副无喜无悲的模样,才开口道:3YVxf
“陶商,我知道你并非全心全意归附父王。父王的心里明镜似的,不过他不在乎,我更不在乎。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你,我父王和你们汉朝的皇帝比起来谁更称得上是英雄?”3YVxf
能言善辩的陶商一时语塞,檀石槐虽然在汉人的眼里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头,但跟现在的汉灵帝比起来...陶商承认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手段心性,汉灵帝都会被檀石槐秒成渣渣。但这个时代,他也不能扯什么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他并非忠于一家一姓之类大逆不道的话,一旦被有意传出去...这种几乎脑后有反骨的言论就算是新老板檀石槐也不允许啊,汉庭那里李陵的下场还等着他呢。3YVxf
“...我朝高祖斩蛇起义,传承至今,乃是天命所归。”3YVxf
“我是鲜卑女子,不懂什么叫天命。但是你们汉人有天命,我们鲜卑人也都是昆仑神的子孙啊,这难道不是天命吗?”阿尔其玛一时占了上风,摆了摆手起身来到陶商身边,兴致盎然地看陶商有些忙乱的包扎。她从小就对汉人的文化颇感兴趣,檀石槐平日里也没少为她请过汉人的老师,性格做派除了天真纯良一些,与檀石槐极为相像。如果不是因为女子的身份,檀石槐恨不得把她作为自己的王太子了。3YVxf
“鲜卑人是昆仑神的子孙,既然都是神的后裔,我的父王受命于神,鲜卑的百姓就是父王的子女。我作为父王的女儿,百姓就如同我的兄弟姐妹一样,我照顾、怜惜他们难道很意外吗?哦,你们汉人的皇帝,不用说对照我父王了。他能像我一样挥动这三尺长的弯刀吗?他能像我一样挽着硬弓,骑着骏马在疆场上驰骋吗?他能像我一样为部下的勇士换药包扎吗?”3YVxf
陶商明白了,她虽然的确对自己有好感,但不会为此而动摇任何的心志,如果自己相对鲜卑不利,不用檀石槐下令,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杀了,她既不是傻白甜,更是有备而来。作为副手的张宁在一旁,已经发觉到了陶商的困境,但是这个时候轮不到她插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3YVxf
不过,她们都错误估计了陶商。忠不忠于皇帝、甚至忠不忠于汉室在陶商的心里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从这点来讲,陶商一直隐藏的“异常”,从骨子里甚至比张角还要“反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才要与鲜卑人不死不休。3YVxf
陶商装作心志动摇的模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反驳道:“帝王自然应当居于中宫、君临天下,而不必形同武夫好勇斗狠。”3YVxf
阿尔其玛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刚才还说,汉朝的高祖皇帝就是斩蛇起义,而且中兴的光武皇帝诛杀王莽而得天下,这都是响当当的英雄豪杰。过了几百年,后代怎么就成了只会躲在深宫的软脚虾?流连于深宫小人之手,个个是昏君,早晚不是我父王的对手!”3YVxf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