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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教堂简陋,随意就好

  少女穿梭于丛林烈焰之中,她牵着侦探的手,观察着附近的动静。437C9

  几束雷光从她身后闪过,两人急忙右拐躲过一劫。437C9

  侦探朝雷光的方向,射出几道银色弩箭。437C9

  嗖的一声,它停留在淡蓝色的魔法盾上,散落一地。437C9

  巫师的笑声从他们身后传来,他在称赞着两人的无知,也在讥笑着两人的勇气。437C9

  “愚昧的家伙,无论你们窜逃多久,始终都逃不出这片森林。”437C9

  两人心知肚明,非常清楚他在嘲讽些什么,但他们只能用时间的形式,来消磨他的护盾。437C9

  如果不将他的魔力耗没,一切计划都是虚谈。437C9

  可这一项,也要建立在两人的体能之上。437C9

  侦探呼吸杂乱,有些担忧地说道,“小鹦鹉,我想到一个办法。”437C9

  按照他的时间推算,再过几分钟巫师将会承受不住护盾的消耗,那时就是她唯一的反攻机会。437C9

  少女神色慌张,哼哧着回答道:“什么办法?”437C9

  他惨笑了一下,“等下道雷光过后,我们就分开跑,你去左边,我去右边。”437C9

  “为什么?”她感到有些不解。437C9

  “我来充当诱饵,你来充当主攻者,就跟棋盘一样,我们需要一个可以退让的点给他。”437C9

  侦探突然松开她的右手,朝彷徨的少女大喊,“跑起来!”437C9

  雷鸣声从身后传来,巫师没有留给他们任何时间,少女按照计划,独自朝左边跑去。437C9

  巫师见此用手中的骷髅拐杖朝地一震,凭空出现在了侦探面前。437C9

  他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箭弩准备按下扣板,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437C9

  巫师将拐杖一挥,将他的十字弩打落一旁。437C9

  少女趁此急忙回头,朝他身后劈斩而来。437C9

  他不紧不慢,用身上的护盾顶住一击,淡蓝色的护盾包裹着铜剑,不断地加大着自己的魔力消耗。437C9

  他感到有些不对,圆形的护盾开始出现裂缝,在她的第二次斩击下彻底碎裂。437C9

  巫师的脸上因此多出一丝笑意,他的身体逐渐萎缩,朝眼前毫不知情的两人进行戏弄,“真可惜啊……你们以为击败我就结束了吗?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它会带着我的意志摧毁一切,而我也会为此迎来新生!”437C9

  在狂笑中,眼前的巫师化为一具白骨,他直到死前都在嘲笑两人的愚蠢。437C9

  少女半跪在地下松了口气,她觉得事件已经圆满结束,之前看见的怪物也会因此灰飞烟灭。437C9

  侦探则是板着一张臭脸,他一脚踩在巫师的尸骨上泄愤,并捡起地上的骷髅法杖丢给少女,“事情还没有结束,赶紧起来……我们上当了。”437C9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二字,面对如今的强敌,他是第一次被人欺骗的如此彻底。437C9

  少女接过法杖叹了口气,就在她准备起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脚底下踩到一个硬东西。437C9

  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徽章,底部刻画着一颗腐朽的世界树图案,中间嵌有椭圆形的塔菲石,晶石散发出些许淡绿色的光泽,外轮廓也装饰着一些镀银花边。437C9

  精灵打造出来的饰品,看起来挺值钱的……437C9

  侦探松了口气,冷静一会儿,他知道再怎么心急,也已经无济于事。437C9

  “怎么了吗?”他突然问道。437C9

  少女将手上的饰品展示了出来,“我捡到一颗宝石而已。”437C9

  他拿起来瞅了一眼,将它放了回去,“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饰品吗?而且里面的是晶石,不是宝石。”437C9

  “所以你之前是想说什么来着?”她挠了挠头,开始玩弄着手上的骷髅法杖。437C9

  “你还记得那只怪物吗?”他感到一阵无语,“别玩了,它是给你用来储存魔力的,不是给你用来当武器的……”437C9

  少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傻笑着,“可是它真的硬,能够挡住卢恩银剑诶。”437C9

  说到这她感到有些失落,侦探叹了口气,一手放在她的头上,“先回小镇吧,希望一切来还得及。”437C9

  天空中下起了绵绵细雨,诺依曼森林里,横尸遍野,杂草无生。437C9

  骑士长正从士兵的尸骸里爬出,他悠然记得自己的使命,但疲惫的身躯让他难以动弹。437C9

  周围的雨声逐渐变大,雨滴落在他们被血污染的盔甲之上,溅起些许水花顺流而下。437C9

  盔甲还能由水清洗,可肮脏的内心,又有谁来净化。437C9

  白色迷雾飘荡在空,冲锋的军队惨重,场面上还活着的人,屈指可数。437C9

  有的人失去了大腿,有的人失去了眼睛。437C9

  悲烈的战场上只留下了血腥的气味,生的痕迹寥寥无几。437C9

  大地再次晃动,他脚下一滑,倒在士兵的尸骸之中,眼前一片模糊。437C9

  天上的月光逐渐浑浊,他只能感觉到冰冷的雨滴,滴答,滴答的掉落他的脸上。437C9

  他闭上双眼感受着大地的温暖,那仿佛就是他们的家,只存在于每个人心中的火焰。437C9

  人,生而自私,并非善举,也非错举。437C9

  他回想到巫师说过的话,口中喃喃自语:“我们……不过是比恶魔,还要温柔一些的魔鬼罢了。”437C9

  真累啊……437C9

  他睁开双眼,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437C9

  四周的士兵已经疲惫不堪。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完成了使命,是否为家人的平安争取了时间,成为一名值得被后人敬仰的英雄。437C9

  一切都是未知,他们败了,在一个由上千尸骸缝合的怪物面前战败了。437C9

  但他们真的输了吗?437C9

  骑士长将剑立于地上,向周围的士兵大喊,“我们并没有失败,那些逝去的兄弟都是英雄!我们,只是次于他们的凡人而已。但是!即使是凡人,也可以将山河举起!成为高岭巨人!欢呼吧!士兵们!我们……是胜利者!我们的身后将是一个世界,一个被人敬仰的世界。”437C9

  他深吸了一口气,带有磁性的声音变得嘶哑起来,“这是我毕生的请求——活下去!将希望与故事传递于每个人的心中!告诉他们,让他们把这段事迹流传于世,让逝去的英雄得到安息!将这份光芒……照亮世间。”437C9

  一股庞大的魔力聚集在他的身上,心中的圣火由此不断放大,一束光芒从天而降。437C9

  他用自己的性命,作为魔法根源不断燃烧,无尽的怒火得到了三大元素的反馈。437C9

  光铸于身,形成荡漾之气附在铁具之上,他宛如天使降临,破晓黑夜。437C9

  长发飘扬在空,身上的创伤不断愈合。那像是一道神迹,也像是一本书中的传奇。437C9

  此刻,士兵献上离别之礼,面对哈什的传说,深信不已。437C9

  克努洛的眼中渗透出一丝金光,他一跃而起,如同迅雷冲向猎物。437C9

  剑刃在闪光之上不断放大,向前一挥,它伴随着猎物倒地的声音,截然而起,猛然落下。437C9

  但让他没有意料到的是,它的愈合能力竟然如此之强,被斩断的双腿迅速重生。437C9

  时间正在流失,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437C9

  他朝巫师看去,依然还在聚集魔力的娜萨汀尚未完成仪式。437C9

  他意识到自己必须为此争取时间,为了他们的意愿,为了家人生还的梦想,自己必须追求更快的速度——要将剑术超越音速,要让眼前的怪物倒地不起!437C9

  数道闪光分割在怪物的身上,巫师突然感觉到周围的魔力波动异常诡异。437C9

  不远处,一人一怪不断较量。巨石落下,山崩地裂。437C9

  当魔力临界点来临之际,老者的脸上划过几行泪水,他开始举行此生最大的壮举——将失落的神迹重现于世,要让远处的怪物回归大地。437C9

  他高举权杖,仰望星空,身边的雨滴哗哗作响,但也不能覆盖他的声音,“月神啊,献上千生灵的我,请求您的回应!阿索列阿巴卡!妮克洛斯塔!歌颂您的使者,赞扬您的壮举,请将审判降于怜悯之物,让其回归大地!埃卡萨!月光与精灵之神,您的信徒,在此请求您的回应!”437C9

  白色的星阵浮于上空,淡蓝色的奥数光辉闪耀于此。437C9

  它形成一条条灰白色的枷锁困住怪物,数道凄凉的月光将其解分。437C9

  尘归尘,土归土。恐怖造物消失不见,还留存于地的只有一摊腐烂的尸体。437C9

  克努洛骑士失去了光元素的庇护,开始向下坠落,最终倒在尸体堆里。437C9

  巫师急忙寻找着自己唯一的朋友,跪倒在尸体堆上扶持着他。437C9

  两人的头发苍白无比,骑士长的嘴角渗出鲜血,他的眼前模糊不清,耳边一片杂音。437C9

  “娜萨汀……是你吗?”他伸出左手,想要触碰着巫师的脸颊,但却半天都没找到。437C9

  巫师一手抓着他的左手,苦笑着将它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是我。克努洛,我们赢了,元素回应了我们的请求,上古时代的魔法重现于世……是我们赢了,我们守住了家乡,一切牺牲都得到了回报。”437C9

  他咳咳了几声,气若游丝,脸色宛如一位即死之人,但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个惨白的笑容。437C9

  他是从心底的笑了,那也是巫师头一次看见他笑的如此开心。437C9

  “是吗,我们赢了……”骑士说道。437C9

  巫师只好拼命点头,周围的细雨越下越大,但没过多久,它就停了下来。437C9

  白色的迷雾逐渐消散,凄凉的月光照射在两位老人的脸上。437C9

  这场由仪式召唤而来的异常天灾迎来结束。437C9

  随着骑士的告别,巫师紧握的左手逐渐失去温度。437C9

  他想痛哭,也想逃离,他想咒骂,却又无人倾听。437C9

  周围传来了士兵的声音,但他们看见眼前的一幕,肃然起敬,沉默不语。437C9

  巫师只好将前额贴在自己好友的头上,他颤抖地说道:“安息吧,朋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437C9

  他将骑士的双眼合拢,直到临终之前,他的脸上都挂有一丝笑容。437C9

  娜萨汀转身朝周围的士兵大喊,“我们胜利了!在无数人的牺牲之下,我们胜利了……”437C9

  士兵们开始欢呼,但他们的脸上毫无胜利的荣光。437C9

  他们明白,这是一场惨重的胜利,也是一场足以让后人传承的故事。437C9

  他们在此见证了历史,也见证了传奇。437C9

  ……437C9

  几日之后,诺依曼小镇的悲剧传遍了整片东部大陆。437C9

  人类诸国下令,加大城镇巡逻力度,搜查各地,抓捕暗中研究魔法的巫师以及法师。437C9

  而一条的新法律也由此诞生,它由维布里亚三世皇帝,洛克·杰尼斯·沃卡亲自颁发:从诸神纪元,1712年8月25日起,所有法师进入城镇需要进行登记条款。所有巫师进入城镇需要检查物品,并且由士兵监视行动,不得违反。轻则拘留一月,重则交予教廷审判或者处于死刑。437C9

  此时,千仓百孔的诺依曼小镇里,存活的市民聚集在当地教堂,他们为死的去领主默哀不已。437C9

  诺依曼领主的妻子站在橡木棺材旁,低头搭脑,失声痛哭。437C9

  克努洛骑士的子嗣躲在他母亲的后面,二位女性泣不成声。437C9

  娜萨汀站在教堂二楼的高台之上,他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羊皮卷,口中朗诵着悼词,宣布仪式正式结束。一位位居民向前排队,将事先准备好的鲜花,放在棺材之上,逐一离开。437C9

  这场默哀持续到了下午时分,灿烂的阳光照射进寂静的教堂。他坐在一楼大厅的长木椅上,颈部挂着一条白银的十字项链,白色牧师长袍上佩戴着一个雕有浮空城市的紫色领针。437C9

  几道脚步声朝从远处传来,他起身说道,“如果是来祭奠领主的话,只需要将鲜花放置在它的橡木棺材上就行。假如是来讨要报酬的话,当地商会将付清你们的酬金。倘若你们是来向神祈祷的话,也许你们该听我一言,去其他教堂祷告——今天,客满了。”437C9

  “我们并不是过来讨要酬金,或者向神祈祷的人。对吧?紫罗兰法师塔的娜萨汀大法师。”437C9

  侦探站在门前,他的身后还有几名特殊的客人。437C9

  穿着的厚重板甲,外披黑纹付羽织袴的矮人大叔,还在与一旁靠在门边喝酒的醉汉聊天。437C9

  精灵则是穿着一身精美的游侠服,背后背着一把木弓箭,手中捧着几束鲜花站在侦探身边。437C9

  兽人少女反而换了一身新盔甲,手中杵着一把铁木法杖(她好像把骷髅法杖的头给摘了),依然好奇地盯着侦探无名指上的戒指。437C9

  她勉强看懂一些文字,结结巴巴地说道,“福里格?那是谁啊?”437C9

  他面带笑容,将少女的头捂住,她抬起头看着侦探‘恐怖’的面容,失声大叫,连忙认错。437C9

  不一会儿,牧师咳咳了几声,示意这不是旅店或者酒吧过后,门口几人才消停了一会儿。437C9

  侦探朝眼前的牧师笑了笑,“你不请我们进来坐坐吗?巫师先生,还是叫你大法师比较好?”437C9

  他呵呵一笑,没有回答侦探的问题,反而指向一旁的木椅,“教堂简陋,随意就好。”437C9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