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转头看向道格拉斯，左手指了指那个台子：“这个怎么说，防剿局该不会，就一直是默许他和剧院这么干吧？尸体哪来的？”44pvY
“他妈的......”道格拉斯有些咬牙切齿，“此前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至于尸体......虽然不符合道德，但是在法律上却没有相应的条款能定他们的罪。”44pvY2
道格拉斯把左手伸进头发里：“陆，你不了解阿瓦隆的情况。阿瓦隆分为三十六个城区，这些城区范围有大有小，在这些城区里生活的人身份有着天壤之别。一个在第三城区生活的人一顿晚饭就要吃掉几百镑，这些钱足够在三十四区那里，买上十条流浪汉的命。”44pvY
陆离没有说话，道格拉斯略带压抑的话语回荡在包厢里：“这就是阿瓦隆。每天都有无数的流浪汉死去，他们没有名字也没有家人。可是每天又有无数的年轻人，无数的好小伙子来到这里，想要在这里大显身手，他们有的成功了，搬进了上城区，衣冠楚楚。有的艰难地活着，在狭小的房间里蜗居着。更多的则是变成了新的流浪汉，然后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死去。”44pvY7
“是啊，但这个时代又有哪个地方不是这样呢？”陆离轻轻地说道，“阿瓦隆是这样，其他的城市又如何？每个地方都这样的。”44pvY
这就是时代。这个时代的每个毛孔里，都流着肮脏与腥臭的血液。44pvY4
陆离不是没有办法改变这个时代，他是从地球的那个东方国度穿越过来的。但是至少现在，陆离不会去这么做，如今他尚且自顾不暇。因此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抱歉。44pvY9
“将来，如果我能改变，我必要去改变。”陆离这么说道。44pvY1
然后，映入观众眼中的是无比惊悚的一幕。在道格拉斯阴沉的注视中，科罗尔在台前挥动双手，那具被白布裹着的尸体缓缓地坐起身来。44pvY
可观众们没有一个发出惊呼，他们双眼凝滞，似乎陷入了某种玄而又玄的境界。44pvY
陆离稍稍抬起手掌，水银蛛网的结界放开了一个小口，一股肉眼可见的淡灰色烟雾飘了进来。陆离继续维持结界，道格拉斯空着的手伸手一抓，将所有的灰雾吸进掌心。44pvY
“混入了阿片酊。你以前是医生，应该明白的。它可以用于稳定人的理智。”道格拉斯说道。44pvY2
陆离指了指那个站在舞台中央的白发少年：“但他也是真正的完美者。”44pvY
的确如此，这是冬之秘传中的一部分，是一种让尸体复苏的初级法术，等级不超过二级。作为完美者，科罗尔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尸体的“同类”，释放这种初级法术根本用不着大费周章，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可以唤起十数具尸体为自己前驱。可他却非要像这样，把一个法术拆成这么多部分，这仅仅是为了表演吗？44pvY
“如果只是为了表演的话，我想他之前放过的那个冰冷气场就足够了。”陆离说道，“科罗尔这么做，让我有些怀疑他的动机了。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子在公众面前表演，会被防剿局逮捕吗？”44pvY1
道格拉斯把烟斗放进嘴里，却没发现已经熄灭了，他依然叼着烟斗：“这能恰恰说明了他有恃无恐？我查过他的背景，这个叫科罗尔的白毛小子来自北边中庭。在这边孤身一人......不瞒你说，我现在开始怀疑，他是否加入了某些神秘组织。”44pvY1
陆离听见这话，第一念头是亏了。自己之前收买卡特时，在情报上花的钱实在不太值。只能看将来，卡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机会了。44pvY3
幸亏道格拉斯现在没怎么关注陆离，他此刻正一门心思把注意力放在表演中的科罗尔身上。44pvY
被白布裹着的的尸体头部有一个破洞，尸体张开嘴，从这个破洞中发出嘶哑的声音，仿佛从严冬的墓碑下传来。这喊叫并没有实际意义，可是在陷入致幻效果的观众耳朵里，会被脑补成什么就不清楚了。陆离可以看见有些人瑟瑟发抖，脸色发青，有些人裹紧衣服，眼皮颤抖，甚至有些人不知道想到了啥，开始默默流泪，总之这是他们自己的事。44pvY
科罗尔仰起头，从口中发出长长的呼叫。随着他开口，那具尸体重新倒下，化为死物。44pvY
他对着观众低下头，雪色的长袍裹在他身上，就像是一只瘦小的寒鸦。44pvY4
舞台的幕布随之拉上，这群观众要很久很久才会回过神来。在他们的眼中，这个脸色苍白的白发少年唤醒尸体，让尸体对他们说话。这群观众会在醒来后成群结队地走出去，会为彼此发青的脸色而惊异，然后再对自己的亲朋好友一顿吹嘘。44pvY
而陆离和道格拉斯则是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道格拉斯迅速站起，冲出门去。陆离则没有跟道格拉斯一起走，他的手杖霍然顿地，水银结界仿佛万花筒一般变化性质，再度由金属化为以太，然后以陆离敲击点为圆心扩散开去！44pvY
一瞬间整个剧场内外的环境都被以太反馈回了陆离的脑海中。44pvY
西边第三个包厢，对面第五个包厢，右边第六个包厢！这三个包厢里同样布置了结界隔绝探测，可由于陆离的以太运用，本质是参考超声波定位，因此这些没有得到反馈的地方就显得格外突出。44pvY
还有一层的几个......剧场外留守的几个......这些潜藏在人群中的家伙，甚至还没学会遮掩身上的以太波动，在陆离眼中就像是火炬一样明显。44pvY
在陆离的感知中，科罗尔正从一处隐蔽的后门跑了出去，陆离将声音通过以太导入手杖，再度传导到道格拉斯那儿。44pvY
后台的道格拉斯嘿嘿一笑，没有再和面前的工作人员纠缠，直接出示证件，向着科罗尔逃走的方向追去。44pvY
“我们在那个画廊会和!”道格拉斯轻声说道，他知道陆离能听见。44pv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