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第二个问题也如流星一样划过了脑海：为什么会是守夜人•瞳中扉？42nea
问第一个问题，无疑会让面前的这位存在知道很多。所以陆离强行压下了自己如同荆棘一般疯长的念头。42nea
当陆离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悼歌诗人了然地扯了扯嘴角，白骨嶙峋的脸上似笑非笑，似乎早就知道他要问这个问题。42nea
【因为我和谁都不去争，所以谁也不会和我争。】42nea8
那行文字扭曲变换，像是无数发光的蠕虫争相撕咬，互相追逐，它们形成一个散发着光辉的旋涡。在一片凝滞的冰冷气氛中，它无声而缓慢地旋转着。42nea
一个人形的剪影从中浮现出来，祂的面庞像是散发着奇异魅力的星空，全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散发微光的纱。42nea
老者的“头部”，骤然亮起一点星光，来自遥远彼方的灵性灌注在这层剪影中，令其一瞬间活了过来。42nea
风雪和月光被悄然分割开来，仿佛处于不同的两个境界中。冰凉而死寂的月光充塞了上层，将漫宿自雄鹿之门以上全部覆盖。而纯白之门前，真实不虚的冰雪迅速堆砌，巨量的以太依托于结界，将环境沉淀下去，形成了冰天雪地的“地狱要素”，种种诡异在滋生。42nea
特蕾莎体内的秘境权杖不断震荡，她强行控制住自己行将溃散的身体，调动秘境权限，将“睿智骑士小屋”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大秘境里，同时中断了自己的以太视角。42nea
海德早就将那些不怕死的通晓者转移了出去，代价是防剿局建立在林地的一处据点被毁灭。42nea
莫兰眼瞳中的光还在不断黯淡下去，秘境•图书馆中的上层建筑还在不断崩塌。每一层的塌陷，都在她身上造成一道细微的裂缝，以太所构成的躯壳正在逐渐破裂。42nea1
而这只是被悼歌诗人投射出来的剪影而已。祂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悼歌诗人，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陆离。42nea
陆离想起了自己在何处见过他。那是在进行“受控之火”的仪式上，自己陷入了死亡的梦境循环。在梦境的最后，自己跑进了那家教堂，在教堂里，有一位穿着羊毛大衣，手提灯的老人。42nea
陆离平静地和祂对视——同样陆离的头脑一片清醒，没有丝毫要陷入恐惧或谵妄的迹象。42nea
【五重历史里，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若是说你谨慎，你篡夺弧月权柄的行为足可称之大逆不道。若是说你大胆，却又在其他事上如此谨慎。】42nea
“我听闻悼歌诗人从不受欺骗。且一诺千金。”陆离摇摇头，开口讲道。不知不觉守夜人的说话风格感染了陆离。42nea
悼歌诗人拍了拍石碑，将那块石碑留在原地，然后朝他们走来，站在离守夜人和陆离不远处，三者形成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42nea
守夜人将灯提起，如丝缕的光放射出来，形成第二层结界。42nea
陆离目不转睛地盯着祂的动作，直到象征“隐秘场所”的光将三者完全包围。于是，一场身份极其悬殊的讨论会就开始了。参加者是两位司辰，和一位来自地球的超凡者。其中一位司辰真身在此，而另外一位司辰则是投影。42nea
在他们的头顶，还有一位暴怒的司辰在不断攻击，但无济于事。42nea4
【一些事情我不会现在说出口，即便你问，也无可奉告。】42nea4
【陆离。你是特殊的。漫宿中依旧可以说出你的真名，便代表你此刻，依旧有具名者的位格，但是此刻，你只有位格。42nea
从飞升之后，长生者便要选择一位司辰信奉，通常他们会崇拜圣杯，或者那个火炉，或者是轰雷之皮，又或者是我。我不会在你面前掩饰我的欲望——我对新知识的渴望从不退却。因此你本该成为我的选民。】42nea4
陆离没有对这段话表示愤怒之类的情绪，这种情绪属实无用。他偏过头看了看悼歌诗人。这位冬之司辰微微地点了点头。42nea
“看来守夜人所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同样，祂也知道我来自于地球。”陆离这样想着。42nea
【没想到你在第一个晚上就受到了弧月的注视，血月代表赤杯，而蓝月则是弧月的化身。你足够谨慎，因此弧月没能直接用毒素腐化你，所以才会选择让你成为祂的具名者。42nea
但是又没想到，一个浪游诗人的信徒揭穿了祂的计策。因此我还有下注的机会。结果这场赌局越下越大，不仅仅是我和弧月，连炉子也牵扯了进来。42nea
呵呵，本以为你会创立一个教派，然而你却加入了凡世的官方组织。】42nea1
守夜人的这段话里蕴含着太多信息，陆离一下子就想到了多种可能，他转过头看向悼歌诗人。悼歌诗人轻轻摇头，然后张开祂的鸟喙。42nea
【守夜人所说的有一点错漏，那就是在你身上下注的司辰越来越多。每一个司辰在看到你时，在祂们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支持你，要么将你彻底毁灭。】42nea4
听起来陆离就像是唐僧，见到他的妖怪们不是想将他招为夫婿，就是想把他一锅炖了。42nea
陆离抬起眼眸，瞳孔中倒映出两位司辰的身影：“这里是你们的地盘，从来到这里被你们关注起，就代表我个人意志已经微不足道了。”42nea
弧月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自己，给自己下标记，守夜人•瞳中扉能存在与自己的回忆梦境中，明摆着就不怕陆离跑掉。42nea
【但是我们现在没有直接的冲突。因此，你的个人意志在目前显得比较重要。我和炉子两个联手，可以让你像那个连体婴一样，直接从凡人变成司辰。42nea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