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五重历史

　　朱利安•科塞利并不是站在防剿局这边，但他也并非是完全的混乱邪恶。在这段短短的路程中，朱利安多次不自觉地流露出厌世的情绪。kXrMV

　　这里的厌世并非是指他一心求死，而是指他想要从现世逃遁，不参与长生者和具名者之间的战斗。kXrMV3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特意来凡世一趟。kXrMV

　　“......凡人有梦，司辰无梦。而长生者力图无梦。”朱利安有些怅然地说道，“污染源来自虚界，为了逃避污染，我们只能升的更高。从第一史的无影帝国，到第三史的法兰西联邦，再到第五史的盎格鲁——萨克逊联合，皆是如此。”kXrMV

　　“那我们处在哪一重历史？”陆离“自觉地”提问。这些问题对于守夜人•瞳中扉这种司辰来说太小，对于龙博士等人又太大，而同为长生者的海德是防剿局背景，陆离的权限还不够去了解。kXrMV

　　“不是‘我们’。你应当说‘我’。”kXrMV

　　朱利安顿了顿，纠正了陆离的语言错误，他转过身子，从右边的书架上取出一本新近印刷的书册，翻了翻后递给陆离。kXrMV

　　这是一本地图册。kXrMV

　　朱利安没给陆离在这里直接看的时间，再取出这本书之后他又接着向下走去。kXrMV

　　话题继续。kXrMV

　　“长生者……当然是有些特殊的。既然可以被称为长生者，就证明我们已经在这一条历史中获得了永恒。”朱利安用他那独有的沉静嗓音讲述着，“然而过去是模糊的，未来是不可知的，司辰们编织历史，将五大历史交错如同绳索。每一重历史都同时存在。要怎样才能证明自己身处那一条历史中呢？”kXrMV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体，静静地凝视着陆离，像是在考教学生的老师。kXrMV

　　陆离略一思索：“每一重历史中，都有自己独有的特征。”kXrMV

　　朱利安满意地点点头，看的出来这个答案正合他心意。kXrMV

　　“没错，特征。”长生者小心地斟酌着言辞，“我曾有一位挚友……那时我们共同研究历史，我们认为第一史的历史特征，是【血】。”kXrMV1

　　陆离没有贸然插嘴打断朱利安的话，他只是尽自己所能，记忆着长生者的话语。kXrMV

　　“第一史，整个世界只有两个国家。在西边，司辰•上校建立了迈锡尼王国，统治了一整个欧洲；东边则是无影帝国——发源于波斯高原，却兴盛于两河流域，最终横跨两个大洲。”kXrMV

　　朱利安平静地叙述着，而陆离则回忆起了自己曾参与过的“历史投影”。kXrMV

　　那是第一重历史中的无影帝国和迈锡尼王国吗？kXrMV

　　“两个大国之间彼此征伐千年，血和战争正是它们的主题。”kXrMV

　　长生者又从书架上取出两本灰色封面的书籍，递给陆离：“这是关于无影帝国和迈锡尼王国的简史，里面记载了他们的几场大战。”kXrMV

　　两人继续向下走去，朱利安侧过头：“你应该知道路权战争吧？”kXrMV

　　莫兰•克拉克曾和陆离说起过这件事情。也正是因为“受控之火”的仪式，才让陆离从弧月转向了白日铸炉。kXrMV

　　“知道。”kXrMV

　　“那你就应该明白，这一重历史中的特征是什么了。”朱利安将两本红色的厚书塞给陆离，“差分机，飞艇，游弋在海面上的钢铁巨舰……这一切皆来自于不焚之神的馈赠。【技术】成为了这重历史的特征。”kXrMV

　　幽深的地穴中，长生者淡淡地评论着关于钢铁与枪炮的历史。kXrMV

　　“如果没有不焚之神，这条历史不会独立出来；但是伟大母亲和镜子女王的参与，让战火蔓延至其他历史线。司辰各有各的打算。”kXrMV

　　不焚之神是司辰•白日铸炉的称号。镜子女王是信徒们对弧月的尊称。而伟大母亲，则是赤杯的别称。kXrMV

　　这一瞬间，陆离甚至感受到了来自朱利安的一丝怨气。kXrMV

　　但是他不会对此做任何评价，赤杯的态度不明，白日铸炉支持自己，弧月恨不得杀自己而后快。kXrMV

　　祸从口出。kXrMV

　　“这是第四史。”kXrMV

　　朱利安颔首：“正是如此，这是第四史，它从第三重历史线分裂出来，又和第五重历史线交错。”kXrMV

　　他似乎不想在第三重历史和第五重历史上多扯：“第三重历史特征是【银】，而第五重历史，你不正是为此而来的么？”kXrMV

　　防剿局为剿灭盘踞在世间的蠕虫而来。kXrMV

　　“因此第五史才是真正的战场，以维也纳为中心，贯穿整个时间轴，司辰和虫子们展开了永恒之战。”kXrMV

　　故而，第五重历史的特征，即为【蠕虫】。kXrMV

　　“这么说来，我们现处的历史就是第二史了。”通过排除法，陆离很容易就得出了这个结论。kXrMV

　　“你怎么不问我，第二史的特征？”kXrMV1

　　朱利安停顿了片刻，偏过头问陆离。kXrMV

　　“身在历史之中，永远也感受不到历史的全部。”kXrMV

　　这句话来源于莫兰•克拉克，作为研究秘史而飞升的长生者，对历史的感悟远远胜于信奉骨白鸽的朱利安•科塞利。kXrMV1

　　冬之长生者细细地咀嚼了这句话，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根长长的卷轴——这是他为陆离挑选的最后一份“书籍”。kXrMV

　　两人随后原路返回，重新坐在宽大的书桌前。朱利安指着那根卷轴对陆离说道：“这份卷轴乃是来自于远东次大陆的秘传。”kXrMV

　　陆离点点头，首先拿过了那根卷轴。kXrMV

　　卷轴的手感粗糙不平，像是未经处理的皮革，又像是古旧的草纸，然而它足够坚韧。远东次大陆的密教徒采用大蛇的蛇皮作为记录文字的载体，又施加以种种繁复的工序，使其能够承载神秘。kXrMV

　　这种卷轴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打开的一瞬间，里面记载的神秘会统统灌入阅读者的体内。kXrMV

　　在远东次大陆，这种方式被称为“灌顶”。kXrMV

　　“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和你说清楚，”朱利安•科塞利双手交叉，“你是防剿局的成员吧？”kXrMV

　　他的表情十分认真，看上去不像是要暴起杀人，或者大施问责，仅仅只是单纯的询问。kXrMV

　　在短暂的思考后，陆离点点头：“是。”kXrMV

　　“很好，有件事情我想要询问你，你知道特蕾莎曾经有过一个爱人吗？”kXrMV

　　陆离看着一脸认真的朱利安，突然有些搞不懂他在说什么。kXrMV

　　“你想表达什么？”kXrMV

　　“我的意思是让你处理好和特蕾莎的关系，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朱利安给他解释道，“特蕾莎的爱人被防剿局迫害，从此杳无音讯。我怀疑他可能被防剿局迫害致死。”kXrMV

　　但他不知道，陆离跟特蕾莎搭上线的原因是莫兰小姐。kXrMV

　　当然，陆离没有在这里打开这份卷轴，无论朱利安看上去多和善，他都不会在他面前毫无防备。kXrMV

　　比起被朱利安•科塞利注视，陆离宁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置身于庄园主的目光下。kXrMV

　　ps：杀掉了长生者，集齐了见证者，就差一个仪式能飞升，却倒在了道格拉斯手里！可恶，明明只是一个道格拉斯，居然直接越过教徒抓我（笑哭）功败垂成。 9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