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来积攒下的尊重与敬畏在那之后化为了同样庞大的仇恨与愤怒。kXxB7
“大叛徒”、“受诅咒者”,在倒在我的剑刃上之前,他们是如此称呼我们的。kXxB7
奴隶主们需要奴隶们的服务,让他们日复一日地歌舞升平、酒池肉林,因此他们用暴力、强权、宗教乃至是我们这样行走在人间的“半神”们来强迫弱小但数量繁多的贱民们顺从。kXxB7
可我们与他们永远都不一样,也从未愚蠢地忠诚于那虚伪的盟约信条。kXxB7
我们和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我们从来不是那些王公贵戚、奴主官僚、伟大半神的同族……kXxB7
也许我们的不同之处就即是一些天真的小小情结,抑或是他们将那亘古长久的“食人”宴席视作理所当然的天地之理。kXxB7
我们的怒火在千百年的生命中缓慢的积攒,因为帝国的罪孽被当作法律在世间不朽地残响。kXxB7
而帝国最后的统治者却希望以登神的方式令国运永祚、寿与天齐。kXxB7
我们知道他向他的奴隶兄弟允诺过奴隶的解放,但自皇帝降下的敕令……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kXxB7
以我们的标准来说,那没成金色鸟人的小鸟人的确是个明君,但也只会是个“明君”。kXxB7
所以我们纵容了帝国和皇帝的毁灭,纵容了无数有罪或无罪的人与他们在天崩地裂般的毁灭中玉石俱焚。kXxB7
我们不会自问让毫不知情的无数冤魂与那病态的古老帝国一同毁灭是否公平。kXxB7
但我们依旧自欺欺人地将那位引发了帝国终结的奴隶飞升者杀死,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点那可笑又虚伪的负罪感一样。kXxB7
我们将自己不朽的生命投入一项残酷又漫长的事业之中——彻底毁灭我们曾经宣誓保护的一切。kXxB7
不朽的帝国、征伐的荣耀以及那些同生共死的半神战友。kXxB7
一切都离我们远去,皆断送于我们亲手挥下的剑刃之下。kXxB7
也正是如此,我们比任何人都更渴望去摧毁这个强大而病态的帝国。kXxB7
正是因为,我们意识到了我们用自己的剑刃喂养了怎样亘古不变的罪孽。kXxB7
此刻,让我们好好回忆那些装备精良、将凯旋一次又一次带回故乡的勇士们。kXxB7
强大且不朽的飞升者们是他们的一员,率领着他们贪婪地扩张着帝国的边疆。kXxB7
他们让一批又一批的人成为世袭的羸弱奴隶,也一批又一批地让自己成为世袭的尊贵奴主。kXxB7
我们曾和他们一同服务于那高高在上的谎言王座,日复一日地尊称那些依赖裙带、血统、诡计与欺诈的卑鄙懦夫们为“皇帝”。kXxB7
我们曾向一个垂死的奴隶发誓,我们要替他折断打在他脊背上的鞭子,用皇室与贵族的血脉给他和他的同伴们殉葬。kXxB7
我们要让我们所建立的那个毫无价值的帝国毁灭,把那些依附于伪帝的高贵家族洗净,我们要让这一潭死水般的历史从奴隶制的泥沼里动起来。kXxB7
这是他成为士兵后第一次夺走另一个人生存的希望,只因为他与这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在战场上相遇。kXxB7
那是一张仿徨的年轻面庞,和他一样被匆匆忙忙地驱赶着推上战争的前线,被冲锋的阵列裹挟着向前。kXxB7
陌生人连剑都拿不稳,而他把剑刺进对手胸膛的轨迹熟练到像是经受过千锤百炼。kXxB7
他每次冲锋在最前,用言语与行动鼓励跟随着他的士兵,将他们投入无情的战争磨盘里,榨出一滴滴猩红的鲜血,用来制造勾勒那帝国边疆的颜料。kXxB7
只是因为他擅长杀人或者杀不是人的东西,所以他从那“皇帝”的手里得到了这个头衔,就像是斗狗的贪婪赌徒将一块吃剩的骨头奖励给为自己夺来筹码的恶犬一样。kXxB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