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舰长无比紧张的自然是同志们，刚启航没多久八云就看到了远方的烟柱，这异常的景象立刻勾起他的心思。早期舰船的蒸汽机大气污染排量十分惊人，加上民用船只质量不佳的燃煤，高速航行时极易产生巨量浓烟，十分醒目。40Hs02
想到这茬的八云警惕起来，果断通知枪炮部门的成员集合，并让人通知航海部随时准备加速，接着便带领自己的手下向旅行者号后甲板跑去。40Hs0
扳下拉杆，机器咔咔作响，将紧绷的牵引钢缆缠绕回卷筒上，旅行者号与被拖曳的先驱者号艏艉愈发接近。当二者几乎要碰在一起时，八云第一个翻过栏杆，在众人惊异目光中纵身一跃，落在后者的甲板上，打滚卸力起身一气呵成，非常完美的着陆。40Hs0
他回头看了一眼，示意还待在旅行者号上的枪炮部人员也一起跟过来。40Hs0
其余众人面面相觑，低头看看波涛汹涌的海水，抬头平视前方，又瞅了瞅钢缆牵引中不断摇晃的先驱者号，不少人都双腿打颤。40Hs0
你这就是离得再近我们也不敢跳啊喂！40Hs01
八云可没时间和他们磨叽，果断向船艉跑去，将37mm防空炮以及两挺德什卡重机枪的防水蒙布撤下，开始检查武器状况。40Hs0
“大佬，”紧跟着八云过来的肥皂拍着胸口，他是硬着头皮跳过来的，现在还有点后怕，“我该怎么做？”40Hs01
八云坐在防空炮炮身右侧，向左边的空位努了努嘴。这门苏制37mm炮需要两名炮手，分别控制方向机与高低机，想要高效使用，必须配合娴熟。40Hs0
“坐那儿，听我指挥，只管盯着你那个刻度转盘，等会儿我让你往哪儿转就往哪儿转、我让你转多少就转多少，明白了吗？”40Hs01
将炮口对准后方目标的八云耐心等待着，没过多久，又有几个胆大的跑了过来。他让这些人去把船艉滑轨上那12发深弹直接丢掉，这些没有设定引信的深弹是不会爆，但留在滑轨上会遮挡射界，而且，万一被炮弹命中……就呵呵了。40Hs0
再分出两人去操作两挺德什卡机枪，同时警告他们等会儿别乱开火，一切行动听指挥。高速飞行的12.7mm子弹不是闹着玩的，握在菜鸟手里，它可不分敌我。40Hs01
被37机关炮对准的金轮号更是一片鸡飞狗跳，从后甲板赶上舰桥的老舰长已经被舵手催问了三次是否转向，这种“夹心面包”般的局势让他觉得自己脑袋又大了一圈。40Hs0
不过他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对方肯定发现了自己，但似乎并没有冲过来的欲望，只是将武器对准金轮号做戒备态势，同时向水里丢了一些桶装物，不知是在排空载重还是单纯的嫌那东西挡射界。哪怕两舰的距离越来越近，也没有进一步的敌对动作。40Hs01
尽管在他印象中，公国殖民地舰队并没有这样的武装快艇，但他还是让人向那艘目测航速只有6节左右的慢行武装船打出求救信号并靠拢对方，40Hs04
然而发出的求救信号没得到回应，对方的沉默与瞄准金轮号的火炮都让他内心更加紧张。但局势恶化，追在身后的海盗船已到3km内，瞭望水手甚至看到了炮口的闪烁火光，一发炮弹已经砸在了船身右侧十数米外。他别无选择，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向那条武装快艇靠拢，期待能得到对方的支援。40Hs0
而此时的八云同样紧张，炮位旁的瞭望手也看到了对方身后的追兵以及炮火的光亮。40Hs0
最初还弄不明白这条接近至己方2km内的货轮那一通旗语和灯光信号是在表达什么，连几位对摩尔斯电码有所涉猎的家伙也对这异界求救信号是一脸懵。但结合另一条出现在后方并向它开火的船只，他瞬间就懂了——这货在被追杀，应该是想向有船舰武装的穿越众求救。40Hs0
枪炮部的其他人员在将储备于舱底的弹药送上了甲板，37mm炮弹以5发一组的桥夹整齐码放在防潮木箱中，直接堆放在炮位附近。八云没去阻止他们，小口径防空炮的殉爆概率较小，高射速带来的巨量消耗让提前准备弹药变得格外重要，没必要为那一丁点安全性牺牲火力投射量。40Hs0
四舰的距离仍在缩短——金轮号到这时才发现前侧的武装快艇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一艘大艇在牵引一艘小艇。40Hs0
四方舰长松了口气，自己赌对了，在这种危险距离，那门看上去结构复杂的主炮终于转向后方，对准了气势汹汹不断开火的海盗。后者依旧在用自己那门小口径舰首炮向金轮号射击，但在高速不稳定与糟糕炮术的共同作用下，十多发炮弹全部落空，无一命中。40Hs0
僵局继续着，除了缩短的间距与海盗炮击的声响，便只有金轮号那嘈杂的引擎声——没办法，谁让她体型大用的还是蒸汽机，吵也是必然的。40Hs04
直到一发炮弹落在先驱者号不远处，吓了船上众人一跳，这种诡异的局面才终于被打破……40Hs0
他在炮弹落水的瞬间一个机灵，条件反射般踩下踏板，随着“咚咚”的轻响，五发37mm炮弹脱膛而出，飞向远处的海盗船。曳光弹在空中的轨迹相当醒目，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炮弹，看它们在水面上激起一阵水花，直到最后一发命中海盗船的炮位……40Hs01
噫，好！我中了！40Hs01
我没想开火啊！在没弄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前我真的没打算开火啊！万一打的不对，不就成千古罪人了，是要负历史责任的啊！40Hs0
不过货轮挂出的东西，倒是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八云的疑虑——似乎是发现信号交流无效的问题，金轮号的水手干脆在船舷上挂了张白床单，上半部分涂鸦着扭曲的骷髅头，下半部分是个剪头，指向后方的位置。40Hs0
“Sir,yes sir!”40Hs05
虽然海盗船在被命中后就有了防备，开始做不规则机动来减小被命中的概率，但他们面对的可不是简单的武器：先驱者号装备的苏制37mm/67 70k防空炮使用双人专用炮架，炮长位上安装了一套精密的瞄准装置，炮手可利用其模拟敌机的运动轨迹，以达到精确捕捉射击的目的。40Hs0
这套设备对炮手的要求相当高，八云只能说勉强会用，但他要对付的也不是高速飞行器，只是一条在海面上扑腾的咸鱼快艇，加上速射机炮本身的校准修正优势……结局可想而知。40Hs0
对方的规避机动几乎没有成效，在八云与肥皂的配合下，“咚咚”炮响连绵不绝，越来越多的37炮弹命中目标，混杂着的防空破片曳光弹与穿甲曳光弹在船壳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40Hs0
海盗们被密集的火力直接打懵，这个时代，武装快艇普遍装备的是小口径速射炮与机枪等高射速武器，但多是类似37手拉机或水冷重机枪的东西，像这种二战水平的速射机炮，简直超乎想象。40Hs02
对面那艘武装快艇只靠船艉那唯一一门火炮就用鬼畜的射速打的这边抬不起头，他们连世界观都快被刷新了！40Hs0
“啊！我被打中啦，血流满地啊！”40Hs07
“左舷进水，船底有好几个窟窿！”40Hs02
在碰撞与爆炸的火焰中，海盗船上的情况越发严峻，他们还击很难命中对方，反倒在数轮射击后被敌人的炮弹卡死了火炮，连还手的能力都失去了。40Hs0
眼见自己的家当即将倾覆，海盗船长终于下定了决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惹不起我还跑不起吗，不能怂，赶紧走！40Hs0
什么？煮熟的鸭子飞了？可它旁边有只凶鹅啊，命都要没了谁还管这个！40Hs0
吃了一通毒打的海盗快艇毫不犹豫向右转舵，带着滚滚浓烟与满身伤痕，沿着来路向南逃窜，只留下一个忧伤的背景。40Hs0
四方舰长振奋地挥拳，他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居然成真了，这条不知名的武装快艇拯救了金轮号，自己应该……等等。40Hs0
八云看向暗红色的炮口与飘散的缕缕青烟，轻笑着松了口气。炮战只持续了几分钟，就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可是船上最紧张的一个。万一对面手气爆棚一发撸到先驱者号上，自己这裸露炮位大概率会直接报销。40Hs0
而在赶走海盗后，他也没有闲着，立刻让肥皂将炮架转向金轮号的方向，重新对准了那艘货轮。40Hs0
“喊一下旅行者号上的，让他们去个人，叫帝国把船靠过去，顺便再给我找个喇叭。”40Hs0
命令马上得到了执行，一名装填手踢开脚边堆起的桥夹，绕过甲板上放置的空箱，一溜小跑向船艏冲去。两挺刚刚未能开火的德什卡也转过枪口，和37炮一同指向了金轮号。40Hs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