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卿闻言,伸手在她身上几处穴位探了探,发现果真不能注入内劲。41fI01
她拧眉思索了一会儿,缓缓道:“若我没判断错误,这是后天所致而非先天问题。你的丹田气海和奇经八脉被人为以刚烈迅猛的手法摧毁了。”41fI0
“有没有理应你最清楚才对,摧毁丹田气海和奇经八脉所引发的痛苦,那可比你肩上的伤要严重百倍十倍,而且极具风险,轻则神志不清,重则当场毙命。”41fI01
宋泽卿摩挲着她柔顺的长发,问道:“你果真不知自己身上曾发生过此事?”41fI0
她叹道:“下手之时,刺激过甚,致使你神志不清,连记忆也出现紊乱,因而丢失了那一段记忆。可惜可惜,连下手的仇家都记不得,这仇只怕是没法报了。”41fI0
顾廉止想了想,顾老将军的身份,肯定不能明说,便换了个说辞。41fI0
“我爹爹是一位驻防边关的老兵,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仇家,也应该是没有的。”41fI0
“边关的老兵,哈哈,怪不得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儿。”宋泽卿大笑。41fI0
但这件事,无疑又给身份模糊不清的顾廉止,又笼上了一层疑云。41fI0
就其这段时间的表情动作神态和语言来看,并非心机深沉之人,相反,还很光明磊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也不避讳。41fI0
因此宋泽卿对她很是放心,并不担心她伤愈之后会偷袭自己。41fI0
然而,她配有陈军制式武器,身体经脉还被人以歹毒之法废去,终身不得修习内家武学。41fI0
是什么样的仇家才会下如此毒手?她到底又是怎样的身份呢?41fI0
她也不愿多想,山水隔万重,若有机会再相见,总有坦诚一日。41fI0
小时候,她的哥哥跟她说,人之一生,境遇难料,捉摸不定。41fI0
后来,他果真惨死。41fI01
醒来时,宋泽卿还躺在身侧,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后,像是搂着,又像是被压住了。41fI0
一睁眼就见她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神清目明,似乎早就醒了。41fI0
她把头抬起来挪了一个地方,“很早就醒了?胳膊麻不麻?也不叫我一声。”41fI0
“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宋泽卿把头枕高了一点,“身子可有好点?还难受吗?”41fI0
深深吸了口气,感受到她身上的淡雅馨香,顾廉止回道:“好多了。”41fI0
这几日在宋泽卿的悉心照料下,反应再不像第一晚那么剧烈。41fI0
想了想,她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她们来了,怎么也不给你带件像样的衣服。”41fI0
“我虽无内力,这点警觉还是有的,之前三番四次受伤不过是时运不济罢了,你不会真把我当成弱质女流了吧?”41fI0
顾廉止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来了不少人,二十个?三十个?”41fI0
她面色缓和不少,“不多不少,二十四人,都是我精心挑选训练的部下。”41fI0
她们故意用轻快的语气,一如往昔般肆意谈笑,似乎对即将到来的离别不甚在意。41fI0
“起床吧,然后……上路!”41fI02
已经休息的够久了,世外桃源虽好,却也只是大梦一场。41fI0
仅一夜时间,山中就被开辟出了一条小径,可轻松通过。41fI0
宋泽卿的部下也都集结在侧,全都骑着战马,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萦绕在附近的英武肃杀之气。41fI0
但让顾廉止感到意外的是,这二十四人竟无一例外全都是女子!41fI0
二十四人环肥燕瘦皆有之,统一着短衣青衫,干净利落。41fI0
相较某些武林门派的“高手”,就为了耍帅和仙气,不管到哪都穿着一袭繁复累赘的白衣,她更为眼前低调、务实的风范而折服。41fI0
难不成这真是个有磨镜之癖的……41fI01
那她岂不是被人吃干抹净了还不自知?41fI01
挥去杂念,回过神,她接过其中一位侍从递来的衣裳,钻入马车内换好。41fI0
这马车从外头看普普通通,但内里装饰极尽奢华,车底铺了软毯,中间有一张小几,瓜果蔬食应有尽有,坐在上面,连马车驶过坑洼的震动都很细微,哪像普通马车那样,快把人屁股颠散了。41fI0
稍后,宋泽卿亦上了马车,正坐在她对面,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喜色。41fI0
她也换了身衣服,上来便笑道:“赢了,涵沽涧一战,大破陈国主力,全歼六万人马!”41fI01
方才属下简短向她汇报了她失踪将近一个月以来的战事。41fI0
实际上从她落马坠入山谷滩地的第三天起,她所策划的针对陈军主力的包围网就已经完成了合拢。41fI0
只是那位陈国名将顾平昭率军拼死抵抗,期间周国屡次劝降无效,顾平昭认死了自己生是陈人,死是陈鬼,宁死不降。41fI0
据描述,整个涵沽涧杀到最后,已是血流成河,不仅将领拒降,连各营大小将士也无一叛逃。41fI0
这一仗,她虽未参与具体的军队指挥,只是亲手策划了一次奇袭,联合安插在陈国的内应,里应外合,就取得如此之大的战果。41fI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