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日子到了。”米歇尔难得地在早上7点后起床。看起来他前一天晚上为这次出行忙了不少。kXGyk
“我已经准备好了。”威廉整理了下自己的修道士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kXGyk
“尼德兰的战争仍在持续，我们只能从途径洛林公国，然后往西去往巴黎。”kXGyk
“是啊。在您消失的后一百年左右，这里一个忠于法兰西王室的村庄里出了那位著名的女英雄，贞德。不过洛林公国至今还是对哈布斯堡家族宣誓效忠，我想法国人无时不刻都想夺回，或者说夺走这块土地。在另外一个世界，他们确实做到了。”kXGyk
“根据家谱，我的祖先就是洛林人。或许还跟随过戈德弗雷八世和巴巴罗萨南征北战。这次或许算是寻根之旅吧？”kXGyk
米歇尔轻描淡写地回复了威廉的提问，从仆人哪里接过了外套。“我们该出发了，不知道明天能到莱茵河畔吗？“kXGyk
“莱茵河？”威廉在各种书籍中多次读到过这个地名。它和多瑙河构成了伟大的古罗马帝国的北部边境，同时也是法兰西王国统治者和将军心中理想的自然边疆。十多年前，雄心勃勃的亨利四世在集结了四万大军，决心要夺回属于法兰西人的土地，并且终结欧洲人心目中哈布斯堡家族的恐怖统治。他的野心因为一次刺杀而终结，如今没有人敢说，看似平静的法兰西王国内部是否仍然酝酿着席卷莱茵河西岸乃至东岸的风暴。kXGyk2
经过前面几次长途马车旅行后，威廉已经非常适应马车上的生活。思考，聊天，欣赏风景，阅读等活动足以让他舒服地度过旅行时光。当他又想了一遍女皇对他们吩咐的话后，米歇尔轻声告诉他该下车了。kXGyk
此时已临近黄昏，晚风一阵阵吹动着他们的衣服角，举世闻名的莱茵河静静地穿过河谷，在威廉米歇尔周围还有着不少旅客和居民聚在河边，享受着清凉的微风和落日的余晖。kXGyk
他们的对岸有着一座破败不堪的古堡。常常行走在莱茵河两岸的人都非常熟悉树立在这里的中世纪古城堡。这些正是人类在此活动的证明，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科技的发展，这些出于防御目的的古堡失去了他们原来的作用，有些城堡被当作石料场，见证过无数兵戈铁马的石料被取下，用于修建信仰的殿堂-宏伟的基督教大教堂。战场的厮杀声随之也变为平静的祈祷，布道和崇高的唱诗声。kXGyk
“罗马诗人维吉尔曾今写过小河流畅，岩洞漆黑。……牛群哞哞地叫，树下睡意暖融融。这诗句用来形容此处最为合适不过，不过对岸阴郁的古堡却显得如此格格不入。”kXGyk
“可能无数勇敢的人为了这个格格不入的破旧古堡，拼上了自己宝贵的生命。”米歇尔回应道，“这座古堡自从不适应时代后，其石料或许都被用作修建斯特拉斯堡大教堂了。因为它的石料，迷失的灵魂有了属于自己的归途，这或许也算是一种赎罪。”kXGyk
“我的神学观点比较激进。我认为人之善举不是为了赎罪或者忏悔，而是为了更好的生活。”kXGyk
“我可能比他的一些秘书和亲信更了解他。”米歇尔自信地说道。kXGyk
河畔间突然传来悠扬的歌声。甜美的嗓音跨过黄昏的静谧，让人觉得心情舒畅。kXGyk
“古老的莱茵河畔居住过一位叫做罗雷莱的女妖。她的金发美丽绝伦，举世无双。女妖坐在岩石上，用梳子梳着她金黄的头发，用歌声迷住了过往的船夫，让船夫神魂颠倒，甚至不少人因此命丧河中。”kXGyk
“是的。不过这个故事有着原型。莱茵河畔有一座叫做罗蕾莱的岩山，紧邻的河道弯度很大，水流湍急，还有很多暗礁。到了冬季大雾弥漫的时候，往来的船只经常在此处发生悲剧。因此诗人们借此创作出这个传说，告诉人们畏惧大自然的原始力量。”kXGyk1
“这样说的话，我们所听到的歌声不太可能是这位罗蕾莱女士的作品。”kXGyk
米歇尔指了指渡桥下几位嬉戏的女子。乡间的生活给予了她们无限的活力和奔放的性格。她们披头散发，在河边用手盛水，然后泼洒到对方身上。在水滴折射的阳光之下，她们瀑布的金发宛黄金一般闪闪发光。kXGyk
“有人认为莱茵河的美丽是因为居住在其两岸形形色色的人类。”kXGyk1
两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边走过渡桥，来到了古老的洛林公国。kXGyk
那三位嬉戏的女子看见有两位男士从自己身边走过，立马停止胡闹，恭敬地向身穿华服的米歇尔和身穿修道士服装的威廉打招呼。kXGyk1
她们好像没有听懂米歇尔在问她们什么，一个劲地摇头。kXGyk
其中一位的女子长吁一口气，露出拘束的笑容。“我们这里只是个小村庄，恐怕不能给两位的队伍提供房屋和食物。但是斯特拉斯堡就在不远处，你们的车队走得快的话或许今晚就能到。”kXGyk
“真的吗？非常感谢！”米歇尔想从钱袋里拿出一点零钱作为答谢，却被三位少女异口同声地谢绝。kXGyk
“多么爽直的姑娘。”米歇尔赞叹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像她们一样，那地上天国或许真的能实现。”kXGyk
“还有各种侍女，女仆。我很同情她们，一生都被束缚在有限的空间之中。在神圣罗马帝国，只有乡间平民的女儿和宫廷里高高在上的女皇才能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即使如此，她们也远远算不上无忧无虑。”kXGyk
威廉沉默地走在一旁，少有和女性交流的他不知道怎么回应米歇尔的话。kXGyk
米歇尔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或许我应该多讲讲几个和莱茵河有关的传说。看起来您是一位喜爱异教故事的修士。kXGyk
“这可是一个严重的指控，米歇尔伯爵。”威廉微笑着回答，“不过我欣然接受它。在我看来好的书籍是传授真理和美好的书籍，而不是用希腊文和拉丁文写得最好的基督教神学典籍。有些书籍，年代久远，辞藻华丽，但是本质无用且落伍。这种东西还不如几个谜题或者传说故事来得让人愉悦或者有所收获。 ”kXGyk
“我们就从最著名的莱茵河传说说起：流传数百年的莱茵的黄金。”kXGyk
混沌初开之际，地球上生活着许多神奇的生物。巨人居住在云端之中。奇异而凶猛的野兽在山谷荒野游荡。一群皮肤黝黑、身材怪异的矮人，在地底的洞穴内劳作，积攒起无数金银财宝。巨龙在天际翱翔，仙女们在江河湖海中徜徉。最重要的是，勇敢的人类在天地间开辟了自己的土地，无数英雄留下了形形色色的传说和故事。kXGyk
在查理曼大帝接过至高的皇冠之前，甚至在罗马人的军团踏足日耳曼人和高卢人的土地之前，清澈的莱茵河中，曾经居住着三位容貌昳丽，形态优雅的仙女。她们是无忧无虑的莱茵的女儿，每日都在欢声笑语中度过。莱茵的河底之中，有一块纯金，它的光芒甚至能让所罗门的宝库都黯然失色。它不仅仅是普通的黄金——蕴藏其中的魔力，能使拥有者无比强大，成为世界上无可争议的王。人们称之为莱茵的黄金。据说任何生物只要能够放弃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之物-爱情，就能得到这块神奇的黄金，成为世界之主。kXGyk
玛格丽塔女皇慵懒地坐在座位上，慢慢地合上桌泛黄的古书。kXGyk
“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为陛下找到它。不过有一件事不知道陛下是否知道？”kXGyk
“请讲。在这个传说里，一位矮人得到莱茵的黄金，并且对此施加了恶毒的诅咒。”kXGyk2
玛格丽塔洁白的面孔上泛起一丝红晕,虽然尚在春日，女皇的房间已经有些炎热了。她的视线离开自己面前的华伦斯坦，看向宫殿天花板的壁画。kXGy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