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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白瓷碟上的红豆糕

  “打扰了,有人吗?”琴乃走进这家招牌奇怪的餐厅。44o6I

  这个奇怪的餐厅店面很整洁,墙壁被粉刷成干干净净的米黄色。地板由漆成青灰色的长条木板铺成,琴乃踩在上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好像电视上的日本落后乡村里面,古老水车缓缓转动发出的轻微回响。44o6I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大理石质地的吧台,后面连通着厨房一类的地方,用纯白色的布隔断着。布上写着两列大字,【刀切混沌,勺掌乾坤】。琴乃看不太懂汉字,但觉得这八个字写得很有气势,颇有种书法的神韵。44o6I

  吧台周围,散落着五六张红棕色的雕花桌子,每张桌子两侧各有两长条凳子,也是和桌子一样的红棕颜色。所有凳子的两头,各自伸展一只张牙舞爪的木头雕像,这个琴乃倒是认识,是一种名为龙的神兽。44o6I

  餐厅的角落,坐着一个青年人,正低头读着手里的一本纸质书。见到琴乃走进来,便抬起头来放下手中书卷,露出了一个充满阳光的微笑。44o6I

  看书的年轻人和其他青年没有什么区别,黑发黑眼,穿着一身现代化的黑色休闲服。眉目清秀,唇色嫣红,齿色皓白。露出微笑时,眉眼便自然舒展开,让琴乃好似看到了天上的皓月。44o6I

  “欢迎来到中华餐厅。”青年小哥的日语很标准,不带有任何的地方口音,“我是这里的厨师,李维。”44o6I

  “啊,我只是随便看看。”琴乃看见他微笑,就红了脸,低下头嗫嚅道,“我不一定……能消费得起。”44o6I

  “没事哦。”对方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你是本店开业以来,第一位来访的顾客。因此……可以免单!”44o6I

  “啊?真的吗?”石垣琴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道。44o6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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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乃的惊喜没过多久,就变成了轻微的尴尬。44o6I

  当李维从柜台的抽屉里,拿出菜单递给石垣琴乃之后,看着头晕目眩的中文菜名,她陷入了为难的境地。尽管旁边有着日文的翻译,但是李维的餐馆似乎并不只有炒菜,炖菜等一些家常菜。44o6I

  东坡肉(東坡肉)。44o6I1

  酒仙鸡(酒仙の鶏肉)。44o6I

  听起来就是很厉害的肉菜。44o6I

  浑羊殁忽(渾羊の死)。44o6I

  醴酪白山(絶世の杯チーズ)。44o6I

  这就属于只能看懂翻译日文,不知所云的菜肴了。44o6I

  “我……看不懂菜名。”琴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恨不得把脑袋钻到桌子底下去。44o6I

  中华的菜名都是这个样子吗?44o6I

  这简直像是在走入美术馆之后,却被人发现自己连绘画三原色是什么都搞不清一样。44o6I

  “没关系。”李维笑了笑,“这样吧,我来给你推荐一桌菜肴可以吗?”44o6I

  “可以。”少女轻轻的点头。44o6I

  看菜单上的日文翻译,餐厅里提供主食,小吃,饮品,甜点,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特色菜,似乎自己无意之中走进了一家非常高档的餐厅呢。44o6I

  面对这样一家从未见过的餐厅,以及老板李维的温暖笑容,琴乃能够做的,只有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等待了吧。44o6I

  他的笑容,好温暖。44o6I

  自从祖母过世后,琴乃就不记得还有谁对自己抱有过和善的笑容。44o6I

  餐厅的老板兼厨师,李维,在征得了少女的同意之后,就来到了后厨,在那里忙前忙后。44o6I

  因为隔着一张素白的帘布,琴乃只能够听见菜刀敲击在案板上的声音,咔咔咔咔……44o6I

  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就是在这样有节奏的声音下,即将呈现给自己的食材,被分解成相等大小的小块或是薄片的。44o6I

  琴乃不知道最终呈现的菜肴会是什么样子的,但这并不影响她听声音时出神的畅想。44o6I

  房间墙角的柜子上,立着一个淡棕色的电水壶,宽宽的壶身与细细的壶口,好似稳坐房间角落里的大肚弥勒佛。44o6I

  水壶的壶身上,绘制着淡笔描画的古代街道景象,虽然是看街道上的建筑物是古代风格,但里面穿着长袍子的古人来来往往,热闹程度丝毫不输于现代的商业街。李维走进后厨的时候,伸手拨动了电水壶上的开关——盘踞在水壶底座上的一条黑龙。44o6I

  李维拨动它吐在外面的舌头,那黑龙的双眼就变成明亮的红色,身上透明的鳞片也好似注入了灵魂一样,微微的拨动着光芒。44o6I

  没过多久,水壶嘴就吐出氤氲的一口白气,水开了。44o6I

  “呜——!”44o6I

  电水壶发出尖声尖气的鸣叫,那底座上盘着的黑龙鳞片更亮了,尽管双目不再是一片通红,但琴乃总有种下一刻它就要活过来的错觉。44o6I

  “饭前茶点,请慢用。”由于第一次看见这么有趣的电水壶,石垣琴乃的目光几乎要被它吸住了,竟没有注意到李维站在自己身前。44o6I

  直到李维把一小碟精致的东西,摆在琴乃的面前,瓷碟子和餐桌面碰撞的轻微声响,才让她缓过神来。44o6I

  “啊,这是……?”石垣琴乃看着眼前小碟子里的东西,微微愣住。44o6I

  好精致的糕点。44o6I

  这是她第一眼望向小碟子时,头脑里冒出的想法。44o6I

  纯白色的干净瓷碟子,仅仅有成年人摊开的一个巴掌大小。在这样大小的白色碟子内,精致摆放着四块微红的豆馅糕点。那糕点的底色,是半透明的微红颜色,上半部分密密麻麻的镶嵌着一颗颗红豆,下半部分则像是美人的肌肤一样细腻白洁。44o6I

  在光洁的瓷盘上,几枚红豆糕轻薄得如同几片红叶,可以从半透明的凝膏中,清晰的看见其中暗藏的每一颗红豆馅料。44o6I

  在红豆糕点的边缘,琴乃看到被切开的红豆断面,露出微微乳白的胚乳。只需要看上一眼,石垣琴乃的嘴中就先回荡起记忆中所有的甜味。44o6I

  那摆盘的样式也颇为精致,三块红豆糕点是工工整整,规规矩矩的构成一个缺口的正方形。第四块红豆糕,则像是厨师顽皮,故意不让它与其他三块贴合,和其余三块间隔了一段距离,下面垫了一小截巧克力棒微微翘起。离经叛道的位置,让它比其余三块糕点更多了一分莫名的诱惑力,仿佛在说:快吃掉我吧,不会破坏摆盘的美感的。44o6I

  “咕嘟。”琴乃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这究竟是怎样美味的糕点?44o6I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