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枸杞朝气蓬勃的大嗓门，扎好围裙的罗利和薄荷点点头，跟着骑上早餐车领先在前的枸杞，悠闲地欣赏着一路来往的人群。lq99W
每个周六，枸杞这位名字与体型颇为不匹配的猛男都会带着薄荷，骑着那辆样式朴素、但厨具配备满足基本烹饪需求的流动早餐车，穿过两条取近的路到龙门的下城区去，给那里经济条件较差的住民们带来新鲜的、可以果腹的早餐，然后象征性地收取不足成本的价格作为餐费。lq99W
尽管对于大多数龙门市民而言，下城区只有破裂的路面、年久失修的灯柱、臭水沟、老鼠以及……感染者。lq99W
罗利并无对龙门治理者的责备之意，在这样一个天灾情况变化无常、城市被迫点出移动黑科技的世界里，像感染者这样从城市管理者角度来说属于“危险分子”的群体被排挤到下城区甚至贫民窟那样的地方很正常，绝大多数龙门的普通市民也会当做那里不存在一样，更别提主动去提供一些帮助。lq99W
坦白说，在那边多出一个摊子并不能多挣什么钱，反而还会让只剩下母亲和大姐的“薄荷早餐铺”偶尔陷入人手不足的窘境，因此也只有周末的时候枸杞大叔会去兜售早餐。lq99W
人不能因为自己过上好日子就忘了本。lq99W4
虽然茉莉阿姨是他们一家三口里烹饪水平最高的，但是诸如蛋饼、油条这种简单的早餐，只要熟能生巧，谁都可以做。lq99W
考虑到下城区的情况，枸杞大叔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推车出摊的唯一人选。毕竟还有薄荷这么一个小姑娘跟着，枸杞叔壮硕的身材和无形之中散发的猛男气质足以让那些流浪汉以及不怀好意的地痞们放弃自己的想法。lq99W
至于罗利，且不提月租很低的店面带二楼住所，单是这家人给刚到泰拉、一切还浑浑噩噩的他一个容身之处就足够作为罗利帮他们的理由了。lq99W
“不，没有，”罗利回过神来，举起手里的半根油条示意道：lq99W
“嘿嘿，我还以为我炸的时间太长了呢~”菲林少女不经意间展现出飞机耳的姿态，甚是可爱。lq99W
好想揪住它撸一把啊——不过要是真的上手的话，大概下一秒就会被枸杞大叔扭送到附近的治安亭吧……罗利只好移开视线，尽量平静着自己蠢蠢欲动的猫奴之心。lq99W
又走了两条街，穿过一群在便道上堆放食材的简易摊位后，街上流动的人群不再变多，而是逐渐减少，这里就是罗利一行每周末都固定出摊的位置。lq99W
之所以不一进到下城区的范围就驻足开卖，主要是因为那里太靠近龙门的主要街区，附近的住民们往往愿意多花一点时间去灶王街吃早饭，以尽可能地摆脱自我施加的卑微感，就好像他们多花上几龙门币，吃到的粥面就高了一个档次一样。lq99W
绕过一队奔走的近卫局干员，枸杞大叔在一个相对比较干净的地方停下早餐车，和罗利一起把翻板放下，从早餐车下面提出两大桶豆浆和白粥，小心摆放在车前。lq99W
这两桶豆浆、白粥与“薄荷早餐铺”里出售的完全一样，都是枸杞大叔早上四五点钟就提前准备好的。泡好的黄豆和新米只需要一会的功夫就能变成香醇的豆浆与白粥，但相比店里的而言，它们价格更低。lq99W
等枸杞叔在方形锅里倒上四分之三的油时，一些早就蹲点等候的老主顾已经在早餐车前排起了长队，攥着手里皱皱巴巴的纸币直流口水了。那些穿着邋遢的流浪汉甚至自觉等在后面，同前面的顾客隔开一段距离，以免身上的气味影响到他人。lq99W
餐车台面上码放整齐的条状面团也是在铺子里提前揉好的，罗利前世遇到的那些黑心早餐店往往喜欢在揉面的过程中加入明矾，以起到让炸出来的油条更加蓬松酥脆的效果，这一招在这个世界当然也是存在的，但对于真正老手而言，这种方法远不如利用好酵母和糖之间奇妙反应来得更为轻松。lq99W5
面粉、泡打粉、鸡蛋加上适量的盐，就足够铸就一根合格的油条。再加上调和好的酵母水，把面团揉到絮状时，就已经能超过明矾的效果。lq99W
而薄荷要做的，就是在另外支起的小桌子上把一次发酵过的面团再加工。lq99W
菲林少女灵巧的双手在砧板上翻飞，飞快地涂抹上一层食用油，将切好的面团在油脂上揉搓，通过反复折叠的办法使其起筋上劲，揪成长条后再用长筷子压出中间的横纹，这样的面团才能进行最后的发酵工序，才能有进入油锅里蜕变为油条的资格；这样的面团才会炸出来金黄酥脆、泛着油光的好油条，而不是一扯就变得老长、撒手弹回脸上的“皮带”。lq99W
按照罗利自己偏好的吃法，拿现烙的大饼切成一角夹上油条吃起来才够香。可惜薄荷家并没有烙饼的大铛，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只好用比较简单的鸡蛋饼代替。lq99W
鸡蛋饼这种堪称新手级别的早餐完全不需要系统的辅助，单凭罗利自己的厨艺就足够摊出有模有样的蛋饼，至少在参与到“周末早餐计划”之前罗利是这么认为的。lq99W
罗利第一个周末早上惨淡的出餐量让他深切意识到，早餐铺不比高档餐厅，味道并不是最需要追求的，出餐速度才是首要任务。lq99W
枸杞大叔和薄荷并不会指责罗利，但罗利依然认为自己有愧于那些焦急等待的顾客们，那种质疑的眼神让他甚至不敢坦然面对自己摊出的鸡蛋饼。lq99W
除了锻炼自己出餐的速度以外罗利别无选择，他没法大喊一声“我不做人了，鸡蛋饼！”然后就能满足所有客人的胃，毕竟就算鸡蛋饼盖在脸上也只是会烫到他自己。lq99W6
而现在的罗利，已经基本掌握了合格的早餐铺厨师所应该具备的技巧——如何在控制平底锅时用最省力的角度倒下面糊、如何从恰到好处的翻面力度里寻找能节省的时间、如何在面糊用光时用最快的速度调节好鸡蛋和面粉之间的比例以及如何用最帅的动作把摊好的鸡蛋饼甩到旁边……lq99W
好吧，罗利觉得最后一个并不重要，但薄荷认为那是注入灵魂的核心环节。lq99W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