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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属台

  陈岚如蒙大赦地走进前室,坐在左侧的软榻。lqfZj

  岱宗坐上首,庄咏和陈岚则相隔甚远地,分别坐在下首的左右。lqfZj

  庄咏脱下了雨衣,并挂在一旁的立式衣架上,她简短整理仪容之后从口袋中拿出纸笔预备记录。lqfZj

  茶几上原本没有摆放任何的事物,现在倒是多了三瓶饮料。lqfZj

  陈岚连兜帽都没有脱下,不安地坐在软榻上。lqfZj

  布面被打湿之后需要清洗吗?lqfZj

  岱宗这样想着,但是并没有出言提醒。lqfZj

  岱宗拿起了个人终端,信息界面遭受了篡改,多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言谈,又少了几条至关紧要的信息。lqfZj

  岱宗在快速浏览信息记录的内容后,他明确他现在所面临的情景,以及他所需要扮演的角色。lqfZj

  岱宗将终端对准了电视打开,以准备进行投屏。lqfZj

  主榻随时预备着,一个储存各种要紧事物的书包。lqfZj

  在榻下的格子中,则放置着各种物资。lqfZj

  岱宗从书包中取出电脑终端,在连接树阵和进行调整的过程之中,他百无寂寥地滑动终端的屏幕。lqfZj

  “外面是在下雨吧?”岱宗向两人询问似是关切。lqfZj

  “是的,初春的骤雨总是来势汹汹。”庄咏神色如此,只是眼神真切地回应,“但所幸准备充分,我们并未被雨水淋湿,劳指挥使费心了。”lqfZj

  “都是好事。”岱宗也只好给予含糊不清的回应。lqfZj

  在隐喻之中,似是而非、意有所指的言语,喻体和正体之间,最为关键的,并非在隐喻发生后,讨论是否应该使用隐喻。lqfZj

  而是在此之后,认真地审视其中的偏差,至于迫使抑或塑造隐喻产生的环境,既然难以动摇,也难以放在天平上称重,反而是没有多少必要讨论的。lqfZj

  究竟是何种构型,仿佛幻力覆写生命般,覆写了终端的信息呢?lqfZj

  这种覆写,是否也同时作用于树阵,并且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lqfZj

  若是如此,这种覆写是否还有其他的用途?lqfZj

  毕竟,在复杂的社会中,人的记忆并不全然可靠,对于庞大与遥远的事物,档案的信息,是难以保存,而且极为重要的内容。lqfZj

  或许,有时反而是信息决定了个体在社会的关系,而非反过来。lqfZj

  岱宗似乎从中抓住了什么灵感,但是在恍惚之后,仿佛雷霆般闪过的思绪,也如雨水消融在土壤中。lqfZj

  晏华覆写过后的信息,姑且当作是他,传达了安托涅瓦与文渊校区黑门事件,可能存在的隐约联系,而后仿佛守密人完成了仪轨般的秘密交接后,在终端前端的界面,还有后端的数据库,也只有简短的要求和交代。lqfZj

  但是要求与交代指向的会议,内容仿佛是某种含糊不清,需要信使来传达的急事。lqfZj

  这让岱宗感觉略微伤神。lqfZj

  因为庄咏是塔罗会的成员,简而言之,也可以象征了晏华和爱缪莎的共同意志吗?lqfZj

  在充分考虑后,安托涅瓦与文渊校区黑门事件可能存在关系,这种含糊其词的秘密,或许值得树阵议会更偏向安国君的两人,或许给出了某种微妙的意向,通过庄咏和陈岚,向指挥使在不正式的会议中需要讨论某事。lqfZj

  或者说,如果摒弃秘密,浮在表层的事实是,中央庭成员的串联也是让人不安的行为吧?lqfZj

  可能的指向亦不言而喻。lqfZj

  但这是为什么?lqfZj

  有什么理由促进了现在的局面呢?lqfZj

  还有岱宗从雷切尔那里得到的秘密,黑核与黑门,始源、幻力、神器使、修士,还有安托涅瓦在生命重量权衡后得出的结果,或许要比所有的秘密更重吧?lqfZj

  岱宗脖颈处的血肉,连同攀附的幻力网络,还有黑核在形神框架的尝试中,思绪混乱,既感到空落,也有怪异的心痒。lqfZj

  旧有的伤口被新添的伤口掩盖,隔着皮肉,依旧可以隐约感知到,仿佛不存在的细微硬块。lqfZj

  正月十五的夜晚、正月二十的夜晚,记忆障碍中空白的时间,还有他所有的过去,究竟如何?lqfZj

  她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lqfZj

  安托涅瓦。lqfZj

  思绪一团乱麻,过去繁多的疑点积累起来,让岱宗无处追寻。lqfZj

  在岱宗陷入沉思时,前室的气氛亦是无边无际的沉默。lqfZj

  庄咏专注地凝视空白的纸张。lqfZj

  陈岚则在左右观察之后,小心翼翼地拿起饮料,小口地吮吸。lqfZj

  退出树阵的中央庭工作软件后,无法再用机械的办公来合理掩饰思绪后,岱宗终于结束了漫无边际的思考。lqfZj

  或许在面对个人终端无穷无尽的繁复信息时,人的注意力总是会被其他事情牵扯,他感觉自己的言语仿佛断断续续,但又感觉一切的停顿,都是为了加强,并没有明显的迟疑感。lqfZj

  “目前文京区周围黑门……大体处于平静的状态。沙盘也没能形成足够的、可以参与时文区幻力集群的作战力量。在日常的巡查和针对黑门与幻兽的作战之外,我们也需要有所作为。”lqfZj

  陈岚一脸认真的模样,手指在书册上挥动,不知道在写些什么。lqfZj

  为什么不用终端呢?lqfZj

  况且,她的视线一直汇聚在岱宗身上。lqfZj

  她在看什么?lqfZj

  陈岚仍是垂首,但是在动作上,到底是活泼的人。lqfZj

  她将瓶子从左手丢向右手,又从右手丢向左手。lqfZj

  尽管来源可疑、身份可疑,但理论上,这两个人就是岱宗目前的直接属吏。lqfZj

  尽管是建立在职位的依附关系上,但没有经过吏部中庭司应有的充分考核、评定,仅仅审核往昔的历史与事功,通过中央庭的内部程序,借助青都行司的组织关系,还有神器使的特设官职,两人直接被启用为,中央庭树阵议会新设沙盘组织的,两个属台的长吏。lqfZj

  并不充分的考虑、并不充分的会议后,岱宗将沙盘属台命名为「虞谷」和「渡河」——感觉听起来就不怎么可靠。lqfZj

  但是,或许黑门事件与幻兽,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河水吧?lqfZj

  所以,仿佛因为治水,必须统合所有组织般。lqfZj

  为了应对黑门事件,中央庭也合理且必须地,介入到文京县与交都的各项事务。lqfZj

  于是,渡河台直接责任管理渡河的黑门事件、水文与治安,理论上,在渡河相关事务中,与若干组织存在的职能重叠。lqfZj

  按照中央庭的定义,或许应当仅仅作为一个第三方的协调机关。lqfZj

  但是,因为中央庭只属于青都行司,所以在指挥序列上,高于既有组织,所以反而应当是渡河台来指挥——或者要求有关组织协助配合处理黑门事件。lqfZj

  岱宗还没想好,具体该怎么作用。lqfZj

  人事调动后,通过社会关系,从时文区调过来相关的老师傅,也启用了一些靠边站的人,并从学校寻找师生协助工作。lqfZj

  算是很顺利地通过预备好的框架,聊胜于无地发挥作用。lqfZj

  清理水道之中的幻兽、疏通厘定水文情况、检测水质并禁止污染。lqfZj

  理论上,河水也是都尉城市防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lqfZj

  但事实上,因为之后的故事,许多事情,也被搁置了。lqfZj

  综合各方面情况,尽管看起来一切工作开展得还算顺利,他也没遇到什么阻挡,但是岱宗相当怀疑他对这个组织的控制能力。lqfZj

  但是岱宗不追求控制,只要业务正常开展,也不必纠结围绕在他身边的人,究竟是何种成色。lqfZj

  只在例行的巡游会议之中,也例行辞退、招纳、把触犯刑律的个人与组织,视情况追究责任后,也就听之任之了。lqfZj

  毕竟他是指挥使。lqfZj

  真正重要的使命,是作为幻力的节点。lqfZj

  但是,在现在,作为节点完成框架的工作,为了拯救更多的人,他现在是否要,尝试一些新的策略呢?lqfZj

  工作自然是技术官吏负责,但是控制,或许更多的是庄咏和塔罗会吧?lqfZj

  这也是影子议会的常规操作,晏华与爱缪莎的微妙关系,安国君的漠视,在树阵议会和各种组织的体现,包括中央庭与希罗的联系,即使不考虑北海郡、南海郡还有三河师等因素。lqfZj

  黑门之下的一切斗争与调整,虽然很有趣,但是岱宗没有太多参与进去的兴趣。lqfZj

  现在就更是如此了,在那之后,如果安托涅瓦得偿所愿,自然不会有意义。lqfZj

  若不能,不,无论是否可以,都不会与他这个花期短暂的指挥使有多少联系。lqfZj

  在之前的工作中,岱宗少数感兴趣的事情,就是在日常的工作之外,从小吏、士卒、学生之中招纳人员,并一股脑地塞进暂时还没有想要具体职能的虞谷台中。lqfZj

  现在,他是否能够从中有所尝试呢?lqfZj

  陈岚的确看似愚蠢。lqfZj

  虽然不知道她的本质如何,但是只要表现得足够无害就足够了。lqfZj

  毕竟她是神器使?lqfZj

  似乎他又延长了迷思的时间?lqfZj

  关闭一个软件,再打开一个软件。lqfZj

  岱宗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指。lqfZj

  尽管思绪在醒来后,依旧显得凝滞而迟钝。lqfZj

  但是现在也大抵理清了思路。lqfZj

  食物、医疗、住所,圣星教会与希罗……lqfZj

  从社会工作开始如何?lqfZj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