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既低沉又遥远的爆裂音，晴朗的天空上出现一道类似烟雾的物体，看起来就像是刚刚飞上天的烟火残渣——但是那阵烟雾就像被打碎的云母一样闪闪发光，显然不是一般的烟尘。lqjnQ
零从自己的临时工作台抬起头，透过窗子望向那道蕴含魔力的特殊信号，微微蹙眉。lqjnQ
她认出了那道信号来自教堂的方向——从降灵术的角度来说，那东西利用灵体的残渣制作，只能被具备灵视能力的特殊人群看到，在圣杯战争的当下，这种信号是在召唤御主和从者们。lqjnQ
因为对圣堂教会感官很差的缘故，零没去监督者那里报备——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两个神秘组织素来不合，前者视后者为一帮没脑子的狂信徒，后者视前者为亵渎神的异端……总之就是互相看不顺眼。lqjnQ
黑哨裁判想干啥？——怀着困惑的心情，零将魔力注入怀里的宝石，具现出一只共鸣性能特化的蝴蝶使魔派往圣堂教会的方向。lqjnQ
精致的程序生物在阳光下闪烁着半透明的光泽，飞出魔术工坊，盘旋着飘向教堂的方向，这个过程中它遇到了绿色宝石构筑的翠鸟。蝴蝶使魔在零的控制下停顿了一下，姑且算是打招呼。lqjnQ
翠鸟那宝石构成的喉咙正在振动，从中传出贵族男性的声音，“教堂会议之后，可否前往府上一叙？”lqjnQ
屏幕背后的零稍稍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这是隐晦的结盟请求——她没有忘记自己和吉尔伽美什之间悬赏性质的约定：由她这一组将Saber和Rider两组退场，Archer会将不死药“赏赐”给自己。lqjnQ
零的一星目标是韦伯，这是埃尔梅罗继承人的义务。两星目标则是让卫宫切嗣和亚瑟王退场，这个属于私人恩怨。不管怎么说，两个目标和Archer的悬赏完全重合，零没有拒绝和远坂家结盟的理由。lqjnQ
想到这里，魔术师少女作出回复，“远坂家确实是极东之地的名门，这只宝石魔术构成的翠鸟使魔足见远坂家主魔道上的深厚造诣。”lqjnQ
商业互吹开始，但这句话也不是乱吹——能让宝石构成的低级使魔发出声音并且像是人类一样交谈，这是非常高级的魔术技巧。从细节处看水平，远坂时臣的宝石魔术玩得不错。lqjnQ
两位传统的魔术师通过使魔聊了些浅显易懂的魔术理论作为话题的开头，又讨论了本地的气候和风景，最后远坂时臣向零推荐了一些古典旅游项目。东拐西绕之下，终于谈到“联手”方面。lqjnQ1
约定是“零帮助远坂家淘汰Saber和Rider组，远坂家（的Assassin）提供必要情报”。虽说所谓的盟友最后仍要互相捅刀，但在那之前，通过利益关系达成的结盟倒是颇为牢靠。lqjnQ
谈不上谁把谁当枪使，零需要一个地头蛇为她提供情报和资源，作为本地灵脉管理者的远坂家是比其他组更合适的合作对象。lqjnQ
事实上远坂时臣不想暴露Assassin，但因为言峰绮礼清晨时的“失误”，Assassin的存在已经被零清楚的看到，言峰绮礼和他背后的远坂时臣也清楚这点。这种时候再把盟友当傻子耍就不合适了，只好当做一份筹码押上。lqjnQ
花里胡哨的闲聊占据聊天内容的八成，利益交换倒是轻松完成——这就是贵族们的对话方式，被莱妮丝视做一门艺术，但零非常讨厌。她更喜欢条理清晰承接有序的学术论文，再不济阅读一些诗歌散文也比这种没营养的交谈来得舒心……诶。lqjnQ
双色蔷薇、腐骨花、食人槐……容器中的素材已经被研磨成细腻的粉末，被她投入烧开的坩埚之中。这个小锅架设在正在工作的魔力炉心上面，材质介乎木料和陶之间，锅炉中的“沸水”其实是趋近液态化的魔力，因为被魔力炉心两次提炼过，品质非常高。lqjnQ
魔术素材的混合物方一投入坩埚便迅速融解，溶液的颜色随着沸煮不断变化。零将随身的魔术材料继续投入其中——丹砂，硫磺，孔雀石……以及采自时钟塔地下陵墓阿尔比昂的龙血，仅仅一滴也是弥足珍贵。lqjnQ
单是这些素材的价值，已经足够二流家系破产，其中有几份材料的年份甚至可以作为圣遗物使用。但现在，它们尽数被零投入魔药坩埚，庞大的魔力液被染成鲜艳的腥红，将少女的眼瞳映色。lqjnQ
最后的最后，零拿着仪式用水银剑划破了自己的手背，新鲜的魔术师血液溶解了大魔术的结晶，两划令咒随着她的血液滴落至魔药之中。lqjnQ3
深深的黑暗盘踞在教堂信众席上，使得神父言峰璃正感到背后一阵冰凉。他明白，落于眼前的几只怪异生物尽是异端魔术师的耳目……lqjnQ
代表远坂家的高贵翠鸟，代表间桐家的丑陋异虫，透着梦幻气息的蓝色蝴蝶，绑着监控摄像头的猫头鹰……没有一位御主毫无防备的出现在冬木教堂。lqjnQ12
除了表面上已经淘汰出局的言峰绮礼，以及连信号的意义都不知道的Caster御主之外，所有御主已经到齐。虽然全员到齐，却没有一个人向教会致意，他们只是想来听听教会有什么事情而已。lqjnQ
零使用治愈魔术将伤口愈合，调和着血色试剂，令她极为不快的神父的声音从使魔蝴蝶中传出，“这场引导各位成就夙愿的圣杯战争，正面临重大的危机。”lqjnQ
夙愿？真是夸张啊。lqjnQ8
“本来圣杯只会把它的力量分给追求圣杯的人，让他们能够和从者缔结契约。可是现在却出现了一位背叛者，他和他的从者忘了圣杯战争最重要的意义，开始滥用圣杯借予的力量来满足自己浅薄低贱的愿望。”lqjnQ
神秘泄露？这倒是个麻烦。——零的眼神终于产生些许波动，将视线投注到了蝴蝶翅膀构成的屏幕。lqjnQ
画面中的老神父继续说道：“关于Caster的召主，我们已经知道这个人就是目前在冬木市引起骚动的连续杀人案以及连续绑架事件的犯人。他驱使从灵犯案，而且还对犯案痕迹置之不理。这种重大的违规行为会导致什么结果——相信不需要我对各位明说。”lqjnQ
是的，那是不正确的事情。——零作为魔术师的一面反感泄露神秘的人，作为研究员的一面则反感这种滥用力量伤害无辜的人。lqjnQ
Caster主从的所作所为甚至比卫宫切嗣炸酒店大楼更加恶劣……如果监督者没有说谎的话。lqjnQ
但，会不会是监督者滥用职权打击竞争对手？——零分神想到。她对远坂家和本地教会之间的结盟关系始终难以释怀，“黑哨裁判”和“圣堂教会”这两个明晃晃的标签让零对老神父恶感极大。lqjnQ
但你裁判下场打架，猛吹黑哨……lqjnQ13
言峰璃正对着使魔们撸起袖子，露出大片令咒，“这是从过去的圣杯战争中回收，托付给我保管的东西。也是在战斗结束前就失去从灵，淘汰出局的御主遗产——就是他们用剩下的令咒。”lqjnQ
他露出“权限狗”特有的笑容——lqjnQ10
“所有御主立即停止彼此之间的战斗行为，尽全力歼灭Caster！我将会把令咒赠予消灭Caster的人。”lqjnQ
零已经不想去听他接下来说什么了。lqjnQ11
泛红的眼瞳，隔着两只蝴蝶使魔相距千米的距离，一瞬不眨的盯着那些鲜红的令咒。她旁边的坩埚咕噜作响，不断炸开血红的气泡。lqjn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