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物质作为第一性，意识作为第二性，运动作为第三性。439Jk
最终，在世界的物质和运动这两种本原之中，人类可以作为主观个体参与其中。439Jk
人类拥有改变世界的主观性能，以及与主观性能所匹配的，相对而绝对的可能性。439Jk
他已经在这里等待一天了，但还是没有等到所期望的痕迹。439Jk
但作为漆园主人影子的漆园明业，她已经站在帷幕前，准备传达言语。439Jk
她这般的人，随时都预备，仿佛暗谷中林木所结的果实，坠向层层叠叠的枯叶中，悄然地腐朽。439Jk
当他似乎拥有足够的力量和智慧来扭转一切时，又垂垂老矣，不得不将剩余的生命投向权力的平稳过渡。439Jk
如漆园明业相貌般，美好而毫无特色的声音，回响在空阔的厅室之中。439Jk
岱宗连眼睛都没有抬起，只是默默调动幻力，好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439Jk
虽然没有钟表，但是怪异的直觉向岱宗预示即将发生的事情。439Jk
根据时间的考量，此刻漆园主人应当已经按照礼制，在高楼上送别最后离开的希罗、爱缪莎、丽和「庄咏」。439Jk
“沉默是美德，尤其对于你这种人，你应当学会保持沉默。”岱宗闭上眼睛回答。439Jk
漆园明业没有挪动身躯，如同树木站在远处，但也没有停下言辞的打算。439Jk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更换为你所从事的职业，在任何时刻都需要保持旁观者的沉默。”岱宗给出认真的言辞，似乎是切实地想要说服她。439Jk
岱宗突然站起身来，漆园明业明显地被吓了一跳，并下意识地后退。439Jk
“如果你的呼吸节奏保持正常的话，你就应该能够感知到她来了。”岱宗仿佛在致意。439Jk
漆园主人从幻梦境显现，登上帷幕的高台，用光影和繁复的衣裳勾勒出怪异的阴影。439Jk
岱宗微仰着头，看向那个隐没形体，就连言辞，也需要他人之口表达的漆园主人。439Jk
而后便随着阴影的动作，在表达应有的敬意后，盘腿坐回原处。439Jk
“只是类似于树木的嫁接罢了，没什么实用价值。我只是有不得不避开他人眼目，来这里进行磋商的理由”岱宗述说他的伎俩。439Jk
但是只有声音——眼睛、面庞和身躯都没有匹配的动作，看起来分外的诡异。439Jk
在感知和传达言语的过程之中，她的意识会转入休眠状态，以防止冲突的思绪对她的神智产生恶劣的影响。439Jk
“没必要寒暄了，鲸岛岛链的号角分支与你们有怎样的关系。此外，你们又站在怎样的立场。”439Jk
岱宗单刀直入地切入了话题，根据心弦此前得到的情报，漆园的确同鲸岛岛链存在某种联系。439Jk
这种联系使得东南一隅的鲸岛群，也能够作为孤岛存续下去。439Jk
本来这种联系是很难被抓住破绽的，但是如果事情不是理所当然发生的，某个意志在中途插入了自己的妄心之后，破绽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439Jk
每一起意外的死亡人数和相关的事件，似乎都编织得天衣无缝，就算在精密的数据计算中，也没有丝毫的漏洞。439Jk
但是异常就是异常，就算在数据上没有问题，在现实之中终究会留下痕迹。439Jk
海湾区潜伏的暗子将这种痕迹上报至渡河台，并引起了岱宗的警惕。439Jk
“对鲸岛的肃清不本来就是你计划中的一步吗？在与安国君的争吵之中，即使你借助了白夜君来威压她停止望角政策”439Jk
“但你也必须找到其他的办法，解决文京县所面临的问题。”439Jk
“内部整合难以为继，难免引入外力破局自然是一个拥有相当诱惑力的策略。这种外力可以是正面，也可以是反面。那么，建立在勋贵体系上，借助官吏和议会对碎叶区、海湾区、时文区膨胀起来的组织进行镇压和掠夺自然是一个非常具有可行性的方案。”439Jk
她能够有恃无恐地说出这些，说明她完全不担心一时口快可能会导致的负面结果。439Jk
一般而言，岱宗不愿意将他人看得太过愚蠢，或将自己看得太过聪慧。439Jk
“但是我首先需要师出有名的名，就像我能够终止望角政策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其本身违背了共和精神。”439Jk
“碎叶区由希罗负责，而我则对号角进行清剿，这是我原本就和他谈好的事情。”439Jk
“所以，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你给我一个绝佳的、杀死你的机会吗？”439Jk
“这正是我站在这里的理由，鲸岛岛链的号角分支，我讨伐他们所宣布的罪行，究竟是不是他们做的呢？”岱宗神情镇定，颜色不改。439Jk
“所以，你，而不是你们愿意站在怎样的立场。”岱宗声音沉重。439Jk
“这正是我站在这里的理由，作为帝国的国人而非中央庭的指挥使，维护秩序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439Jk
百余年的时间足够文京县形成一个根深蒂固的利益集团，而这个利益集团又总是与他们的前辈一般，在时间的流逝之中渐渐腐化。439Jk
就算想要砍伐老旧的树枝，也总是会担心是否会惊扰到新生的嫩芽，乃至于对整棵树木产生难以扭转的影响。439Jk
就像人拥有不可能知道世界的全貌一般，同样也无法让物质的运动按照自己的意志起舞，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439Jk
但是能否有第三条路可走呢？不需要一劳永逸，也不需要同流合污，只要在某个短暂的时间之中，通过术与势来平稳解决一切。439Jk
这或许会很困难，而且难以掌握分寸，但是他愿意一试。439Jk
帷幕的对面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但是沉默还是被普通的声音所打破了。439Jk
“我只愿意相信我自己，我就像相信这个世界一般相信我自己。”439Jk
“我想，你对漆园内部也感到无可奈何才对，不然又何必在鲸岛上采取那样模棱两可的策略。”439Jk
“我几乎就要被你说服了，那么你想要什么？”漆园主人保持了风轻云淡的态度，似乎对一切都无所谓。439Jk
“在三天之后，各方面的联合力量将会对鲸岛岛链继续肃清。首先是轰炸，然后再是登陆战。具体的作战计划，以及应对的策略你应当能够比我知道得更加全面。”岱宗感觉自己仿佛成了某种节点，抑或砝码。439Jk
“你好像对这里很厌恶？”漆园主人却突然转移了话题。439Jk
“我厌恶不合正轨的一切。”岱宗自然给出不好回答的言语。439Jk
“我单纯希望你能够在反击时能够交互配合，好让那些暗处的虫豸露出马脚。”439Jk
“不，现在就可以知道了。”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漆园明业，他的声音显得清冽。439Jk
漆园明业的意识彻底被封闭，连带身躯也呈现出牵线木偶的扭曲姿态。439Jk
“兄长！”不动如山的漆园主人站起身来，似是劝阻的惊呼439Jk
岱宗抬起被吞噬存在的左手，格挡后，剑气很快就消弭无形。439J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