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危险的时候，令咒已经被黑泥腐蚀，魔术回路里涌动着异物，以月灵髓液的力学性能根本不是脆弱人体能够对抗的。魔术师小姐就这样被月灵髓液从背后抱住，陷入了水银和黑泥构成的漩涡——42wJ81
冰冷的水银灌入口腔，呼吸也变得困难。但更让魔术师小姐难以接受的是她看到水银正朝着黑色转化……或者说，黑泥和水银在互相转化……42wJ82
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针对黑泥特化的术式水银怎么可能和黑泥和平共处！——想要否认，可是眼前这一幕就这样确确实实的出现了，仿佛在嘲笑魔术师为黑泥作出的准备尽是徒劳。42wJ8
联想到黑泥最初是从小圣杯中涌出，而自己始终是以月灵髓液作为小圣杯的容器，魔术师小姐终于察觉到问题所在。——月灵髓液很久之前就被侵蚀掉了，既然是被侵蚀过的计算机，用这计算机计算出来、用以净化黑泥的代码又怎么可能是正确的呢？42wJ8
哪怕是现在，与肉体神经和魔术回路接驳的月灵髓液仍旧在朝着她输送那条代码——42wJ8
由黑泥和水银构筑成的女仆贴着魔术师小姐的耳朵低声重复：“零，我爱你……”42wJ84
宛如设定好的程序，始终重复如此让人厌烦、恼怒的话语，然后将地面侵蚀成泥沼将魔术师朝着更深处拖去。42wJ8
朝着阿尔托莉雅探出、求救的手最终也被黑泥覆盖。魔术师视线的最末，是骑士姬终于摆脱对手的纠缠，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御主突进，但终究是晚了几秒。42wJ8
在那之后，魔力供给被强制切断。留给阿尔托莉雅的，是笼罩整个地下空洞，由巨量黑泥构成的复制体。——不止是骑士王自己的复制，甚至是之前历次圣杯战争中的从者复制体。42wJ8
肉体的神经系统被侵蚀，灵魂的魔术回路被侵占，除了意识保留，其他的一切皆被夺取。月灵髓液本来是用作手术和验算的精密设备、如同助手一样的存在，背叛的时候魔术师小姐真就是毫无还手的余地。42wJ8
本来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因为粗心大意获得了死亡的失败结局，正是符合魔术师小姐这种半吊子的终焉。42wJ8
可是魔术师小姐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荒芜大地上一轮黑色的太阳，不断有黑色的雪从天空飘落，落在肌肤上像是火炭一样烧得刺痛。——那与其说是雪花不如说是火星吧，总之是非常糟糕的东西。42wJ8
就像是猜测到魔术师小姐的念头——准确说是夺取了零·埃尔梅罗作为人类从精神到肉体的全部权限，然后通过打开后台管理器的方式读取到她的想法。——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魔术师小姐当初也是这样摆弄久宇舞弥的。42wJ8
说到底，人类的精神结构就是这样薄弱的东西，一旦找到破解的方式，或者强硬攻破防火墙，包括记忆在内的一切都能被读取、编译，作为胜者的战利品。42wJ8
并没有太多的愤懑，这样的结果在被黑泥吞没、精神融化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魔术师小姐漠然回过头，却看到黑色的月灵髓液站在自己背后，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一块水果蛋糕——上面插着十八根蜡烛。42wJ8
是的，今天其实是零的生日，之所以拖着阿尔托莉雅逛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42wJ8
——这样一想可真是好笑，明明她只是被叔父一张飞机票劝过来休假连带过生日的。明明她是怀着过来放松、游玩连带围观比赛的念头。整个圣杯战争里的七对主从里，唯独零不是抱着必死的信念被拖入战争——42wJ8
截止午夜十二点之前，哪怕一份生日祝福也没有收到，哪怕一份也没有。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对吧！毕竟附近没有任何熟人。——现在她已经不抱希望了，放弃了，却在这种局面下收到来人敌人的祝福。42wJ8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究竟漏过多少线索啊。明明最开始月灵髓液的烤蛋糕那么难吃，今天早晨忽然就能拿出美味的水果蛋糕，怎么想都有问题吧。——人偶和程序这些东西，是不去编译就不会成长的死物啊。对于程序来说，能力并不是通过学习就能获得的。42wJ8
零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半是自暴自弃的，想要一口气吹熄蜡烛，但是这个动作被月灵髓液制止了。42wJ8
魔术师小姐盯着月灵髓液半晌，语气颓然：“原来如此……哪怕被黑泥污染，你仍旧保留着许愿机的职能。”42wJ8
人偶停顿了一下，大抵是在组织语言。这个侵占了月灵髓液的东西，就连语癖也是模仿自月灵髓液的字节，“想要，获得诞生。必须，由你许愿。”42wJ8
“这个愿望，必须，由零许下。”42wJ82
过于平静、机械的语调使得魔术师小姐听不出月灵髓液在重点强调什么。但是基于研究员的本能，她对这个东西的存在产生了兴趣，“那么于此提问，理由是什么。”42wJ8
魔术师小姐并不怀疑这项回答的真实性。哪怕是现在，她在精神层面仍旧能听到月灵髓液通过魔术回路传达的【我爱你，零】。——就像是把一张纸写上文字后扔到两面镜子中间，这几个字不停的重复着、重复着、重复着。42wJ83
“但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给你（月灵髓液）设置过这样的设定。”42wJ8
“这就是，变更的，出厂设置。”42wJ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