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晕……”他心里想着，“要不就用这个借口，推掉之后的巡礼吧？”3vq3u
毕竟是与教皇并列的“人间神圣”，怎么可能会因为头晕而缺席这样重要的活动呢？3vq3u
因此，尤金在心中挣扎了许久之后，还是叹息了一声，披上自己的红衣，走出门去。3vq3u1
虽然按照尤金的想法，诺拉本来应该与那些进修生待在一起。但是在巡礼这么大的活动之中，作为尤金主教的骑士，诺拉有必须出场的必要。3vq3u
“早安，阁下，”诺拉行了个礼，“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身。”3vq3u
诺拉紧随其后，贴合身体的铠甲随着她的脚步发出细微的声响，银色的单马尾随着身体幅度不断摆动。3vq3u
他们两个人在走过长廊的时候，旁边有不少教士站在一边围观。3vq3u
与大礼拜不同，巡礼严格来说是每个教士都需要参加的。因此虽然才是七点钟，整个圣城就已经开始有了热闹了起来。3vq3u
那些教士们用尊崇的视线看着尤金，等到尤金和诺拉从视线之中走远之后才敢窃窃私语：“那位就是第三枢机主教吧？”3vq3u
“虽然表情看起来有些渗人，但是仔细一看总感觉特别神圣……”3vq3u3
“还有他后面的骑士，据说是教皇冕下亲自册封的守护骑士。枢机主教能够拥有守护骑士，这在之前是根本不能想的事情。果然不愧是冕下，可能她早已预料到第三枢机主教阁下绝非常人……”3vq3u3
“听说是叫诺拉吧？神圣骑士团顺位第六的神圣骑士，啧，真是好运气……”3vq3u1
诺拉抢先一步将门拉开，恭敬地弯腰，低声说道：“抱歉，阁下。我知道您对这种繁琐的礼节并不在意，但是这是必要的事项。”3vq3u
“作为一个守护骑士，我平时能够做的不多，甚至有些僭越。而现在您成为了‘神选者’，外界对您的视线一下就加重了，因此作为站在您身边的人，我也会备受关注。他们可能会在暗地里对我、对您说三道四，虽然您可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让这些流言滋生。”3vq3u
说完，诺拉最后低声说道：“而且，我也不想落的太后。”3vq3u12
听了她的话，尤金点点头：“我明白了。”3vq3u4
确实如此，现在尤金身份不同往日，更不用说在巡礼这样大的场合，每一个举动都能被有心人给解释。3vq3u
所以，无论是必要的、还是非必须的事项，尤金都必须要考虑到。3vq3u
诺拉看着尤金走进去之后，抬头扫了一眼周围，才慢慢把门合上。3vq3u
两人走在教皇厅里，鞋底踩踏着地面发出“咔咔”的声响。3vq3u
教皇的办公室在教皇厅的中央，在教皇冕下还没有回来之前暂时由圣女统括，而教皇归来以后自然回到了她的手中。3vq3u
所以说，教皇厅严格来说是圣女和教皇的共有物。3vq3u4
因此，这两位出现在一起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3vq3u2
茉伊拉坐在教皇办公室最中央的椅子上，白色的长袍斜斜地偏到一边，露出些许白皙的长腿，闲散地看着尤金：“来了？”3vq3u2
艾莉丝则站在一边温和地笑着，对着尤金微微低头说道：“早上好，尤金主教大人。”3vq3u
“你来的正好，”教皇翘起一只腿，这让她的白袍垂得更低，“我和艾莉丝之前正在讨论一个问题，关于你的。”3vq3u1
艾莉丝听着教皇的话，脸上的笑容仍旧保持不变：“如冕下所言，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事关教廷接下来的方针、政策，希望主教大人能够慎重考虑。”3vq3u
他从旁边拉了两把椅子，一把推给艾莉丝，示意她坐下，自己则直接坐在教皇的对面：“我会好好考虑的。”3vq3u
茉伊拉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艾莉丝，之后才收回视线，转到尤金的身上。3vq3u1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平静地说道：“你应该知道的，尤金。巡礼是为了彰显教皇权利、维护圣城稳定，让教廷在信者们心中的形象仍旧不衰微、堕落。”3vq3u
“所以，巡礼的路程环绕整个圣城。换而言之，我们需要在半天的时间里在所有人的面前露面，告诉某些人‘我们还在’的消息……”3vq3u
茉伊拉淡淡地说道：“因此，问题就来了。圣城的路不算太宽，两边又有蜂拥的信众。因此教廷历年的巡礼都是两人一排，给身旁的信徒、仪仗留足够的空间……”3vq3u1
说到这里，茉伊拉的手指停住不动艾莉丝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3vq3u
果不其然，艾莉丝在教皇之后接话，轻声说道：“因此，我们对于新任‘神选者’的位置和归属，产生了一定的歧义。”3vq3u2
“没错，”茉伊拉点点头，“原先应该是我和艾莉丝走在一起，来象征圣城的稳定性从未受到破坏。但是现在你出现了，荣誉、地位都不低于我，所以你要和谁走在一起就成了一个问题。”3vq3u6
啊这……3vq3u9
尤金看了两人一眼，撑着脸上的笑容：“那我可以不去吗……或者一个人走？”3vq3u1
艾莉丝闻言，浅浅地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您疯了，那么就是您希望整个圣城的人一起疯了。只有疯子才会放弃看到‘神选者’的期望，也只有疯子才可能在见到‘神选者’一个人独自行走、而不对教廷产生奇怪的想法。”3vq3u
尤金脸上的表情慢慢垮掉了。3vq3u2
茉伊拉看着尤金，淡淡地说道：“所以我的想法是，这一次由我和你走在最前面。我和你两个人都是‘人间神圣’，未来是象征着教廷的两根支柱。我和你走在一起的话，就代表教廷的统治仍旧稳固，未来仍旧有着光明的希望。”3vq3u1
作为“神选者”的尤金与教皇走在一起的话，其他人可能也不会对教廷的内部状况产生想法，而是继续期待着教廷的未来……3vq3u
此时此刻圣女虽然在笑，但是眼神里没有多少笑意：“那么难道不应该让主教和圣女走在一起吗？”3vq3u
她脸上的笑容越浓，越让别人觉得渗人：“作为古老和新潮的交替，如今您无法和我走在一起，那么外界必然会对教廷统治权利的交替产生忧虑。如您之前所说，我还有‘不成熟’的地方。因此这个时候就需要有分量、有名望的旧时代人来为我背书。而现在整个教廷，除了之后会退位的您，还有哪位比尤金老师更适合的呢？”3vq3u2
“冕下，我确实不能依赖任何人。但是我认为，其他人如果看到这样的状况，再加上对年轻圣女能力的不确信，未免会有些许闲言碎语。那样的话，即使教廷再稳定，也只不过是数年的、明面上的稳定而已。未来的权利斗争必将转入地下，毕竟您余威仍在……”3vq3u
艾莉丝微笑着说：“但是在地面以下涌动的暗流，可能不仅仅是我、连带着冕下您也会被一并吞没哦？”3vq3u
前天大礼拜之后，自己训斥她的话，却被艾莉丝拿来作为反击的武器。3vq3u
然而自己并不能否认，因为之前之前自己就已经首先强调了圣女的能力不足，而艾莉丝用自己的年轻再次加强了这一论调……3vq3u
当然，茉伊拉知道这场“斗争”不会涉及到教廷的管理事务，毕竟“斗争”的对象并不是一个死物，而教皇和圣女也不会是那种为了情感而失去理智的人。3vq3u
但是她还是有些好奇，之前还有些怯懦、退让的艾莉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勇”了？3vq3u
“你知道了什么吗？”茉伊拉在心里想着。3vq3u6
他看着两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顿时感觉压力有些大：“这样吧，你们两个人继续走在一起，象征着教廷的‘稳定’和‘传承’。”3vq3u
“至于我，”尤金看了一眼门口，“我就和诺拉……”3vq3u4
“诶？”站在门口的诺拉猛地愣住了。3vq3u3
“不行，”茉伊拉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不合规矩。”3vq3u2
她看着尤金：“无论是选择‘稳定’还是‘传承’，这都是属于教廷内部管理的事物。而如果你选择一位神圣骑士，那么你们两人之间必然会有闲言碎语传出。这是对于教廷名望的严重打击，是将整个教廷的未来弃之不顾。”3vq3u1
艾莉丝也在一边接腔：“是的，老师。我们争论的原因都在于教廷的现在还是未来。倘若您一个都不选，必然会导致现阶段的稳定和权力交替都一并被人非议。即使目前教廷翻不起什么大浪，未来的世俗、教廷内部也会重新翻起旧账……”3vq3u
诺拉：“为什么是我……？”3vq3u1
茉伊拉看着尤金，淡淡地说道：“选择吧，尤金。是‘稳定’，还是‘传承’？”3vq3u18
艾莉丝也在一边微笑着说道：“选择现在还是选择未来，一切在您。”3vq3u
不过是两个人走在一起，就算是可以展现教廷的传承和稳定，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3vq3u
就算是阴谋论者，也不会简单地把这么一件小事情放大到涉及整个教廷啊……3vq3u6
尤金看着两个人，还是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3vq3u2